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葛泰把這份文件拿出來的時候,這些個幹部們全都愣住了。他們是想過華南兩院那邊會採取一些激烈的手段,但可從來沒有想過華南兩院會那麼幹脆的下文發文件。
說實話,這會兒他們可都傻掉了。雖然對自己種出瓜菜來很有信心,但誰敢說沒有一個萬一啊。要是真出事兒了,這簽名了可就要負責任了。
於是一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沒有人吱聲。很簡單,大家都不想承擔責任。這種事兒誰出頭誰傻,到時候追究起來可能會法不責衆。但領頭的肯定得挨收拾。
“專員啊~這麼做可就有些過了不是?!咱們雖然合作不成,但還得講一下革命友誼嘛!怎麼能就這麼發文呢……”寶亭縣地委的書記開口了,卻見他對着葛泰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砰!!”葛泰直接一巴掌就拍在了臺上,直接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平時這位自治州專員可從來不輕易發火啊,好歹會顧及一下大家的顏面。
今天可見這位專員,是真的發火了。所有人的心裡不由得都顫了一下,不知道事情接下來會如何發展。說他們不心虛那是假話,誰做了什麼自己心裡很清楚。
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他們不佔理,現在兩院鬧騰起來了。要承擔責任了,他們纔有些後悔自己不應該太過放任下面的人瞎搞。
“怎麼?!咱們把兩院的文件丟回去?!然後把這官司打到部裡去?!看看到底部裡是幫我們還是幫兩院?!”葛泰對着下面的這些個幹部們低吼道。
所有人不由得傻了,直接鬧騰到部裡?!毫無疑問的挨收拾的肯定是他們,不會是兩院。要知道,哪怕是那十年鬧騰的那麼厲害都沒有鬧騰到兩院去。
可見兩院在上面大佬們心目中的地位,寶亭不過是個小小的縣城而已。要是真鬧騰起來,吃虧的會是誰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了。
“怎麼?!還沒有想清楚麼?!”葛泰冷笑着對這些個幹部道:“多簡單的事情啊。你們直接把這份文件簽了。我上報,這就完了。還想什麼?!”
誰敢帶頭籤啊?!這些個幹部們心裡都在破口大罵,你說的倒是輕鬆可這到時候扛責任的時候可是咱們在扛啊。當然,他們絕對不會想起這件事情就是他們自己鬧出來的。
“看來我真是沒什麼用處啊,我得向上面請辭嘍!這寶亭縣估計也不是我能管的吧?!看看諸位這是要自立旗號啊……”
葛泰看着這些人,臉上不住的冷笑着。而寶亭過來的幹部們聞言這臉色頓時就變了。好傢伙!這頂帽子他們誰都扛不起啊,真要是扣下來那就完蛋了!
自立門戶?!他們拿什麼自立門戶啊?!再說了,這些話要是傳出去了,寶亭縣的一套班子就得全坑進去。
你們這是在鬧騰什麼?!連自治州領導都管不了你們了?!好傢伙,你們這是在給自己做主是吧?!上級機關管不了你們了是吧?!
“專員,不是這麼說。但這事兒您看鬧的,我們要是簽名了可就算是……”一位幹部愁眉苦臉的對着葛泰想要解釋,但他的話沒有說完就再次被打斷了。
“怎麼?!還還要怪人家兩院了?!你們自己在鬧,把人鬧跑了還想要人家給你好臉色?!好啊!你們都是天王老子嘛!給你們打一頓。還要把臉皮伸過來叫你們抽一把是吧?!”
葛泰作爲專員,是無法輕易的撤掉這些個幹部的。所以這纔是這些人有持無恐的原因,而管着他們官帽子的書記,現在在羊城學習。
所以這些官員現在纔有些肆無忌憚,對着葛泰的指令玩陽奉陰違。
“專員,要不我們再找兩院方面協調協調?!”寶亭的書記沉默了好一會兒,漲紅了臉對着葛泰道:“這件事情畢竟我們也不想的嘛,大家協調一下把工作做好纔是實在的……”
葛泰笑了。把工作做好纔是實在的這話是沒有錯。可你們是想把工作做好麼?!一羣羣人,整天都盯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恨不得把別人家的鍋碗瓢盆都搬到自己家裡來。看到一點兒好處就跟見了牛屎的蒼蠅一樣盤着不走。這叫想把工作做好?!
