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辛夷塢】_分節閱讀_31

睡之中。

手忙腳亂了一下午,安頓好一切,已是日薄西山。向遠把被水打溼的大小鈔票小心晾在廚房裡,自己靠着門框坐在家裡的門檻上。從水裡出來已經那麼久了,她添了件衣服,還是覺得有點冷,頭很沉,喉嚨被火燎過一般,想讓向遙給倒杯水,那死丫頭一時間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她早早已經習慣了自己照顧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心知自己可能是受了涼。她身體一直很好,平時頭痛發熱的都很少見,今天不過是在水裡泡了一陣,居然就成了這樣,莫非是那個城裡女孩將嬌氣沾染了給她?向遠想到這裡,自己就笑了,牽動嘴角的時候覺得頭更痛了。她想,再靠一會,就回去睡一覺,明天還要早起。

這一次她沒能如願,意識剛開始混沌,就聽見村長李二叔的聲音在她耳邊叫喚,“向遠,向遠,那姑娘的家屬來了,嘿,你猜猜是誰……”

李二叔後面的話向遠沒有聽真切,她的視線越過李二叔,落在他身後一個模糊的身影上。

那個人跟他長得真像,但怎麼會是他?然而聲音分明又是熟悉的,“向遠,你怎麼坐在這裡?”

向遠,你怎麼坐在這裡?

他以前每天早上起來上學,她總等在他家附近的谷垛上。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是笑盈盈的,向遠在這裡,當然是等她。

向遠笑了,彎彎的眼睛又眯成了月牙。

葉騫澤,你這傢伙怎麼又晚了,害我等那麼久。

可他的表情不該是焦灼啊。

向遠一個激靈,腦子頓時清明瞭不少,不知哪裡來的氣力,騰地站了起來,看清楚了眼前人,迷惑卻更深。

“騫澤?怎麼是你?”

他匆匆從她身邊踏過門檻,“向遠,我們後面再聊。”

向遠心念一動,忙跟着葉騫澤走向內屋。

葉靈躺在牀上,已然醒了過來。葉騫澤幾步走到牀前,一言不發,只是低頭看她。

葉靈竟然笑了,那種單純的快樂就像一個得到了糖的孩子。

是她先開的口,沒有來由的突兀的一句話,“你想要對我說什麼?”

葉騫澤半響不語,然後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出來玩也要跟家裡說一聲,還有,水性不好就別玩水,爸媽會擔心的。”

他淡淡地避開葉靈的視線,回頭卻迎上向遠的一雙眼睛。

“謝謝你。向遠。”此刻他臉上纔是真心的笑容,“謝謝你救了我妹妹。”

向遠也笑。心裡卻是說不出的悵然。原來葉靈是他的妹妹,想來是葉叔叔回城後跟新妻子生的孩子。騫澤的感謝一點問題也沒有,問題在於向遠心中,她從沒有想過,故人相逢,他面對她的第一個姿態竟然是感謝。

感謝是禮貌的、客套的,是對外的、疏離的,所以最親的人不說感謝。葉騫澤的謝意來自於她向遠――這樣一個外人無意搭救了他的親人。親疏立現!而向遠記憶中的葉騫澤卻是隻與她相關的,密不可分的。14歲那年,他跟着父親回城前的那天,向遠站在村後山的坡頂上,看着村口的葉騫澤站在老槐樹的附近,遲遲不肯動身。他的眼睛在送行的鄉親裡苦苦搜尋,唯獨不見兩小無猜朝夕相隨的女孩。誰忘得了,曾經在山月的清輝下,年幼的他們並肩坐在溪澗的邊緣,他說,“向遠,我們永遠不會分開。”向遠當時沒有說話,可心裡卻再篤定不過,他們是那麼地好,誰能把他們分開,就算有一天他走了,假以時日她也一定會飛回他身邊。她不送他,只是害怕離別的淚眼,走是必須的,相送又有何意義。葉騫澤一步三回頭地消失在向遠的視線中,一去就是四年,重遇這天,他爲了他的親人笑着說謝謝.

