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辛夷塢】_分節閱讀_68

往往花錢把員工送去培訓之後,員工拿到了證卻被別的企業挖走了,憑白替他人做嫁衣。

過去葉騫澤分管人事,他爲人仁厚,面對焊工流失的現象,他採取的是提高待遇,厚薪留人的方式,結果卻導致那些持焊工證的員工坐地起價,領着高工資,稍不滿意就揚言走人,反正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處。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葉騫澤通常不願意採取法律手段,畢竟主僱一場,他覺得留人不住是企業文化出了問題。

向遠接手後,不聲不響的讓人勞部暗自對外高薪招聘了一幫焊工,當這批人到位,她就毫不手軟的裁掉了所有漫天叫價的舊焊工。用她的話說,她寧可用同樣的錢在外請人,也不能姑息這樣不知饜足的白眼狼。換血的同時,向遠和省內外一些相熟的同行都打過招呼,聲明這些人切不可用,她在同行中人脈甚廣,既出此言,那些被江源的好待遇養肥了的焊工要再找到好東家,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這事一傳開,不但是焊工,基本上所有自擡身價的技術工都收斂了不少。向遠對葉騫澤說的一句話也傳了開來,她說,企業消化不良的時候,文化是廁所裡的衛生紙,而不是止瀉藥,真正有效的秘方是利益,永遠是利益。

此後向遠吩咐人事部,如若再送員工去培訓,必須簽訂嚴格的協議,一旦出現過河拆橋的人,必須讓他付出不止一倍的代價,並且在選拔培訓人員的時候,務必再三慎重。因此,後來能被選拔去參加公費焊工培訓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表現特別優異,另一種則是來歷不凡。滕俊莫名其妙,他無法理解這樣的事怎麼會落到默默無聞的他身上,他顯然兩種人都不是。

“明天去培訓?我明天還是白班。後面是夜班……還有這上面寫着培訓一個月,我們班長是不會同意我請這麼久的假的。”他撓了撓頭,一臉的苦惱。

人事部的阿姨頓時笑得不可收拾,“你這小夥子真有意思,你培訓完,拿到證之後,還能讓你去看大門?”

藤解開始明白了,面對這樣措手不及的變故,他的驚愕壓倒了喜悅——他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喜悅,只知道他的生活從此不得不發生變化了。

一個月的培訓時間結束。滕俊的勤奮努力得到回報,不但如願領回焊工上崗證。還在培訓班結束時舉辦的一次新人技能競賽中得了第一名,就連培訓的老師都誇他相當不錯,天生就是幹這行的,有機會遇到他們江源的負責人,一定要好好誇誇他。

滕俊當下紅着臉請求老師千萬不要跟領導提起。老師莫名其妙,他當然不明白這男孩的心思,滕俊只要一想到向遠難以琢磨的笑容,就覺得心裡一陣冰涼,雖然,他隱約可以猜到自己的幸運也許和向遠並非沒有關係。

回到江源,滕俊順理成章的被安排進了鋼構架生產車間,正式作爲一名焊工,徹底擺脫了看大門的生活。在新的環境裡,別的工友拍着他的肩膀,臉上總是一臉曖昧的笑容,那些潛臺詞殊途同歸:你小子行啊,葉少的連襟,向總的妹夫,向遙這麼標緻的女孩都被你哄到手了。

滕俊總是紅着臉,他不知道怎麼解釋,因爲他自己也說不出原因。

向遙現在是他們車間的統計員,平時接觸也比過去多了不少,對於他的機遇和改變,向遙狐疑了一陣,但還是由衷地高興的。兩人一起出去玩耍,遇到需要介紹的場合,向遙總是開開心心的指着滕俊對別人說:“這是我們公司的焊接高手哦。”可是以前,她只是含糊其辭的說,他是同事,只有被人提起他是門衛時,她纔會反應激烈的強調:門衛怎麼了,門衛不是人?有時滕俊想起這些,心裡才恍然,也許曾經最不喜歡別人質疑他門衛身份的向遙,纔是對他身份最介意的一個人。