“兩院的領導在發報告的時候,就跟我來電話說了。他們最近院裡的工作繁忙,人手也緊張。教授和技術員是派不出來的了,有幾個國家級的課題他們要攻關……”
這寶亭的書記聽得葛泰這麼說,就只能是苦笑了。人家這是很明白的告訴他:我們已經不打算和你們玩了。既然你們認爲自己那麼厲害,就自己玩去吧。
兩院要是不打算和寶亭玩。那小小的寶亭還真拿兩院沒有辦法。人家好歹是國家級的科研機構,寶亭這邊還命令不了人家去做什麼。
而隸屬兩院的熱作所,也不是寶亭能夠管轄的。所以說到底,寶亭這邊確實也是很憋屈。沒辦法啊,跟人家這等級差了太多了。
“怎麼樣?!簽了吧。人家都已經甩了臉皮了你們還能怎麼樣?!”葛泰冷笑的看着這位書記,他其實心裡也清楚這麼鬧下去寶亭會是什麼結果。
但他同時也知道,寶亭和兩院之間的關係是不可能妥協的了。兩院現在都把人手抽調回去了,這態度就很明顯了。
這位書記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顫抖着在文件上緩緩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不簽下,鬧到部裡去他們更吃虧。當然,簽下來他們是需要承擔風險的。
但至少眼前這關能夠通過不是?!過了這一關再說,畢竟要是這關沒過鬧騰起來更難堪。
“三平同志,你不要緊張我們就是隨意聊聊。”葉建文等人也已經抵達江海農場了,樑三平被從新的菜圃基地叫了回來。
幾位臉上掛着酒瓶底眼鏡兒、穿着中山裝的男子,對着夏振東微笑道:“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我們就是來了解一下情況。有什麼就說什麼吧!”
葉建文和廖斌在邊上沉默着,只是看着樑三平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那行,我就當是咱聊天吹牛了。”樑三平笑着迴應了一下葉建文和廖斌,隨後對着這位發話的男子笑着道。說着,樑三平還直接坐了下來。
這讓調研組的組長丁睿感慨,這小子還真不客氣啊!這就直接坐下來了,換一個人早就緊張的冒汗了,好歹也是帝都下來的調研組不是?!
“三平同志,那麼就請你談談你對那份報告的看法。”一名男子笑着拿出筆記本和筆來,對着樑三平便直接道。
說不緊張那絕對是假話,現在樑三平的背後都已經開始出汗了。只不過他知道約緊張自己越可能說錯話,有些話說錯了就麻煩了。
“首先,我考慮的是我們現在國內的安全形勢。雖然不願意但我們不得不承認,隨着改革的深入價值觀和道德觀的衝擊,讓很多人鋌而走險。”
樑三平稍微思考了一下,對着他們便侃侃而談:“而大城市之間的人口流動性,也讓治安管理趨於困難。外來人口太多,區間警力不足。這成爲了巨大的問題。”
“編制的解決是也問題,同時大量經過一定訓練的、具有抓捕罪犯執行能力者也不好找。是以導致了犯罪的滋生和增長。”
樑三平說着,那些調研組的人則是低頭在不斷的記錄。臉上不見任何一絲鼓勵或反對的神態,只是雲淡風輕的在聽着樑三平的敘述。
“大量的待業青年,也成爲了治安隱患和犯罪的溫牀。當然,這都是轉型期和改革期的陣痛。將來肯定會解決的,但難保有心存不軌者鋌而走險。”
“而如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將是對我們改革的一種巨大的衝擊。是以對一些罪犯進行無比嚴厲的打擊,就成爲了我們需要做的事情。”
頓了頓,樑三平接着道:“而我們國家現在正在減少包袱,軍隊也在減負。如果不管不顧的將這些曾經爲國奉獻的戰士們直接推向社會,這是不負責任的。”
“如果這些戰士們在社會上,遭到了壞的引導。他們所造成的危害,將是可怕的。所以,安置他們會成爲主要的議題。”樑三平看着這些個調研組的成員們,道:“當然,我相信我們大部分的戰士都是接受過教育,有着自己的底線。”
“但我更希望的是他們能夠發揮自己一身所學,繼續爲國家、爲社會做出貢獻。而這和我們嚴峻的治安形勢,則是極爲契合……”
調研組的組長丁睿雖然表面上一聲不吭,但心裡卻感慨這小年輕果然有些本事。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偏偏人家說的還很有道理。
帝都最近的那個大案子,他們也是知道的。可以說這是那十年之後,爆發的一件極其轟動的大案。內部系統甚至爲此專門召開會議,要嚴防此類案件再次發生。
可帝都的警力就那麼多,編制沒法解決上哪兒找人手來巡邏啊?!甚至辦案的人手都很難湊齊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