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田徑直向着紡織公司側前方的一棟大廈走去,身後跟着老廖、張啓靈以及鶴無雙那一夥人。
天鵬大廈!許田親眼看着白目遠進入樓中,從白目遠離開時挑釁的目光判斷,他們應該正在大廈裡等着許田。許田之所以明知如此還去,是因爲有仇不報非君子!
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在許田這裡用不上,他從未覺得自己是個君子,也根本等不到十年才報仇,誰打了你立即打回去纔是他的性格,因爲賭約的原因已經忍得夠久了,劉逸爽以及鼓動女工的事情讓他無法再忍!
從許田氣勢洶洶的架勢,老廖與張啓靈也判斷出他要去找誰,以及準備做什麼,二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堅定的跟着。
這兩人也是怒火滔天,任誰無緣無故被一羣女人又斯又撓弄得跟乞丐似的都會怒火滔天!即便他是一位修心養性的道士也是如此。
這股怒火要是不爆發出去,會憋出內傷的。
只有緊隨其後的鶴無雙顯得憂心忡忡。
“師傅,慢點,慢點,咱們能不能別去,老鶴請你去喝酒怎麼樣?”
許田在大廈門口站住,頭也沒回的回道:“這是我個人的私事,不想牽扯別人,老鶴,請回!”
許田語氣不溫不火,卻可以聽出心中一座火山即將噴發!
老鶴尷尬的諂笑:“師傅,您的事自然就是徒弟的事,您去哪徒弟就跟到哪,今天你打也打不走老鶴。”
許田跨步進入大廈一樓大廳,電梯口並排四架電梯,其中一架電梯旁邊立着一個黑西裝,目光炯炯的盯着許田,許田逼視着他的眼睛徑直走過去!
那男人被盯得有些驚慌,對許田微微欠身,打開了電梯門。
許田當先進去,老廖、張啓靈、鶴無雙以及兩個大漢跟着進來,黑西裝最後進入,一衆武師被留在電梯外。
沒有人說話,黑西裝按下了十八樓。
老鶴輕聲罵道:“媽的,真不吉利,這不是十八層地獄嘛!”
電梯門開,黑西裝頭前引路,來到一間小型會客室。
開門,進入。
這是一間四五十平米裝修豪華的會客廳,歐式沙發,環繞牆壁一圈,每個座位旁邊都有一個小几。
許田進來時,狗一蛋正坐在裡面正中主位上,品着香茶。側後方立着白目遠以及一箇中年男人,這男人正是那夜假冒警察的中年人。
讓許田吃驚的是,其他坐位上也坐滿了人。
金絲眼鏡、老賊、大金磚、楊惠蘭、霍長久等人赫然在目!
許田進來,沒有人意外,唯有楊惠蘭大金磚以及霍長久顯得有些侷促,似乎爲自己坐在這裡感到羞愧!
老狗起身笑道:“許老弟,老夫恭候多時了!”
許田沒有說話緩步走進會客廳,步履沉着穩定,直至大廳正中,立於豪華的歐式吊燈之下。
環視一週,才緩緩道:“諸位是在開董事會嗎?爲何也不通知我一聲。”
在場之人大多尷尬的端起茶杯,假裝喝茶。
楊惠蘭開口道:“小弟弟,我……”
“不必說了,既然沒有通知我,想必有事是不願我知道,恰好我也不想知道,今日來此是與老狗了結一些恩怨,不想沾血的可以離開了!”
許田平淡的說,不含一絲情緒,可任何人都感覺得到那種決絕!有幾人挪動了一下屁股,最終無人選擇離開。
老狗滿意的點點頭,笑道:“許老弟,咱們的賭局還有一日纔到期,你……等不及了麼?
許田轉回頭望着他,“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現在結束賭局,我們結算恩怨;第二,我抓住你,把你綁到明天凌晨,我們再結算恩怨!”
“噢?哇哈哈!”苟一丹仰頭大笑:“好膽氣!老夫已經幾十年沒聽過這麼有種的話了!”
“一還是二?”許田淡然而又堅定的說。
苟一丹笑容一頓,臉冷了下來:“好,既然你要求,那麼我們就提前一天停止賭約,你準備好輸掉賭約的代價了嗎?”
許田冷眼看着他:“如果你輸了,我會要你去死!你敢嗎?”
老狗一笑:“老夫自然願賭服輸,可惜你贏不了,三局賭約我已經盡數贏了,你失去機會了。”
“證據!”許田盯着他道。
“好吧,就讓咱們濱海市的各方大佬做個見證,免得日後有人說我耍賴!”
老頭一擺手,立即有人拿出一個布包裹,正是假警察騙走的東西。
老狗道:“這一包是從你家中騙走的現金以及物品,我們約定老夫騙你三局,分別要騙錢,騙物以及騙情,這份證據證明騙了你的錢物,你輸了兩局,你可認可?”
