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北直隸各地剷除腰、鬼的土地神、城隍、文曲星等神祗，向李修文報告了同一件事：各地村鎮大規模消失。
這消失就是趙家村那種，房屋建築還好好的，百姓就全都死了，只有很少幸運的人活下來。
村鎮人口大面積消亡，留下的屍體失去渾身血液，神祗們調查時還和血色魔影有過戰鬥。種種跡象都符合，基本可以確定有人修煉血煉己身法門。
“大人，這裡面有問題，有人作祟！”
黃大仙妖精一聽，臉色大變，感同身受。
她要是沒有遇到李修文，白洋澱這個鎮子很可能會向趙家村一樣，變成白地。人都沒了，香火當然不會有，信仰神之道完全走不通。
要是去別的城鎮，就會和當地的土著神發生衝突，是輸是贏都不好說。
“哼，我倒是要看看誰在搞鬼！”
李修文面色陰沉，目露煞氣。
有人故意散播血煉己身，試圖挑起北直隸各地烽火，不得不說他差點成功了。
如果沒有京師的神祗前往各地府縣，鬧出來的亂子很難平息。
看看血魔就知道了，只要對自己對別人心狠，意志堅定，短短几天就能獲得不小的力量。
雖然後期很有大問題，心性會被扭曲成真正的魔怪，失去人類的感情，但多少人會看得那麼遠？
隨着李修文的命令，北直隸像是活了過來，二十幾萬平方公里的區域內，大量的信息被神祗收集起來。
這些繁複不知真假的信息，經過清查後，最後全匯聚到李修文手上。
記錄了血煉己身的載體，有熊皮、鹿皮、虎皮等，都是幾百年前的老貨，但上面的字可是最近寫上去的。
接下來的調查就陷入僵局，這些皮貨都是憑空出現在古玩商人的倉庫裡，被當做擠壓的賣不出去的老物件。
身爲普通人的古玩商人，實在無法想起皮貨的來路，線索就此斷去。
“大人，奴家覺得敵人很狡猾，隱藏的非常好。恐怕找不到幕後黑手了。”
黃大仙妖精雙手按住太陽穴，不停摩挲，頭疼的說。
李修文淡淡一笑：“幕後黑手狡猾，難以追查。但我們沒有必要講究證據鏈，只需要有懷疑的目標就行了。”
他又不是法官，不講究證據鏈條、行爲動機什麼的。
既然敵人都展開攻擊，要在北直隸掀起混亂，他還等什麼啊，直接殺上門纔是。
“要是冤枉了好人，對修煉會有影響吧？”
黃大仙妖精原身是妖，自然不會擔心誤傷他人，只是不想害到自己前途。
以前道法不顯，不管是做了壞事，還是誤殺善人都沒有後果，但如今可不一樣。
惡人身負罪業，善人自然也有善功。要是失手害死善人的話，身上會多出許多罪業，全是由善人的善功轉化而來。
“去看看再說。”
李修文招來一朵百元，二十多平方米大，足夠容納十幾人，對兩個人來說非常寬敞。
黃大仙妖精心中有些好奇，跟着來到白雲上。
咻咻咻！
白雲破開音障，急速朝着北方而去。
略過一片砂石地後，有一座雄偉的關城出現在大地上，依燕山支脈而建，把守着進遼東的大道。
“這是山海關？”
黃大仙妖精的眼神很好，隔着幾里路就看清關城樓的字，驚訝的說。
從白洋澱到山海關，至少有四百多裡，她腳下的白雲卻只花了一刻鐘不到，這樣的速度是她難以想象的。
白雲終於停下，李修文微微頷首：“這裡就是北直隸最東北角落，出了山海關就是遼東。”
明代的北直隸範圍很大，比現代的河北大上很多，直接將山海關都納入管轄範圍。
“大人您懷疑幕後黑手是大清？”
黃大仙妖精智商不低，比普通人聰明許多，很快想到此行的目的。
“仔細看看城頭上的旗幟和兵丁。”
李修文面露冷笑。
旗幟上的字依然是大大的吳，但兵丁頭皮卻剃的一片青，腦後打着豬尾巴模樣的小辮子。
雖然兵丁們試圖用氈帽遮掩，導致金錢鼠尾不是很明顯，露出的部分不多。
普通人隔着一兩裡，可能看不出異常，但李修文和黃大仙妖精瞧的清清楚楚。
“這是韃子，他們攻入山海關了？”
黃大仙對韃子還是大明官府，都不怎麼在意，但內心深處，還是厭惡野蠻的韃子居多。
“山海關被攻佔還罷了，最可能是有人投降，讓韃子兵不血刃的佔據雄關。”
李修文臉色冰冷，胸中怒火升騰。
山海關面對遼東那邊，包了厚厚的磚頭，十分堅固。加上數十門大炮，和幾萬人的軍隊，堅守半年都不是問題。
但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像京師面對李自成的大順軍，只抵擋了一天不到就讓守軍開了城門。
山海關這邊應是類似，有人開城門投降遼東，所以大明沒有收到戰報，還不知道這個雄關換了主人。
“大人，其實奴家覺得人間朝廷改朝換代，只要不嚴重影響百姓的生計，就沒有必要太在意。無論是誰做皇帝，都必須遵循我們神祗的意見。”
黃大仙妖精不明白李修文爲什麼生氣，不敢直接勸，在旁邊敲着邊鼓。
李修文沉默許久，嘆了口氣：“是呀，這些不該由我來管。”
大明腐朽到沒救的地步，就是一灘爛泥，扶都扶不起，不用花太多心思。大明兩百多年的積弊，沒人可以扭轉它奔向深淵的步伐。
李修文放出感知，頓時佔地幾平方公里的山海關，全在他的感應之下，任何超凡力量都顯露出來。
普通人是螢火蟲般的小光點，超凡力量是蠟燭是火堆，不停的朝着周圍輻射能量。
一團直徑三米的巨型篝火，氣勢比黃大仙妖精還要大上許多。
“抓住你了！”
李修文腳下的白雲，似緩實快的來到山海關上方，充塞天地的氣勢朝着下面的城池壓了下去。
普通人沒有多大反應，但那些超凡力量卻再也坐不住，一個個像是被捅了窩的馬蜂，從房屋建築裡跑出來。
“血煉己身修煉法門，是你們大肆在北直隸傳播的吧？”
李修文加了幾分力，話聲如同雷霆那樣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