向遠覺得頭更痛了。想太多了吧,向遠,平時你不是這樣的。她的脣動了動,說出來的話卻帶着笑意:“謝我幹什麼?就當是所羅門的寶瓶實現你第一個願望。”

葉騫澤會心一笑,只有他們自己才懂的暗示讓四年光陰帶來的霸道隔閡消弭了許多。向遠彷彿這纔看到一起長大的那個最親密的夥伴。他環顧四周,想了想,說道:“我想先去看看阿昀。”

“快去吧,你們都多久沒見了?現在他應該在家,我就不陪你去了,有什麼事回來找我。”向遠一直站得很穩,就連向遙也沒看出她的生病,她從來不喜歡別人看到軟弱無力的自己。可這個時候,她忽然希望葉騫澤問一聲,向遠,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知道自己對他苛求,他快四年沒有回來了,等着他的事情還有很多,他如何能面面俱到明察秋毫?鄒家嬸嬸,也就是他媽媽是個倔脾氣,和葉叔叔離婚再改嫁之後,就斷了跟那邊的聯繫,葉叔叔把騫澤接走的時候她沒有阻攔,但從此兩邊也疏於音訊。向遠也是聽人說,葉叔叔回城後另娶了妻子,葉家這幾年日子過得不錯,那邊以騫澤的名義好幾次給嬸嬸匯錢,她全都退了回去,騫澤說要回來看她,也被她拒絕了,她就像跟姓葉的一切都斷了聯繫,以至於她去年過世後,鄒家竟不知道如何給她在那邊的大兒子報個信。等到那邊輾轉知道了消息,已是不久前的事情。所以向遠已隱隱有預感他將要回來,只是沒想到那麼快,而且還是爲了葉靈這一樁事。老胡那傢伙早上才說有“故人得歸”之兆,他說話一向沒個譜,這次竟然歪打正着地一語言中。

“我先過去,葉靈――我妹妹就麻煩你多照看一下。”他說。

向遠想起葉靈在潭邊的異樣,他同父異母的妹妹爲什麼獨自一人回到他生長的地方,又問什麼一聲不吭跳進了深潭,他們兄妹見面爲何讓人覺得說不出的異樣。向遠心存狐疑,不過轉念一想,葉靈已經暫時沒事了,鄒昀也是葉騫澤的親弟弟,有什麼事,等到他見了鄒昀之後再說也不晚。

葉騫澤去了很久,向遠在向遙的牀上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向遙被她支使去守着葉靈,回房拿被單的時候,向遙無意間說了一句,“你房裡躺着的那個人,一點動靜也沒用,不知道爲什麼,枕頭卻溼了一大片。”

第六章

葉騫澤重回向遠家已是次日清晨,同來的還有鄒昀。當年葉騫澤走的時候,鄒昀已經九歲,許多事都記得很清楚。葉騫澤是個好哥哥,過去他們兄弟感情一直不錯,然而隔了這些年不見,鄒昀在哥哥面前顯然有些靦腆拘謹,原本就算不上外向的他跟在哥哥身後,即使是來到一向熟悉的向家,還是顯得異常的沉默。

葉騫澤去看了看葉靈,她還沒醒,她睡着的樣子異乎尋常的安靜。葉騫澤嘆了口氣,聽到向遙在房門口叫了一聲,“葉哥哥,我姐叫你一起吃早餐。”

相比鄒昀在親哥哥面前的靦腆,向遙對於這個小時候常來往的葉哥哥則顯得熟捻得多。她招呼了葉騫澤,就一個人朝廚房的方向走,平時向遠的事情多,家裡的一些瑣碎家務事,大多是向遙動手。

向家的早餐很簡單,無非一些清粥小菜,還有向遙在向遠的交待下特意一早到村裡的豆腐坊買來的新鮮豆漿。向遙將豆漿分到幾個杯子裡,習慣性地往裡面添一小勺白糖,忽然走進廚房的向遠打斷了她。

“有一杯不要放糖,換成一小勺鹽。葉騫澤喝這個從來就是喜歡鹹的。”向遠說。

向遙愣了一下,嘀咕了一句,“葉哥哥的口味怎麼那麼奇怪。”話雖這樣說,既然向遠開口了,她還是依言照辦。

四個人坐在向家有十幾年歷史的小圓餐桌旁,鄒昀很自然地幫忙擺碗筷。

葉騫澤有些歉意地說:“向遠,我們這一次大概麻煩你太多。”

向遠朝他攤開一隻手,“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大可以像來旅遊的人一樣付給我錢。”

知她是藉着玩笑話怪他客氣,葉騫澤笑笑,不再多說,低頭抿了一口擺在他面前的豆漿,喝進口的那一瞬,他愣了一下,眉頭隨即微微皺起,不過他立刻掩飾住了異樣的神情。

不過是極細微的舉動,然而向遠卻立刻覺察了,“怎麼了,不合你胃口?”

