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夏眨了眨眼,眼底熱熱的,漲漲的,眼前霧氣升騰,一點一點模糊了視線,“時澈……對,對不起,我……我不知道。”
曾經,他帶給她那麼多的傷痛,讓她都不敢再輕易地走向他,不敢輕易地再交出自己的心,害怕自己再一次傷痕累累。
可是殊不知,她帶給他的傷痛,更多,更深。他自己一個人,到底是怎麼撐着走到現在的?他看到日記本的時候,只是他們初初新婚的時候啊,後面那麼長的時間,他每每看到她,該有多痛苦?該有多難堪?
那麼驕傲的男人,卻只能默默地愛着不愛自己的女人。
眼淚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順着臉頰緩慢滑落,凌初夏隔着淚眼看着時澈,聲音哽咽到不行,“對不起……對不起。”
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喃喃地重複着這三個字。
時澈的黑眸一直盯在凌初夏的臉龐上,看着那晶瑩的淚珠從她眼眶滑落,他那濃密的長睫毛微顫,眸底似也隱約有光亮閃爍。
他的手擡起,溫熱的指腹輕觸到她的臉頰,緩慢地擦拭着,力氣輕柔無比,宛若撫摸着最珍貴的東西。
“初夏,比起對不起,我更喜歡我愛你。”
他的黑眸那麼黑,那麼亮,宛若夜空中最灼亮的一顆星辰,美得驚心,他低低聲地開口,可那聲音,宛若天籟般。
他不要她的對不起,他更想要她的我愛你。
凌初夏聲嚥氣堵,已經說不出任何的話,她怔怔地看着時澈,忽地猛然上前一步,用力地撲進他的懷裡,纖細的雙臂用力地抱住他,抱得緊緊的,牢牢的。
時澈脣角輕輕上揚,雙臂也用力地回摟着她,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邊繼續響着,“初夏,無論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只需要記住,我愛你,我很愛你,以前,現在,未來,都一如既往,不會改變。”
還有什麼話,比這句話的份量重?
從以前到現在,無論前方的路有多麼難走,他都從來沒有想過放開她的手,那麼以後,不管再遇到什麼事情,他還是和現在一樣愛她,也絕不會放手。
她還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時澈,我愛你。”
眼淚仍是無法停止,簌簌流下,可凌初夏挺是撐着聲音,很認真地迴應他的話,“我愛你,我也很愛你。”
他深愛了這麼長時間,終於等到她的一句我愛你,夫復何求?
時澈脣角的笑意越深,黑眸裡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有東西極快地滑落,他閉了閉眼,眉宇間卻全部都是幸福。
他猛地低下頭,尋到了凌初夏的脣瓣,就這麼深深地吻了上去。
凌初夏眼睛一閉,頭微擡,紅脣輕啓,迴應着他的吻。
眼淚順着臉頰滑落,有些許流向脣角,流入他們的脣-齒之間,明明是苦澀的眼淚,但在此刻,他們只品嚐到甜,無止境的甜蜜。
甜得心顫,甜得讓人想要永遠沉-淪於此。
許久,兩個人才氣喘吁吁地分開,彼此額頭相抵,呼吸交-纏,黑眸裡都是彼此小小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