許田點頭,“不錯,還有呢?”
老狗又道:“至於第三局騙情,你爲幫助紡織廠三千職工,籌建新廠,反而遭到女工圍攻,所以怒氣衝衝而來,是好心被人歪曲導致憤怒,這便是騙情!你可認?”
許田搖頭。
老狗道:“哈!輸了不承認嗎?在場諸位皆是證人,你抵賴不掉!”
許田冷笑道:“我確實有心幫助她們沒錯,你也確實扇陰風點鬼火沒錯,不過剛纔我已經與工人們化解了誤會,這一局你沒贏!”
“沒贏?哈哈,第三局爲騙情!不管你們誤會是否解除,這件事都會像一根刺扎到你心裡,你將來再行善事就會有所顧忌,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怒氣衝衝而來足以說明這一點!”
許田依然搖頭:“我憤怒是因爲你們的行爲可恥,而不是被女工誤解,她們有家有業,有老有小,生活所迫我不會怪她們也不會因此生氣。我生氣是因爲你,因爲你們這羣人渣爲了一己私慾胡作非爲!你頂多說你噁心到我了,而不能說你欺騙了我的感情,就算欺騙,騙得也只是職工們的感情,與我無關,所以這一局你輸了!”
老頭沉着臉,道:“既然各說各的那麼就讓大家做個評判吧。”
金絲眼鏡首先說道:“明明因爲好心反被女工冤枉而憤怒,偏偏不承認!還以爲真是個英雄呢!我認爲騙情一局,狗爺勝!”
老賊也道:“嗯,我也覺得狗爺勝,做好事被人家反冤枉一把,哪個不委屈,小子你也別硬撐了,這一局你確實輸了!”
許多人點頭。
楊惠蘭突然說道:“我不同意,我認爲許兄弟心胸開闊,不會因爲這點事情遷怒女工,從今天他被冤枉後反而給女工發工資,在市裡出面要求重新商談新公司的事時還一口拒絕,堅持組建公司接納下崗女工就可以證明!”
大金磚霍長久等人跟着點頭。
楊惠蘭戳了大金磚一下,大金磚連忙道:“對對,再說了,騙感情應該是男人騙女人,女人騙男人嗎,最少被騙的人要先被騙的產生感情纔對嘛!許兄弟對誰產生感情了?沒有嘛,既然沒有也就沒有感情被騙走嘛!”
大金磚隨口說出的一番話反而引發許多認同,甚至原本認同金絲眼鏡與老賊觀點的人也跟着點頭。
苟一丹面色鐵青:“既然各持意見,就舉手表決吧,以表決結果定輸贏,你沒意見吧!”
“隨你!我要是贏了我會取你狗命!”
老狗向前低探着身子,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贏了會拿走你的一切!”轉而一揚雙臂,“那麼各位發表你們的意見吧!”
二十一人,十二比十,竟然是許田勝出,許田不禁有些意外,他原本沒想到由這羣人評判自己會贏,他只想快速的結束賭局,然後靠着*捕老狗,讓他爲劉逸爽的死負責!
然而現在似乎是不需要了。
狗一蛋環視一圈,面色由鐵青轉爲微笑,鼓掌道:“好,好,你們好大的膽!”
許田道:“怎麼,輸了不服氣嗎?”
老狗道:“當然不會,我很好奇,你既然不是爲女工們的攻擊而憤怒,那麼你又爲何對我憤怒呢?要知道我們只是訂立了一個賭約,按約行事而已,你沒必要一心想要殺我吧。”
“你說的沒錯,老狗,如果只是賭約,輸了我會履約,但你不該殺了劉逸爽,我答應過要替她報仇,你履約吧!去死吧!”許田大聲吼出心中的憤怒。
老狗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原來如此,你竟然是因爲同情那個丫頭,真是可惜啊,是挺漂亮的一個美人!”
“人渣!你還囉嗦什麼?千門的人連願賭服輸的勇氣都沒有嗎?”
“好吧!”苟一丹,道:“丫頭,出來吧,有人想你了!”
老頭身後一間房門打開,走出一個短裙女人,女人一米五幾,精緻可愛,呵呵笑着對許田打招呼:“嗨,許先生,對不起我騙了你,人家不想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這女人竟然是劉逸爽!那個讓許田爲她的死而感到內疚痛苦甚至暴怒不惜與老狗拼命的劉逸爽!
許田心中拔涼! 又是一個騙局!
老狗笑道:“謎底現在解開不晚吧,劉逸爽不過是個假身份,這丫頭是老夫的親生閨女,你查到的那些身份不過是老夫給她安排的幾十個假身份中的一個,千門中人的身份是那麼好查清的嗎?”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