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瞳孔中，漸漸多了些黑色光澤。
就好像滾燙中岩漿深處，有口清涼的泉水涌了上來。
林牧那充滿暴戾和冷血的眼神，也泛起淡淡的清明和睿智。
天眼絕！
洞察萬物，鎮妖一切負面情緒。
這是林牧的終極底牌，他想以此，來對抗血煞意志，擺脫黑衣男子。
剎那，黑衣男子的真氣構成，以粒子的形式，清晰的呈現在他的眼眸中。
黑衣男子的每一次呼吸，每一個最細微的動作，都瞞不過他。
“嗯？”
黑衣男子再次皺眉。
在他感知中，林牧的眼神，不知爲何，又給他另外一種別樣感覺。
之前是暴戾冷血，此刻則在冷血中，多了些神秘的清澈，似乎他的一切，都被林牧給看透了。
“怎麼可能。”
很快，黑衣男子就把這個想法拋之腦後。
林牧再如何妖孽，也只是個七階武者，絕不可能看穿他這個五階武師。
“不管怎樣，你這眼神讓我很不爽，就算最終你臣服，我也要讓你吃點苦頭，讓你有個刻骨銘心的記憶，以後別在我面前放肆。”
想到自己堂堂五階武師，險些被林牧震懾到，黑衣男子心中萬分不爽，臉上頓時流露出冷酷之色。
說話間，他的身體已化作殘影，瞬間從原地消失。
眨眼不到，一道黑影，出現在林牧身前。
手掌拍向林牧胸口，黑衣男子眼睛裡，浮現一絲戲虐。
天才妖孽又如何，此刻在他面前，弱小如嬰兒，只能任由他宰割擺弄。
可是下一刻，他的瞳子就一陣收縮，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後退。
不知何時，林牧的手中，已多了團火焰，停留的地方，正是他先前攻擊方向的必經之處。
“怎麼回事？他能看穿我的動作？這不可能，一定是巧合。”
黑衣男子無法相信。
身爲喬家殺手中精英，他不知斬殺過多少中階武師，連那些武師，都看不清他的動作，林牧怎麼可能做到。
懷着不信的心理，他再次出手。
但結果，與之前一般無二。
林牧彷彿能提前預知他的動作，每次抵擋，都是攔在他的必攻之處。
在他對面，林牧目光愈發的冷靜。
施展天眼絕後，黑衣男子那迅疾如電的動作，在他眼裡起碼放慢十倍，可以被他輕易捕捉，自然就不可能傷害到他。
“眼睛，是他的眼睛！”
黑衣男子畢竟不是常人，立即就反應過來。
“你的眼睛，隱藏着大秘密。”
猛地，黑衣男子死死盯着林牧的眼睛。
這時他真的發現，林牧的眼睛，無比的詭秘。
大部分眼睛，一片血紅，宛若妖魔，偏偏中央深處，又有一抹黑色。
不是那種正常的黑色，而是沒有一點光明，比黑夜還要黑，如同無盡深淵般的黑色。
“秘密，難道這就是你的秘密？”
黑衣男子，猛地激動起來。
“林牧，對你的資料，我喬家一清二楚。”
“你出生西川城，沒有什麼大背景，武脈資質，也沒有外界傳聞的那麼玄乎，只是赤級，當初連凌風學院，都瞧不上你。”
“但你這樣一個人，居然能成長到如今這樣的地步，說實話，我一直很不解。”
“說，是不是你的眼睛，隱藏了什麼秘密？難道，你得到過某種上古瞳術？”
瞳術！
這是黑衣男子，想到的最好解釋。
傳說中，在上古時期，有種比武技更可怕的東西，名爲“神通”。
掌握神通者，無不擁有不可思議的威能。
縱然在很弱小的時候，都能斬殺強者。
而瞳術，就是“神通”中的一種。
“滾。”
林牧沒有回答，只是像在死死壓抑什麼，低聲嘶吼道。
“不說？沒關係，我有的是手段，讓你說出來。”
黑衣男子面色猙獰。
瞳術，那可是瞳術啊，一旦他能得到，勢必也將一飛沖天。
他腦海裡，甚至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將林牧瞳術得到，然後斬殺林牧，將秘密據爲己有。
等他將這瞳術修煉大成，恐怕連喬家，都將只是他的一個臺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野心，黑衣男子也不例外。
以往效忠喬家，一是喬家的確對他不錯，二是喬家能給他足夠資源，他想變強，也只能靠喬家。
現在不同了，一旦他掌握堪比“神通”的瞳術，即使喬家，也困不住他。
“這瞳術，的確可怕，竟能看穿我的動作。”
黑衣男子繼續說，“可你以爲，這樣就能抵擋我，不得不說，你太天真了。”
咔咔！
說話時，他腳下的地面，已經在開裂。
“影殺術！”
下一剎那，黑衣男子身如鬼魅，彷彿成了無數影子，詭異的衝向林牧。
之前，他雖然和林牧交手，但一直沒有動用武技。
而現在，他動用武技了，還是自己的刺殺秘術。
對於林牧的瞳術，他已志在必得，容不得半分閃失，這比天元候交代下來的命令，都更重要。
完成任務，讓天元候高興，他能得到賞賜。
可僅此而已，他終究還是天元候的僕人，是見不得光的殺手。
若能得到瞳術，他未來就有機會擺脫天元侯控制，掌握自己的人生。
一道道虛影，掠向林牧。
林牧開啓着天眼絕，可以清晰判斷出，哪道影子是真，哪道影子是假。
然而，黑衣男子的攻擊，這次除了快之外，還有詭異。
往往從他想不到的方向發動攻擊，有時即便他天眼絕能捕捉到，但身體反應，卻跟不上。
說到底，天眼的威力，也受到林牧修爲限制。
林牧修爲越高，天眼給他的幫助也越大，相反他修爲弱，便有極限。
就如此刻，他能看出黑衣男子的行蹤又如何，放慢十倍又如何。
對方比他強太多，快太多，又如此詭異，他的真氣運轉速度，身體反應，都跟不上。
一時間，林牧身上，再次增加出一道道血口。
最終，他還是被黑衣男子抓住機會，一腳踢在心臟部位。
林牧只覺心臟一陣抽搐，渾身血液都倒流，痛苦不已。
但黑衣男子的力道把握的極好，讓他心臟受傷，又不至於破碎死亡。
砰！
林牧臉色蒼白，踉蹌倒退，死死抓住身後一棵大樹的樹幹，這纔不至於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