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發生了什麼陳軍已經想不起來,當意識重新回到他身上時,他所看到的,是滿地橫七豎八躺着的少年,每一個少年都被打得不像人樣,他們身上的骨頭不知道被打斷了多少處,有的甚至腦袋還被打得開了花,而造成這一切的,是陳軍手中那根被鮮血染紅的鐵棍。
陳軍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神情呆滯,眼神中充滿了冷漠與恐慌,臉上滿是少年身上濺出的鮮血。
鬆掉手中的鐵棍,眼淚再次從陳軍的臉上流淌而下,流過臉頰上風乾的血跡,彷彿流下的是血淚。
他走到已經沒了氣息的奶奶身邊,重重的跪了下去,抱住了奶奶,放聲大哭起來。
“奶奶~”
任何的吶喊,多少的眼淚都無法挽回奶奶的生命,屋子裡,只剩下陳軍淒厲的哭泣聲在半空中迴盪。
不知道什麼時候,收到警報的警察來到陳軍的家裡,入目可見的是十幾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少年,還有就是抱着奶奶坐在一旁發呆的陳軍。
警察立刻撥打了120急救中心的電話,幾分鐘後,醫院的救護車趕到陳軍家,警察給滿臉木然的陳軍上了手銬,將他押上了警車,另一邊,經過醫生的診斷,確定陳軍的奶奶已經斷氣,心臟也停止了跳動,至於那些被打趴下的少年,情況則是慘不忍睹,每個人的手腳、以及身上多處的骨頭都被鐵棍打斷,有的甚至是粉碎性骨折,其中三個更是性命垂危,剩下的那些全部重傷。
縱觀整個案發現場,只有剛剛被抓的陳軍一個人,被打的少年盡數昏迷,警察們很想懷疑打人者只有陳軍一個,但轉念一想,陳軍一個人打倒十幾個人,而且還將對方打成重傷似乎不大可能。
警察決定將陳軍帶回派出所詳細調查,而救護車也立刻將所有受傷的人送到了醫院。
陳軍的情緒相當低落,腦袋一片空白的他完全是被警察拖着帶到了派出所。
在詢問室中,警察問了他許多問題,但由始至終陳軍都沒有說過一句話,警察相當的氣憤,最近上頭連着下了許多任務,差點沒把他們給壓得喘不過氣來,偏偏最近剛興起的華青幫又似乎蠢蠢欲動,他們心裡都懸着一根弦,個別性情比較暴躁的警察甚至對陳軍採取了言語上的威脅,事實上,這樣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駕輕就熟,尤其是在這樣的關節眼兒上,只是正好就被陳軍給碰上。
當陳軍在拘留室裡神傷時,三輛豪華轎車開進了關押着他的派出所。
羅峰領着黃天、吳旭、騰銘波以及華青專用的律師從車上走了下來,徑直走進派出所辦公大樓。
“有什麼事?”,一個身穿制服的民警迎了上前。
“我們是來保釋陳軍的!”,一個律師走上前。
“保釋陳軍?”,那民警明顯一怔,打量了羅峰等人一番,見這些少年身上無一不是穿着名牌服裝。
“你們是他什麼人?”
“我是他大哥!”,羅峰冷着臉,他已經從那些原本打算派去陳軍家接陳軍和他奶奶看新房子的手下口中得知陳軍被抓的原因,羅峰的心情一點兒都不美麗。
“他暫時不允許保釋!”
“不允許保釋?”,羅峰面色一變,律師又走上前,“我的當事
人是自衛傷人,我們要求立刻保釋,而且,我的當事人本身患有絕症,你們沒有權力拘留他!”
“絕症?”,那民警露出不相信的神情。
“這是醫院的證明!”,律師從公文袋中拿出一份某醫院出據的關於陳軍身患絕症而且已經是晚期的證明,要辦這樣的證明,對於華青幫來說沒有什麼難度,當然,那些開這證明的醫院和醫生是絕對不敢泄露的,哪怕不擔心華青幫的報復,也會擔心他們的飯碗。
“跟我來!”,民警看了那醫院的證明,根本就看不出真僞,將羅峰一行帶到了派出所所長的辦公室。
“所長,他們來保釋陳軍!”,民警退出並關上門。
“我是陳軍的律師,這位是他大哥,我的當事人自衛傷人,而且身患絕症,這是醫院證明!”
派出所所長接過律師遞過來的證明,看了看,也沒看出真僞,拿起電話撥打了一個屬下的座機,吩咐了幾聲,片刻之後屬下走了進來,接過派出所所長手中的證明後走了出去。
“陳軍傷人情節嚴重,目前還有三個正在急救,不能保釋!”
