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利分析到這兒時,對面的邵萬英神情越來越不自然了,看到這裡,劉利神采飛揚的說道:“當我把那款寶馬跑車開出來之後,全單位都是羨慕的眼神啊。
跑在路上的時候,回頭率那是槓槓的,只要一停下車子,就有美女來搭訕,期間我免費載了倆美女,下車後她們非得給我留電話,估計這都是看在那輛車的面子上。
可就是這麼一款吸引眼球的豪車,你竟然無動於衷,奇不奇怪?後來我琢磨過來了,因爲這車之前就是你的,你對這輛車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所以這輛車纔不會引起你的興趣”
這就好比你新買了一部外表新穎,功能強大的手機,剛開始的時候,你會十分愛惜,落個灰塵都快擦掉,但是時間長了之後,你就失去了新鮮感,慢慢對手機的樣式不感興趣了,即使手機摔兩下也不怎麼關心了。”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這個人對車子不感興趣,難道這也有問題嗎?”對面的邵萬穎勉強反駁道。
聞言後,劉利笑了笑,然後繼續道:“你第三個破綻是態度,在樓下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些起疑了,所以分別時,我故意試探道,說這個案子一時半會兒不着急,得慢慢偵辦。
我要是對其他被盜案件的失主說這番話,對方早就急了,可你非得不生氣,反而跟我寒暄了起來,當我提出回你家裡繼續調查時,你推脫稱上午要開會,沒時間了,讓我下午來調查,這是一個失主該有的心態嗎?”
聽到這兒後。邵萬英沒話可說了,沉吟了片刻,他反而笑出來了:“我覺得表現的挺不錯啊,想不到露竟然出了這麼多破綻,看來,之前你回來問我家裡有幾把鑰匙時。就打算跟蹤我了?”
“不錯,當時我藉機在門崗上和一個同事聊天,當你回去時,我便把車放在一旁,打算悄悄跟你上樓,可是我忘記那輛車上有你安裝的感應器了。
估計你看到我沒有開車離去,便猜到我有可能還會回來,所以你就在樓道里等着我,結果。被你猜中了,我剛跟到樓道口,就看到你假裝下樓。
情急之下,我就編了個理由,問你家裡有幾把鑰匙?都在誰身上帶着了?其實當時純粹是沒話找話,爲的就是不引起你的懷疑。
把這個場面圓過去之後,我到了門崗外面,把車鑰匙遞給了我的那個朋友。讓他開着跑車出去溜一圈,而我則躲在一邊暗中觀察你。
果然。當我離開後,你始終站在樓下,而當我那朋友駕駛跑車離開後,你卻轉身回樓道了,我想你身上或者是手機上,應該有接收器之類的裝備。可以看到那輛跑車是不是在行駛。
當你進入樓道的時候,我便悄悄跟在後面上來了,看你邁向四樓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你會領我找到失物的,呵呵……你還真沒讓我失望。”
“你的心思竟然細到這種程度。厲害,是不是外面所有的警察都跟你一樣?要是那樣的話,我恐怕要改行了。”打趣了一句後,假邵萬英問道:“我記得剛纔好像把防盜門帶上了啊,你是怎麼進來的呢?”
劉利笑了笑:“這種防盜門對我來說根本就形同虛設,我只需要一根鐵絲就能打開它。”
回答完假邵萬英的話,劉利上前圍着邵萬英的身子轉了幾圈,然後煞有介事的點評道:“嘖嘖嘖,你這化妝術還真厲害啊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還真分辨不出來。
還有你這聲音是怎麼變的?是不是屬於口技訣竅?這門技術外傳嗎?要不你教教我,我女朋友也會易容術,但是她的本事跟你比差的實在是太遠了,因爲她變聲的功夫沒你厲害,你這是怎麼弄的?”
“這門技術老難學了,你如果想學的話,着實得搭上幾年功夫。我勸你還是別學了。”身份被揭穿了,假邵萬英卻一點都不慌張,而是漫不經心的捧着那尊宋代的貫耳方口瓶,一臉笑意的看着劉利。
看到嫌疑人的舉動後,劉利擔心對方情急之下會把方口瓶給摔了,所以也不急着抓他,拽過方口瓶的包裝盒,他一屁股坐在了盒子上:
“雖然發現了你的身份,也找到這個瓶子了,可是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從邵萬英家裡偷走的這個瓶子呢?”
聽到劉利的疑問,假邵萬英得意的笑道:“很簡單,我化妝成邵萬英的妻子,在他臨出門的時候,把這個貫耳方口瓶給掉包了。
難道你沒有發現邵萬英的妻子一直不在家嗎?就是因此這件事情給造成的,案發後,邵萬英認爲這件事情是他妻子做的手腳,兩人大吵了一架,現在正鬧離婚呢?
