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纔是真正的劍仙啊。”一名顫巍巍的老者看着天空,雙目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震撼。
“劍氣縱橫三萬裡,一劍光寒十九洲。”
這本是誇大的詩句而已,然而此時此刻,所有人心中都浮起了這句詩。
若非親眼所見,誰會相信有人能做到一劍破空,蒼茫劍氣橫掃蒼穹,就連天外飛來的流星飛火也是一劍斬碎?
這般手段,實在是有驚天地泣鬼神之威,已然超脫衆人想象的範疇。
等肖宇睜開眼睛時,就見到附近已經圍了一圈人,所有的蜀山弟子皆是面色激動,目中蘊着狂熱,紛紛拱手抱拳道:
“見過師兄!”
肖宇瞧出了他們目中的渴望與敬仰,心中不由一動,微微沉吟片刻,笑道:
“我方纔收取小鐘,一時不慎,倒是惹了些動靜,讓諸位師兄弟受驚了……”
衆人頓時無語。
些許動靜?
方纔那道天火流星可是差點兒將整個蜀山都給毀了好麼!
肖宇繼續道:“……爲表歉意,半個月後,我將開講劍道,凡有緣之人,皆可來聽。”
蜀山衆弟子聞言,先是一愣,然後回過神來,頓時又驚又喜,“多謝師兄!”
那些個蜀山長老雖然礙於身份沒有說話,一張老臉也是笑成了皺菊花兒。
肖宇雙目微閉,道:“我方纔有所感悟,需要閉關幾天,剩下你們去辦吧。”
他這個蜀山弟子並不稱職,現在既然有機會,那麼傳授幾分本事也無妨。
在此期間,他正好將東皇鍾帶來的感悟沉澱一番。
時間悄然流逝。
轉瞬便是十五天後。
金烏初升,蜀山山門前的廣場上已經站滿了人。
絕世劍仙傳授劍道的消息不脛而走,天下但凡得知消息之人,皆是慕名前來。
別忘了,這世上修道門派可不止蜀山一家,除此之外,像是靈感寺,浩然正氣宗等等,皆有修士,他們修行的或許不是劍道,但正所謂觸類旁通,若能夠聆聽大能講法,必將是一輩子也難求的機遇。
在朝陽灑落的下一刻,一道身影悄然到了空中。
身穿白衣,一塵不染,面白如玉帶着溫和的笑容,一雙眼睛彷彿浩瀚的星空,深邃不可測,肖宇目光緩緩掃過,所有接觸到他目光的人,都是一窒。
這一瞬間,每個人心中都是生出一股面對巍峨山峰的錯覺,仔細一看,那哪裡是什麼山峰,分明就是一把頂天立地的天劍!
數萬人的山門處驟然變得鴉雀無聲,但是每個人眼中都有熾熱燃起,臉上期待中帶着緊張。
除了蜀山一衆弟子與一衆慕名前來的修士外,肖宇還見到了許多熟人,不過現在卻不是打招呼的時候。
肖宇掃了一眼下方的衆人,微微頷首,朗朗開口,聲音不大,卻在每個人的心底轟然響起:
“何謂劍道?乃殺伐之道,自在之道……”
肖宇講述的是劍道奧妙,不是劍招,不是劍法,不是劍心,不是劍意,而是三千大道中的劍之一道。
這也是他最近才觸摸到的至高境界,一邊講述,一邊印證,心中也頗有收穫。
蜀山諸位劍修聽得神采飛揚,甚至有人聽到妙處,忍不住便手舞足蹈,卻是他們修的本就是劍道,自然更能體會其中的妙處。
便是其他非劍修之人,在肖宇化深爲淺,層層遞進,深入淺出的解說下,也是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到了肖宇這種境界,講道已經不侷限於語言文字的理解,而是直達心靈,所謂字字珠璣,每一個音節都蘊含神通法力,莫測無窮。
人羣中,酒劍仙感慨一聲道:
“這小子成了氣候了啊,當日我還打算收他爲徒來着,可惜可惜,否則今日我也是劍仙的師尊了。”
“你別說胡話。”
在酒劍仙旁邊,赫然站着一名芳華絕代的女子,青絲如瀑,目如秋水,眉如遠黛,氣質如冰雪出塵,乾淨的不染一絲塵埃。
不是南詔國聖姑還能是誰?
“哎呀,阿爺說兩句怎麼了,書生也是,剛剛明明看到我們,居然也不過來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可惡!”一名身穿苗人服飾的少女微微噘嘴,正是阿奴。
“敘舊自然是稍後再敘,現在那麼多人等着,哪裡是時候。”看向阿奴的時候,聖姑的臉色頓時就柔和了下來,“這是以大局爲重。”
阿奴吐吐舌頭,“知道了阿孃!我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啊!”
說着滿臉笑容的撫着肚子,“連小寶寶都有了啊!”
“不說還好,一說我就來氣。”酒劍仙面容一肅,眯起眼睛,冷哼道,“成親乃是大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們倒是好的很……”
“略略略,當初你和阿孃不就是這樣嗎?現在卻來說我。”
酒劍仙氣得吹鬍子瞪眼。
旁邊唐鈺撓着頭,滿臉憨笑。
……
此地本是山上,山腳下的桃花開得正豔,這裡卻有冰雪覆蓋,然而此時此刻,隨着肖宇講道漸漸升入,氣溫卻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暖合起來,再感受不到半點兒的寒意。
放眼望去,就見到皚皚的積雪之中,忽然探出了碧綠的嫩芽,光禿禿的青石上長出了頑強的花草,本不該是盛開的時節,這些花草卻忽然在短短時間內完成了從發芽到綻放的過程,花瓣搖曳,迎風盛開,甚至還有蝴蝶飛舞,蜜蜂聚集。
“怎麼回事?”
“咦,十餘年前我中了一條蛇妖的蛇毒,結果驅毒慢了片刻,那毒便如跗骨之蛆一般,盤踞體內,現在怎麼不見了?”
“我當年修行功法時,因爲急於求成而留下的痼疾,居然也消失了!”
“我也是,當年追殺漠北十三煞留下的暗傷,一到陰雨天就痛入骨髓,現在居然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全身精力充沛,彷彿年少之時!”
“……”
衆人都是驚喜的發現,體內殘留各種暗傷和頑疾居然在不知不覺中消失,精氣神更是恢復到最巔峰的狀態。
驚奇過後,大家都不是傻子,很快回過神來,看向雲端坐着的肖宇,目光狂熱,果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天大機緣!
此行不虛!
肖宇雙目閉合,講述着自己的感悟,自身也是沉寂入修行之妙中,修爲自然而然散發開來,每次開口,都能帶起一片絢爛神光,讓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