推開董嘉嘉的房門,她早就醒了,站在窗前,目光投向無處,視線無法匯聚成焦。
他走過去,站在她身後,“怎麼不多休息一會”
董嘉嘉的身子一震,緩緩的,轉過來,蒼白的嬌顏直面他,哭喊得沙啞的嗓音,艱難的發出聲音,“現在,你終於可以擺脫我了。”
說完,又轉過身,繼續凝視着遠處。
段慕宸眯了眯眼眸,走過去,“我說過,我欠你的,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你開口,我都會償還。”
她無力的扯動下脣角,“以後,我都不會再有寶寶了,我還能奢望得到什麼呢你的愛”擡頭,望着他,她一點點搖頭,“沒了孩子,你永遠,都不會想要和我在一起了”
“就算,生下這個孩子,那也只是想要寬慰爺爺。”他放緩的語速,總有種殘忍的冷漠,“我不會因爲他,改變任何的決定。”
董嘉嘉苦笑了下,“慕宸,你從來就不懂得仁慈。”哪怕她落得個如此的下場,他也絕不會施捨一絲溫柔給她。
那東西對段慕宸來說,是多餘的。
她的身體實在是虛弱,才站了一會,就雙腿顫抖站不穩。段慕宸蹙下眉,上前摻住她,“躺回去休息一會。”
她沒有掙扎,任他扶着自己回到病牀上。
他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就在他要抽身時,董嘉嘉突然摟住了他的脖子,“別走,求你別走,別在這個時候離開我”
段慕宸眉頭攏得更緊了,想要拿下她的雙手,一陣溫溼的液體倏爾滑過頸間,他怔了下。
“我不敢一個人呆在這裡,只要閉上眼睛,就是寶寶慕宸,求你了,就陪我一晚,好嗎”她哭着,無助的模樣,讓人不忍拒絕。
段慕宸的眉峰緊了又緩緩鬆開。
半晌,他輕輕點了下頭,“嗯。”
“謝謝,謝謝”董嘉嘉閉上雙眼,眼淚越掉越多。
想不到,這一次的代價,會是這樣沉重,居然會是永遠失去做母親的資格
感覺到懷裡的女人,漸漸入睡,段慕宸將她的身子放平,又拉過被子給她蓋好。轉過身,想要出去,卻發現他的衣角被她攥在了手心裡。
眼眸一闔,他輕輕抽出來,轉身走出病房。
掏出手機,翻出安逸的電話,他猶豫着,卻遲遲沒有按下呼叫。
咬咬牙,收起手機。取出香菸,點燃一支,放在脣間,凝視着窗外,眸色一片幽暗,令人難以猜度。
吸完一支菸,他又回到了病房。
不知道什麼時候,董嘉嘉已經醒了。呆呆的坐在那兒,看到他回來後,竟然驚喜的哭出了聲,“我以爲以爲你走了”
段慕宸走近她,“我答應過不會走的。”
董嘉嘉拉住他的手,不敢鬆開,“慕宸,就這樣呆在我身邊,哪裡也不要去”
他沒答言,而是又將她放平,磁性的聲音,充滿蠱惑一般,“睡吧。”
“嗯。”帶着他難得的溫情,她又閉上了眼睛,抓着他的手,卻始終也不肯鬆開,反而,越抓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