偷來這個瓶子後,我本想隨即離開,可是不知道有個小傢伙胡鬧,把我的車胎給紮了,而我自己抱着一個外表包裝華麗的木盒太過於顯眼,爲了避免被小區裡的監控探頭拍到,所以我就又回來了。
之前踩點的時候,我曾經調查過周圍的環境,知道四樓沒人住,你能用一根鐵絲撬開這個防盜門,我同樣也可以,所以我撬開了這個屋子的防盜門,把這個瓶子藏到了這裡。
你們警方的反應也很迅速,我剛剛離開小區,警察就開始封鎖小區的大門,對所有進出的車輛進行盤查,同時觀看小區裡的監控回放。
之後的幾天,我本想先把瓶子取回去,但是這裡每天都有警察盯梢,凡是進出的車輛都會仔細盤查並覈實身份,而且如果有人攜帶物品,警察也會打開檢查。
也正是因爲這樣,我就一直沒機會拿這個瓶子,直到今天,我從手機感應器裡看到我的跑車居然啓動了,當時我隨即坐不住了,你開車來的這裡找邵萬英的時候。我其實也來的了這裡。
這時候,我突然想到一個有趣主意,那就是我化妝成邵萬英,然後把跑車給開走,同時故意讓門崗上的那些警察看到。
試想一下,警察來找失主詢問情況。而失主卻偷走了警察駕駛的跑車,然後門崗的警察指認是失主偷的車,而詢問失主的警察則證明失主沒有偷車,這會是什麼景象呢?想想就很有趣。
打定主意後,我從隨身的工具裡面拿出吃飯的傢伙什,然後開始易容,當易容成邵萬英的樣子後,我走到車旁,用自己的鑰匙開鎖。可是我卻打不開,甚至連電子鎖都沒有反應,疑惑之下,我從車窗處朝裡面看了一眼。
估計就是在那時候,我的手指無意中在車窗上面留下了兩個指印,當我看到儀表盤旁邊多了一個閃爍紅光點的裝置後,便感覺不妙,然後我隱身藏在了一旁。”
說到這裡時。假邵萬英聳了聳肩膀:“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估計現在真正的邵萬英還在家裡等着你去詢問呢。他這個人很有架子,愛擺譜,所以我纔有機會,否則的話,他只要一出門,我就露餡了。
警官先生。雖然我很佩服你縝密的心思,但是我不佩服你的爲人,因爲你在幫一個不該幫的人,想必你並不知道這個邵萬英的爲人,他是靠欺詐農民工的工資起身發財的。
一個月之前。他企業裡有一名叫裴尚進的員工,在修繕廠房房頂時,不慎從上面摔了下來,傷到了大腦,至今昏迷未醒,醫生說病人很有可能會全身癱瘓甚至有可能成爲植物人。
裴尚進今年才三十歲出頭,爲人很孝順,是家裡的頂樑柱,他家裡上有年近六十的父母,下有一個四歲的兒子,出事之後,邵萬英的企業只墊付了三千元的住院費,然後就對裴尚進不聞不問了。
而這一個月的時間,裴尚進光治療費用就花去了四十多萬元,家裡爲了給他治病,把房子和拖拉機以及能賣的東西都賣了,甚至爲此欠下了十多萬元的外債。
事後,裴尚進的妻子帶着兒子來找邵萬英,希望他能夠墊付一部分醫藥費,可是邵萬英不但拒絕了這個要求,還讓廠裡的保安把裴尚進的妻兒給攆出去,並威脅裴尚進的家人,要是再敢來廠裡要錢,直接打斷腿。
裴尚進的父母都是老實人,被邵萬英這麼一恐嚇,他們既不敢報警也不敢找邵萬英要錢了,看病需要花錢,可是家裡已經沒有能賣的了,親戚朋友也都借遍了。
無奈之下,裴尚進快六十歲的父母去工地給人家幹建築,因爲有許多工期短的建築公司都是按天結算工資,裴尚進的父母負責搬運磚頭,就是把工地外面的磚頭搬到小車上,然後推進工地裡面去,每搬運一塊磚頭,他們能夠掙兩分錢。
現在他們每天掙三百元錢,你自己算算他們夫妻倆一天搬運了多少塊磚?裴尚進的妻子沒有幹建築,而是去足∕療店給人捏腳了,因爲那裡也是按天結算工作,而且收完工之後,她還要回去照顧裴尚進和那個四歲的孩子。
我是無意中聽說這件事情的,當時去醫院裡看了看裴尚進,他還在昏迷之中,他的兒子再牀邊守着他,擔心孩子走丟了,他妻子上班之前,用一個繩子拴住孩子的手腕,另一端則系在牀上。
我瞭解了一下,如果近期動手術的話,裴尚進還是有機會醒過來的,但是手術費和後期的治療營養費加在一起,大約需要三百萬元左右,以裴家的情況,根本承受不了這個數字。
雖然我之前做了幾起案件,也弄了一些古董,但我那都是有目標的,下手的對象也都是一些爲富不仁,禍害鄉里的假善人,而且事後我把錢全都捐給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了,自己手裡根本沒有多少錢。
也正是因爲這樣,我纔會動邵萬英的,否則的話,我纔不會跑到hb省的地界上來作案呢,既然邵萬英不願意承擔裴尚進的治療費用,那我就替他積點陰德吧,幫他變相的掏上這筆錢。
所以我把他家祖傳的宋代官窯貫耳方口瓶給弄走了,我琢磨着把那個瓶子賣掉,應該能支付裴尚進的手術和後期治療費用了吧?剩下的錢,就當他們的補償款了。
說這麼多,我並不是要表明自己多麼偉大,而是想請教你一個問題,警官先生,像邵萬英這樣的人,他值得你們動用這麼大的警力和精力幫他嗎?你們有時間和精力幫邵萬英,爲什麼不去幫幫裴尚進一家人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