滕俊想,既然向遙喜歡自己的改變,那還有什麼不好呢?連帶着,他自己也對這個改變喜歡了起來,從此工作更加賣力。

背地裡,滕俊跟堂哥說起過心中的疑惑,滕雲安慰他,別想那麼多,做好自己的事,一切順其自然。

想到自己對向遠的誤解,滕俊有幾分愧疚,他覺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太過不該,他應該是要感激向遠的。所以,當有一次向遠和李副總同行,下到他們車間瞭解生產進度,他們走過滕俊身邊,滕俊放下了手裡的活,站了起來,他拼命鼓起勇氣,打算跟向遠說一聲“謝謝”。然而向遠對他的舉動視而不見,只顧着跟李副總交談,彷彿根本不認識身邊的這個年輕人,反倒是李副總,一邊聽向遠說話,一邊有意無意的看了滕俊一眼。

第五十一章 自私

向遠剛送走一個催收貨款的客戶,坐回自己的椅子,覺得太陽穴有一根筋繃得難受。這已經是本週第三次原材料廠家的代表找上門來了,話是說得好聽,客戶回訪,順便拜訪一下她而已。然而實際上大家心中有數,臨近年底,哪個廠家不盼着資金回籠,無非是催款罷了。

沈居安就常說,管市場的,催債和被催債就是工作的主要內容,向遠心有慼慼然,每個企業都一樣,恨不能有儘可能多的流動資金,她去催業主,原材料廠家來催她,如此循環,久而久之就麻木了。像沈居安,追款追款,都追到法國去了。

不過江源現在的確處於資金特別緊張的時期,今天早上滕雲還給她拿來了財務報表,山莊的施工已經到了收尾階段,許多款項都不得不支付,否則就只能在這個關鍵時刻卡住,停滯不前。中建前一陣剛打過來的工程貨款,甫一到賬,就已經用得沒影。下面還有上千的工人眼巴巴地等着發工資,越是那些收入高的固定工叫的就越兇,彷彿拖欠了一天世界末日就會來臨似的,向遠也萬般無奈。那幾個原材料的廠家代表她是好言送走了,都是老客戶,不至於逼得撕破了臉,但她也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這麼好打發。

之前說得口乾舌燥,好不容易只剩了自己一人,向遠舒了口氣,抿了口杯子裡的水,覺得不對勁,又多看了一眼。杯裡除了溫熱的白開水,還漂浮着少許枸杞、幾顆紅棗和蓮子,紅白交錯在透明的水裡,甚是好看。她獨自抿着脣笑了起來,爲她準備這個的人,除了葉騫澤,還會是誰?

在家裡的時候,他就時常責怪她整天只知道忙碌,對自己的身體健康看得太潦草。過於繁複的滋補方式她又總覺得浪費時間。枸杞清肝明目,紅棗補氣養血,蓮子健心益肺,用溫水泡服,是最簡單而又再好不過的保健方式。平時葉騫澤怕楊阿姨記性不好又把握不了分量,總是每天自己親自泡好放在牀頭,非得看着向遠喝下去才肯罷休。這幾天他到外省開會,向遠也搞不清他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些東西放到了辦公室的杯子裡。

這個人啊,真真如唐僧一般,日日念,時時念,一刻都不肯放過她。向遠這麼想着,雖沒有他在旁監督,卻也老老實實的喝了下去。她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藥材的功效,讓白開水變得回味甘甜。其實說起來,葉騫澤若是唐三藏,向遠不是孫悟空又是什麼。任她萬般能耐,七十二變,又如何逃得過他用溫情設下的緊箍咒?

向遠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想起葉騫澤的時候,她的嘴角一直沒有卸下淺淺的笑容。也許他說的是對的,那些沖水飲用的枸杞蓮子真的是好東西,至少現在她太陽穴的那個位置,不再一陣的抽痛。

向遠尤在擺弄着骨瓷的水杯,難得她分神。忽然聽到自己的辦公室門被大力推開的聲音。在江源,會這麼繞過助理,直接闖進她辦公室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葉騫澤,一個是葉昀,還有一個則是向遙。她的助理雖然不敢攔住葉騫澤,但除了求婚的那一次,他從不貿貿然打擾她,就連在工作間隙偶爾來探望,也會禮貌的敲敲門,這是他一貫風格。至於葉昀……向遠婚後,他很少再找她,家裡尚且難得一見,更不用說公司了。所以,無需擡頭,向遠也知道此刻衝進來的人會是誰。

向遙站在姐姐的辦公桌前,身上還穿着車間的工作服,但這也無損她的天生麗質。推開門走進來的瞬間,向遙看到了向遠臉上難得一見的溫暖笑意,這讓她稍稍一愣,不知道在她看來一向城府極深的向遠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對於這個不速之客,向遠並沒有露出絲毫的驚訝,甚至連惱怒也沒有,她只是收起了笑容,換上了一貫波瀾不驚的神情,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沙發。

“有什麼事,坐下再說。”

這個反應讓向遙有些失望,她坐了下去,但又飛快地站了起來,直截了當地問道:“向遠,你究竟想幹什麼,爲什麼提了滕俊做焊接班的班長?”