“他是自衛傷人,你們在拘留他之前,最好搞清楚原因!”,羅峰冷眼瞪着派出所所長,所長很不爽羅峰這樣的語氣,擡起頭,對上羅峰的眼神時卻被嚇了一跳。
微怒的羅峰身上有意無意的散發着強大的氣勢,這樣強大而無形的氣勢絕對震懾派出所所長,連一旁的律師都能感受到。
派出所所長居然被嚇得額頭滲出了冷汗,心想,這個少年的眼神好可怕,他從來沒有看過這樣可怕的眼神,急忙迴避羅峰的眼神。
“是不是那些被打的人不追究就可以保釋?”,羅峰沒有耐心和一個派出所的所長耗下去,他連GZ警局的局長都不放在眼裡。
“還要看那些被他打的人的傷勢!”
“我兄弟的奶奶現在正因爲那些人而躺在殯儀館,你怎麼不說?”,羅峰上前猛的拍了一下派出所所長的桌子。
這一舉動再次把派出所所長嚇了一大跳,但是,羅峰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實在太恐怖了,平時的所長架勢蕩然無存。
“大個!”,羅峰冷喝一聲,吳旭走上前。
“老大!”
“你立刻到醫院去,給他們錢,並告訴那些人和他們的親戚,他們害死了我兄弟的奶奶,不管他們的傷勢怎麼樣,如果他們敢追究,直接送他們進棺材!”
“是!”
吳旭自然明白羅峰的意思,黑道中人自然有黑道中人做事的手段,領命後他走了出去。
而派出所所長則早已目瞪口呆,眼前這個扎着小辮子滿臉邪氣的英俊少年居然如此的無法無天,膽敢當着自己這個派出所所長的面命令手下去做違法的事。
“所長,已經打電話到醫院去查了,這張證明是真的!”,在派出所所長晃神之際,之前拿着陳軍的證明走出去的民警走了進來,並將查到的結果告訴了所長。
派出所所長看着面前的醫院證明,他或許已經猜到,連這張證明都是面前這個少年讓人僞造的。
“我們要求見我們的當事人!”,一律繼續向派出所所長施加壓力。
派出所所長髮現自己有點緊張,他甚至不敢去正
視羅峰的眼睛,羅峰的氣勢讓他感覺到強大的心理壓力。
“小王,你帶他們去!”,派出所所長腦中自動產生不敢面對羅峰的恐懼心裡,哪怕他平時如何的在違法分子面前囂張和有架勢,可惜,他今天面對的是羅峰,一個堪比洞虛期的高手,他只能趕緊讓屬下將羅峰帶離自己的辦公室。
“是,跟我來!”
羅峰瞪了派出所所長一眼,走出了所長辦公室,陳軍奶奶被氣死,陳軍這個受害者更是被抓,他的心情無法好起來。
羅峰一走,那股無形的壓力頓時減少了許多,派出所所長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正當他在猶豫着是否要將陳軍保釋時,另外一個屬下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帶來的是醫院中那三個被陳軍打得一直在搶救的人的情況,當然,帶來是對陳軍不利的消息。
“其中一個已經渡過了危險期,另外兩個搶救無效!”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
陳軍打死了兩個人,照理說已經構成了刑事犯罪,他肯定要將陳軍拘留,以待日後定罪,但一想到羅峰之前說的那些話,還有那張醫院的證明,派出所所長犯愁了。
終於,在一番思考後,派出所所長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按下了GZ市警局的電話號碼,死了兩個,十幾個重傷住院,這麼嚴重的事情他認爲有必要向上級請示。
在派出所所長給上級打電話的同時,羅峰一行被帶到了一間只擺放着一張桌子的房間。
“你們先在這裡等一下!”
帶領羅峰的民警走了出去,來到關押着陳軍的房間,打開門,陳軍依然無精打采,奶奶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他的眼睛已經因爲哭泣而變得紅腫,他的身上還有派出所裡的人因爲他的守口如瓶而給他的‘獎勵’,幾個小時的時間,他憔悴了許多。
“陳軍,有人來看你!”
聽到聲音,陳軍無禮的擡起頭,臉上一片死氣,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來看他呢?
他木然從牀上走下,又木然的套上了鞋子,拖着疲憊的身心跟在民警身後來到了羅峰他們所在的房間。
“老二!”,見陳軍進來,羅峰第一個走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陳軍有點反應不過來,他的腦袋一直都處於空白狀態,而當他的視線開始清晰,當他的意識開始清醒時,他認出了羅峰。
“大哥!”,陳軍激動的抱住了羅峰,放聲大哭起來,眼淚再次奪眶而出,這個時候的他太需要宣泄了,在他最無助的時候,羅峰是他唯一的依靠,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羅峰沒有開口,他能夠感受到陳軍心中的悲痛。
一旁的黃天、騰銘波和一衆隨行的律師都保持着沉默,房間中只有陳軍的痛哭聲在迴響。
“奶奶死了,奶奶她死了!”,陳軍不斷向羅峰傾訴着奶奶的死所帶來的痛苦。
“他們害死了奶奶,他們害死了奶奶,不,是我,是我沒用,是我害死了奶奶!”
說不上兩句,陳軍已經哭成了淚人,他的心裡對奶奶的死有着深深的自責,他怨自己膽小,他怨自己沒有及時的出手保護奶奶,他將奶奶的死怪罪到自己頭上!
(PS:不夠囂張??接着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