葉騫澤很自然地嚥了下去,笑着說:“沒有的事。不過向遠,我還以爲喝鹹的豆漿只是北方人的習慣。”

向遠愣了一下,“你以前不是一直喜歡在豆漿里加鹽嗎,那時我還常笑你奇怪。”

“是嗎?”葉騫澤凝神想了想,又笑了起來,“大概是小時候的奇思異想,難得你還記得。”他怕拂了向遠的好意,特意又喝了一大口。

向遠卻立刻將杯從他手中奪了下來,轉頭對向遙說,“把這杯倒了,換杯甜的吧。”

“不用,真的不用。”葉騫澤正待阻止已經起身向遙。

向遠自我解嘲地笑了,“沒事,都怪我,我記得的都是陳穀子爛芝麻的舊事了,都過了那麼久,還以爲跟小時候一樣呢。向遙,倒掉吧。”

一直沒有說話的鄒昀忽然說道,“不用倒,我跟大哥換吧。我喜歡喝鹹的。”

向遠意外地挑高了眉,“咦,看來你們兄弟倆小時候都有這個奇怪的愛好。”

向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杵在那一會,過了一會又坐了下來,把那杯鹹豆漿重重放在鄒昀的面前。

折騰了一番,杯子換了過來,四個人安靜地吃着東西,一時無話。

向遙最早放下筷子,她看了看鄒昀,又看了看葉騫澤,忽然說了句:“葉哥哥,你比以前長高了好多,你們兄弟倆長得真像,不過你比鄒昀好看多啦。”

她平時並不是個多話的人,這個時候一句無心之語,帶着她這個年級小姑娘特有的天真,把葉騫澤逗笑了,向遠也忍俊不住,但更多的卻是不以爲然。事實上(奇*書*網-整*理*提*供),葉騫澤和鄒昀兄弟倆雖然不同一個父親,長得卻確實挺相像的。不同的是,葉騫澤應該比較像他父親,寬額深目,鄒昀卻隨他們的生母,眉目俊秀,都是一樣好看的男孩子。哥哥長大了,有了更多書卷氣,弟弟卻還帶着小男孩的稚嫩,儘管如此,實在也難分高低。

向遠不知道向遙爲什麼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不過也並沒有感到多大的意外。向遙跟鄒昀不但同歲,從小學到初一,始終都是同班同學,按說兩人年級相近,兩家又頗有淵源,但這並沒能讓他們成爲好夥伴。鄒昀那方面是沒有什麼的,倒是向遙處處看他不順眼,兩人湊在一起,向遙對他不是置之不理,就是橫眉冷眼。上初中後,從村裡走到鄉上的中學有近十里的山路,有時向遠讓向遙跟鄒昀結伴同行,也好有個照應,向遙卻偏偏不肯,不是早走半個小時,就是故意拖延時間,總之不願跟鄒昀走在一起。向遠聽說,即使在學校裡,向遙也是不跟鄒昀說話的。

向遙算不上個脾氣難相處的女孩子,在學校人緣不錯,好像跟鄒昀也並無多大過節,向遠記得他們小時候也還是會在一起玩耍的,究竟是什麼時候什麼原因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她問鄒昀,鄒昀莫名其妙,時間長了,她也懶得理會這些婆婆媽媽的事情。

鄒昀聽到向遙拿自己跟哥哥比較,不忘故意貶低他,倒也沒有生氣,仍舊一口一口地喝他的鹹豆漿。

吃過了早餐,按照之前的約定,向遠要帶住在她家的幾個遊客上山看風景。回房間準備東西的時候,她打開抽屜,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葉騫澤剛走的那些日子,給她寫的厚厚一疊信從她放錢的小盒子下滑了出來。

向遠拂了拂那疊信上看不見的灰塵。她很少翻看這些舊的信件,不過卻記得清清楚楚,一共二十一封,另有好幾張過節時候的明信片。騫澤剛回城的時候,寫給她的信像雪片一樣地飛來,那時他初到一個陌生的家庭、陌生的城市,還有許許多多不習慣的地方,向遠是他惟一可以傾訴的人。起初他的信總是寫滿密密麻麻的好幾頁信紙,上面描繪着大城市的新奇和他的彷徨,還有他對小山村和舊友的懷念。向遠的回信總是簡明扼要的一張信紙,她心裡有很多話,下筆卻只覺得值得寫的東西不多,無非是勸慰他,等到習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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