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馬車之後,關毅的腦海當中,依然迴盪着李氏的話,那個悲苦而可惜的女人。
“也許所謂的天道試驗,要的是讓試驗者看到人生的百態,看到各式各樣的悲歡離合,看到各種各樣的爾虞我詐,才能夠正在在成爲天道之眼的時候,不問緣由、不問對錯,不問過往和現在。”
想起當時混元逃離天道之眼的職責,也許就是未曾看破這些,故而難以忍受住,方纔逃離的。
雖然混元自混沌之中而生,算是最古老的存在,也經歷無數的歲月,但是卻沒有真正放開心思去感悟這一切,這才導致最後力量強大,但是境界卻還不夠。
“可是……這就是我想要的嗎?淡看世間,做一個俯瞰天地而漠視天下的人?”
關毅眼中露出迷茫之色,他自得到神瞳以來,一路之上,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沒人說得清楚裡面的對錯,也沒人說得清楚究竟什麼纔是正道。
而他自己,也從來沒有過對與錯之間的判斷,有的只是想做和不得不做。良久之後,關毅輕嘆一聲:“或許我的領悟還不夠吧!至少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我的道念究竟是什麼。有的人想要強大掌控一切,有的人則是改寫自己的命運,有的人是跳出天地的束縛,而有的只不過是爲
了刺激人生和光怪陸離的世界,那麼我的又是什麼呢?”
關毅沉入其中,腦海裡面這些年所經歷的一切如同畫面一樣緩緩的回放着,一幕幕猶如發生在昨天一樣,再一次深深的刻入他的記憶腦海當中。
“什麼人?”忽然,林慕的一聲大喝,打斷了關毅的思緒,他眉頭一皺,撈起馬車的葦簾走了出來。
只見林慕已經出現在馬車之前,蓄勢待發。而對面,七個蒙面黑衣人手拿鋼刀,正殺意凌然的看着自己。
“你們是什麼人?”林慕目光一冷,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敢攔攔截公子的車架,真是活得不耐煩。以前都是自己去攔截別人的車架的,現在竟然倒過來了。
那些黑衣蒙面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齊齊而動。
“殺……”
七人騰空而起,四個衝向林慕,而剩下的三個直奔關毅而來。
“找死……”林慕自從跟隨在關毅身邊之後,就很少出手,唯獨只有一次展露過輕功。然而只有關毅知道,林慕真正的實力,就是夜凌也比不了,因爲林慕是他調教出來的。
林慕目光冷酷,看着已經近身而來的四個黑衣人,嘴角掛起一絲冷笑:“不得不說,你們是第一個看到我出手的人,不過今日之後,依然不會有人知道,因爲看到我出手的人不少,但是……”
林慕說到這裡,忽然擡手迎着其中一人,凌空一掌劈去。
“啊……”
只見那人一聲慘呼,身體頓時五馬分屍一般爆裂開來。其他三人見狀,頓時大驚失色,這是什麼樣的武功,明明都沒有碰到自己的同夥,就直接震碎他的身體?
“快走……此人功力已經造化,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林慕冷哼一聲:“想走?難道來刺殺之前,你們的主子沒有告訴過你們,我林慕最擅長的是輕功嗎?驚鴻之術……”
下一刻,林慕的身形詭異的飄忽起來,猶如一陣清風一般,肉眼都看不到絲毫的痕跡。
“砰砰砰……”
三聲重物掉落的聲音想起,三具屍體軟趴趴的倒在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他們的確是死不瞑目,因爲到死他們都不知道,林慕是怎麼殺死他們的。若是仵作前來驗屍的話就會發現,這三人蒙面之下,早已經七竅流血,而他們的內臟,已經全都被強力震碎。
林慕看着這四人的屍體,冷哼一聲:“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就想走?也太不給面子了。哦……見過我出手的人,全都死了。”
林慕說完,轉身向着關毅看去,眼中露出無奈之色。
只見那剛剛奔向關毅的三個黑衣蒙面人,此時正的捏着自己的脖子,鋼刀丟在一邊,直直的跪在馬車旁邊一動不動。
“公子,我發現我已經很威風了,但是每一次你就是那麼霸氣,什麼時候我纔能有這樣的霸氣啊!”林慕哀嘆一聲,上前對着那跪着的三人一人一腳,直接踢飛出去,那三人早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關毅淡淡的瞥了一眼林慕:“這是很需要內涵的,就你再學個一百幾十年吧!”
關毅說着,撈起馬車的葦簾,走進馬車車廂裡面除了。
林慕翻了翻白眼,一百幾十年?那時候只能躲在棺材裡面去霸氣了。他跳上馬車,吆喝一聲,那大黃馬呼嚕嚕的吐了口氣,邁步而去。
“公子,你怎麼不留個活口問問是什麼人?我還真是很好奇,江湖上還有人不知道公子名聲的人,當真是可笑至極呢。”
林慕跟隨關毅闖蕩江湖這些年,外界傳聞這個風曉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受到熱烈的招待。其實原因並不是公子名聲在外,衆人爭相結交,而是每一個對公子露出獠牙的人,都已經去了閻王那裡做客去了。
久而久之,公子也贏得一個閻王的稱號,當然是暗地裡流傳的,沒人敢說出口了。而他和夜凌,更是被戲稱爲勾魂無常,夜凌爲冷麪死神。
關毅淡淡的說道:“留什麼活口,江湖上的那些人早已經被我們嚇怕了,敢對我們出手的人,就不是江湖上的人。”
林慕一愣:“不是江湖上的人?那是誰啊?”
關毅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是誰?這已經是明擺着的事情,還需要問嗎?
“看來歸介景的手下,也有個不俗的謀士,竟然那麼快便猜到了我,嘖嘖……看來這場宛丘城的爭鬥,更有意思了。”馬車呼嘯而起,留下的那七人屍體躺在大道之上,沒過一會兒,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在那裡,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在發抖,眼神當中滿是恐懼之色,他察看一眼七人的屍體,隨即閃身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