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啓靈皺眉不語,望着眼前這片地面,地面是灰色石質的,看上去與其他地方並無二致。
許田問:“有問題嗎?”
張啓靈搖頭,王佳妮說道:“除了灰少點,沒別的不同啊。”
這時廊道盡頭燈光一閃,一個人形黑影躲在燈光背後,那人手提礦燈衝這邊照了照,忽然轉身就跑。
“別讓他跑了!”王佳妮喊着衝過去,許田急忙拉扯她,可她跑得太突然,許田跟了兩步才把她拉住。
“別追,小心中計。”許田道。
王佳妮急切的說道:“快抓住他,一定是殺我爸爸的兇手!”
“這裡機關重重不能亂跑,你忘了剛纔見到那些屍體了嗎?你難道想和他們一樣?”許田嚴厲訓斥道。
“這不是沒事嗎,我們別在這裡瞎耽誤時間,快點追吧,我看那人很像你說的徐大彪。”說着又要跑。
“別動!”張啓靈喝道,“你們腳下的地面聲音不對!”
說着張啓靈在地上跺了一腳發出啪的一聲。
許田也感受到了,剛纔他跑過來時踩在地面的聲音有些空,地面之下明顯是空的。
許田立即想到了一種複雜的陷阱。
“連環翻板!”
“什麼連環翻板?”王佳妮還沒發現異常,不解的問。
許田道:“是一種會自動恢復原狀的翻板陷阱,我們已經踩在上面了,跟着我慢慢退回去。”
王佳妮跟着許田慢慢倒退回原處。
許田給幾人講解道:“我們之所以纔在上面而沒有掉下去,是因爲這是一種更具迷惑性的陷阱,前面這片地面由三層石板組成,近處的石板下被從兩側伸出的石柱託着,所以這塊石板不會陷落,但是中間那塊石板一旦走上去就會立即翻轉,因爲它只有一塊石柱拖着,受到重力就會傾斜,上面的人會滑落到底下的陷阱裡,重量消失後,幾塊石板在自身重力以及石板下懸掛的重物拖拽之下會恢復原樣。
也就是說這是一種可以自動復原的陷阱。”
“天呢!要不要這麼毒!”王佳妮嚇出了一身冷汗,按照許田的說法,剛纔只要再往前一兩步二人可能就掉下去了,想到之前死在陷坑那人的慘樣,王佳妮禁不住手心裡全是冷汗,許田無疑冒着生命危險救了她一命!
老廖這時說道:“這下麻煩了,我們不知道這個陷坑有多長,沒辦法確定活動石板的位置,剛纔用繩索拖拽過陷坑的方法在這裡不管用了。”
張啓靈又恢復了木訥的模樣,他問許田:“你有破解辦法嗎?”
許田道:“本辦法倒是有一個,還是盜墓賊發明的。”
王佳妮喜道:“快說,管他是誰發明的管用就好。”
“過去有高明的盜墓賊遇到這種陷阱會把表面的幾層板子全部破壞卸掉,然後通過扶梯下到底部,再從坑底走到對面搭上扶梯爬上去。”許田說道:“但是我們現在面臨的問題更復雜,一般的連環翻板是木質的,而眼前這個卻是石板做的,我們幾乎不可能將石板打碎!”
老廖奇道:“那剛纔那夥人是怎麼過去的呢?”
許田搖頭。
張啓靈說道:“他們應該是讓人當替死鬼,找到了活動翻板的位置,然後藉助繩索過去的。”
“替死鬼?那我們豈不是沒辦法過去了!”王佳妮氣道:“胡靜堂以後不要讓老孃遇見你!”
張啓靈說道:“我有辦法!我來當替死鬼!”說完大步向前,走到許田與王佳妮先前跑到的位置上,猛然把手中黑喲喲的大劍刺入石壁,看似無鋒的重劍竟然輕易的刺進石壁之中。
他把布帶一頭拴在劍柄上,一頭持在手中徑直向前走,只走了一步地面就猛然傾斜下陷,一塊長約三米的石板猶如蹺蹺板一般翹了起來,張啓靈立即向下滑落半個身子都落入地面以下,他一扯手中布帶,又將自己拽回了原處,可是原來沒有問題的石板受活動石板影響也突然傾斜起來,不得已他只得借力一躍,立在了劍柄之上。
只見前方七八米範圍之內三塊石板不住上下震盪,過了好一會才平復下來。
許田等人看得心驚肉跳,而當事人張啓靈卻渾然不知危險一般,他腳踩在劍柄上身子斜斜的探出去,似乎在藉着石板翻起時查看陷坑內的情況,只是地底下黑漆漆的他又能看到什麼呢?
找到了活動石板所處的位置,通過就比較簡單了,老廖助跑之後一個跳躍就跨過了三米長的活動石板,穩穩落在對面。只有王佳妮是藉助布帶拉扯通過的。
到了對岸,許田問張啓靈:“你剛纔看到陷坑裡有什麼了嗎?”