向遠微微挑高了眉,“是嗎,他作了班長了麼?這樣挺好啊。不過班組長的選拔一向都是車間做主,我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向遙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完全不相信向遠的這套說辭,“算了吧,別裝了,有什麼事能瞞過你啊,何必那麼虛僞?”

“好吧。”向遠拍了拍轉椅的扶手,好整以暇的說,“就算像你說的那樣,我知道滕俊做班長的事,那又怎麼樣呢,他憑他的本事得到提拔,你應該高興纔對。”

“他得到提拔我當然高興,但是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不喜歡他,也不喜歡我和他在一起,我猜不透你究竟打的是什麼算盤,但是你絕對沒有那麼好心。”向遙柳眉倒豎。

向遠彷彿被逗樂了,她短促地笑了一聲,說道,“人不知而不慍。你或許可以理解爲,我在某種程度上認同了他,這不是你一直渴望的事嗎?”

向遙依舊懷疑,然而在向遠四兩撥千斤的態度面前,原本一心一意要討個明白的她更加糊塗和不知所措了,她忽然有些不自在。嘴硬的說:“我渴望?我爲什麼要渴望?他是他,我是我,不要混爲一談,滕俊是個老實人,我只是不希望你拿他來做文章,就這樣而已。”

“是嗎?如果滕俊不喜歡做這個班長,他大可以向車間主任反應,我想沒有人勉強得了他,既然他是他,你是你,他本人沒有意見,你何苦爲他出頭?”

向遙悶悶的坐回沙發,出不了聲,過了一會,自己也覺得不分青紅皁白來指責向遠有些衝動,這生硬得換了話題,“姐夫出差了?”

她從不開口叫姐姐,但對葉騫澤,姐夫姐夫的卻一直叫得很順口。

向遠“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向遙沒了話。坐在那裡,雙手打結了很久,又問了一句,“對了葉昀……他現在怎麼樣?”

“挺好的。”向遠看了沙發上的人一眼,她猜得沒錯,就在她不再限制向遙和滕俊交往,向遙自己反倒猶豫了。

“他……那個……你結婚那天。他看到我跟滕俊在一起,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說到後面,向遙的聲音越來越小。

向遠笑笑,“你希望他說什麼?”

“我就隨便問問,你不說就算了。”向遙猶自強撐着,可在長她六歲的姐姐面前,她生嫩得如此可憐,以至於向遠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那點欲說還休的心思看得一覽無餘。

“他什麼都沒說。”向遠不想騙她,不想她沉浸在自己一個人編織的幻夢裡。

這個回答讓向遙很受傷。也許她早就想到了,但是從向遠的嘴裡淡淡的說出來,她更加難以接受,“你騙我!”

“就當我騙你,你爲什麼自己不去問他。你不也知道他的學校在哪裡嗎?不敢是吧,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在我這裡叫嚷什麼呢?還是你希望從我這裡聽到滿意的答案,這樣好了,你透露一下口風。我可以按照你想聽的來說。”

向遠口氣裡的憐憫讓向遙爆發了,她衝上前幾步,指着向遠說:“我根本就不該指望你,你纔不會幫我,什麼事情都只想着你自己,別的人在你眼裡就只是個擺設而已。你說不讓我跟滕俊在一起,就可以二話不說把我掉崗,突發奇想,又跑去提拔他,逗他開心,把我跟他送作對;還有,你已經如願以償的嫁給葉哥哥,想要的都得到了,卻還不肯放過葉昀,你希望他一直像小時候那樣,只做你的跟屁蟲是嗎?向遠,不,我應該叫向總,最自私最冷血的就是你,全世界的好處你都想佔完,你成功,就要把所有人踩做你腳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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