“七個死人,兩個是才死的。”
“不可能!”王佳妮捂嘴道:“怎麼會有那麼多死人,再說底下沒光,你怎麼能看到。”
張啓靈邊走邊說:“信不信由你,幾百年裡惦記這裡的人不少,能找到的卻不多,裡面只有七個我已經很意外了。”
王佳妮頓時無語了。
許田問道:“這座墓既然已經被盜了許多次,前面耳室裡的東西爲什麼沒人取。”
“因爲那些人不是爲財而來,今天這夥海盜也不是,錢對他們來說來得容易,不必冒這麼大的風險來取死人財。”
幾人說着走到了先前那人消失的石室,這一間石室要大很多,中間處有一個圓型池子,池底乾燥無水。
老廖問道:“這裡怎麼會有個池子呢?”
張啓靈一邊看着牆上的彩繪一邊說:“池底有水孔連接到底下水層,當墓穴進水就會通過水孔流走,池子是防澇的排水渠。”
許田與王佳妮的目光都被牆上的壁畫吸引,壁畫上海盜王帶着部分海盜登岸,一部分留下來,一部分繼續駕船遠航。第二幅,海盜們在沿海背山之處建立了一個村寨,過着男耕女織的生活。第三幅圖裡海盜王身邊有兩個女人以及一羣孩子,那些孩子高矮胖瘦個個都不一樣,有一個比較誇張的,單手舉着一塊比他自身還大的巨石!
“無名漁村!”許田驚呼出聲,“怎麼可能!爲什麼這麼像!”
張啓靈詫異的看了許田一眼,“你去過那裡了?”
“哪裡?”
“無名漁村?你去過嗎?”
“是啊,你也知道那個村子?圖中的地形和那裡很像,無名漁村的祖先該不會是海盜吧!”
張啓靈迴轉頭淡淡道:“就是那裡,若不是如此,那個村子又怎麼會那麼特殊呢!”
王佳妮喃喃道:“無名漁村……海盜……海盜王墓?”
“走吧,再不走他們就真跑了。”張啓靈向着下一個石室走去。
這裡是一個更大的石室,進去以後,眼前的情景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到處都是血跡,六七個人被巨石壓在下面,有兩個還沒死痛苦的掙扎着。
這一間石室十分大,也十分高,頂部鐵鎖懸掛着許多的巨石,巨石層層疊疊不知有多少。石室正中擺放着兩具白色石棺,石棺已經被撬開,一具枯骨被拖拽出來半個,他的頭部帶着一個王冠,與壁畫中海盜王的王冠毫無二致!
“他就是海盜王?”老廖驚訝道,“什麼人?”他猛然回身一個肘擊。卻被同樣一個肘擊擋了回來。
“別動,再動我就開槍了!”熟悉的聲音。
許田與王佳妮回頭恰看到胡靜堂手持着一把銀槍正頂在老廖額頭上。他身側還有兩人,一個是面部有着巨大刀疤的光頭,身材高大,皮膚黝黑,一看就是那總常年被陽光照射的顏色。他的手裡握着兩支搶,一直瞄着張啓靈,一隻瞄着許田。最後一個人正是徐大彪,他半個身子隱在黑暗中,手裡拿着一柄尖刀。
“許田,我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呵呵,我很開心啊,知道你們來了我真是開心極了,哈哈!”胡靜堂笑道。
“看到你沒死我也很開心,我會把你交給警察,讓你受到審判。”許田咬牙冷笑道:“還有徐大彪,你們都是殺害王老爺子的兇手,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不放過又能怎麼樣呢?最後,你還是會死,而我則會帶着美麗的佳妮小姐到海上去給我當船長夫人。”
“媽的你這小白臉別囉嗦了,趕緊讓他們把王冠拿過來。”大光頭不耐煩了。
“刀疤,你能不能耐心一些,作爲一位資深海盜要懂得慢慢享受勝利的滋味,別讓海盜王的後代看我們笑話。”胡靜堂妖里妖氣的給王佳妮拋着媚眼,語氣和神態都極度女性化,完全不似之前表現出來的紳士模樣。
大光頭噁心得打了一個冷戰,罵道:“你這爛屁股要女人幹什麼。”
“女人?誰說我當她是女人了?我要的是她的血統!海盜王的血統,爲此我不介意犧牲自己和與她生個孩子,吼吼,你這個白癡當然不會明白,海盜王的血脈重回海盜隊伍意味着什麼!”
“好了,收起你的野心,你現在還什麼都沒拿到呢!”徐大彪在陰影裡不緊不慢的說道。
胡靜堂立即收斂起來,用槍一頂老廖:“你,大個子,過去把那個王冠拿過來。”
許田急道:“老廖別去,這是落石陣,頭頂的巨石會掉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