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是問住了陳維。
他愣神了會,才苦笑道:“好吧,我告訴你。”
潘晴眯着眼睛,注視陳維,陳維是猛吸了口涼氣,回道:“其實我是哈佛大學畢業的高材生。”
潘晴被陳維的回答給逗樂了,她白了兩眼陳維,強調道:“我問你的來歷不是這種問題。”
“我來自陳家。”陳維說道:“你應該知道的很清楚啊”
潘晴瞪了兩眼陳維,‘威脅’他道:“如果你想被我悶死的話,那麼……我可以讓你如願以償。”
“……”陳維。
隨後,陳維是乾笑了起來,問着潘晴:“你爲什麼一定想要知道?”
“我只是有點不放心你。”潘晴解釋道。
不放心?
有什麼值得不放心的?
陳維無言以對,接着道:“我也有我的顧慮,的確,別人不會知道我和你說了什麼,但是……”
陳維沒有說下去,而是輕嘆了兩聲,轉口道:“但是別人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吐露出來,到時候……”
潘晴輕哼了兩聲,問:“你不相信我這個表姐?”
“不是不相信。”陳維回答道:“只是……我該怎麼說好呢?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容易。”
潘晴看陳維的眼神閃爍的十分厲害,就知道一定有問題。
但是她很明白,自己想要逼問出來的話,恐怕會有一定的難度,所以她打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道:“不管有什麼,我這個做表姐的,都會跟你一起承擔的,你告訴我,也總比你一個人埋在心裡要好吧?將秘密傾吐出來的話,我相信你整個人也會輕鬆不少,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給人快要行將就木的感覺。”
潘晴說完這話後,沒想到陳維非但沒有反駁,反而是開懷的一笑,自言自語道:“行將就木嗎?也許快了吧”
陳維的這句話是嚇到了潘晴,她急忙問道:“陳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自從他下定決心退出那個世界之後,就相當於是一腳已經踩進棺材裡面了,能苟延殘喘到現在,也是陳維所沒有想到的。
陳維早已經累了,那樣的世界,每天都是殺戮、……
一層不變的生活,讓陳維早已覺得生活沒有了樂趣,這種情況,在陳維年初回到陳海市後,才稍微的有些好轉了起來。
但是……
卻基本沒有改變多少。
該有的都有了,不該有的也有了……
陳維已經無慾無求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爲了什麼,更何況日後還要跟元帥、‘老一輩’他們有激烈的衝突
這是無法避免的。
三方,無論是哪方獲得成功,等待其餘兩方的,都是死亡。
也許明年的今天……
陳維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也說不定。
看到陳維眼中不禁意間流露出瞭解脫神色,這讓潘晴感覺到了不妙,她輕輕的掐了下陳維,阻止陳維繼續胡思亂想下去。
“沒什麼意思。”陳維閃爍其詞的說道。
潘晴盯着陳維,直勾勾的盯着他,臉色極其的認真,陳維的那句話,明明就是大有意思,而且還在暗示着什麼。
“你就是這麼看我,我也……”陳維尷尬的笑道:“我也不會喜歡上你的。”
“我不跟你嬉皮笑臉。”潘晴冷聲道:“你不願意告訴我,也沒關係,但是你要告訴我,你剛纔的那句‘行將就木嗎?也許快了吧”是什麼意思。”
陳維舔了舔乾癟的嘴角,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陳維”潘晴是氣極反笑道:“你能不能說點話?”
陳維看了兩眼潘晴之後,問着她道:“能不能先放開我?”
潘晴聞言,鬆開陳維,陳維坐了起來,掛着複雜的表情,靠在沙發上,輕呼兩口氣,才道:“我的罪惡,無法饒恕。”
罪惡?無法饒恕?
潘晴愕然不已的看着陳維,只見陳維輕輕的一笑,面色驀然間變得平靜下來,說道:“我所能說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直接死在自己手上和間接死在自己手上的人有多少?
這連陳維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因爲數量太多了,其實從一開始,陳維就認爲,自己已經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你幹了什麼?如果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情,我們去向人家賠禮道歉好了。”潘晴一句接着一句的說道,但陳維也只能啞然失笑,露出一抹自嘲的神色,自語道:“賠禮道歉?”
除非自己到了下面,才能向他們賠禮道歉……
“難道不行?”潘晴的神色一僵,問着陳維。
維毫無徵兆的大笑了起來:“當然行。”
這下子,潘晴是迷茫住了,她不明白陳維怎麼了,陳維怎麼有點發瘋的跡象?
陳維猛地低下了頭,看着自己的手掌,潘晴有些不明白,陳維爲什麼看自己的手掌,於是她順着陳維的目光,一起看向了陳維的手掌,她迅速的發現,陳維的掌心裡,有很多老繭,還有許許多多的刀口傷痕,雖然已經癒合,但還是留下了痕跡。
潘晴從來沒有細細的注意過陳維的雙手,正如同陳維不會注意她的雙手一樣,當下看到這些,潘晴是驚訝到了無法復加的地步。
有些心疼的抓着陳維的手,關切的問道:“這些傷口,是怎麼來的?”
“每殺一個人,我都會在自己的掌心裡面,留下一道傷口。”陳維說道:“即使傷口癒合了,傷痕也會永遠的留下。”
如此密密麻麻的傷口痕跡,着實讓潘晴感覺頭皮發麻,當她聽到陳維的話語之後,抓着陳維的雙手,也變得有些僵硬了起來。
幾乎掌心,手指關節處,到處都是傷口痕跡。
這得殺多少人……
潘晴頗爲不解的睜大眼睛,驚駭的看向陳維,結結巴巴的問道:“你真的……”
陳維對着她溫和的一笑,露出了很是淡然的神情,但是陳維的心裡,壓抑着不快,果然潘晴還是害怕的?
從剛纔,陳維就感覺到了,潘晴的雙手有些僵硬,而且現在的面色……
輕輕搖頭,陳維無話可說。
一切順其自然吧,反正再過不久,自己也會離開這裡,從此,不再踏入
潘晴摸了摸陳維的掌心,看着猙獰的傷口痕跡,有些無法平靜的問道:“你爲什麼要殺人?”
“爲了生存。”陳維簡單的說道,這句簡單的話語傳到潘晴的耳朵裡面,卻是讓她一怔,然後她感覺自己的眼睛一酸,陳維如此簡單的話語之下,究竟隱藏了多大的辛酸?她只能感受到一小部分,但這樣,也足以使她的心頭感受無比的難受。
生存……
“喂,你別哭啊”陳維是被潘晴打敗了,拭去她眼角的淚珠,不等陳維繼續說話,潘晴就是擡起頭,盯着陳維道。
陳維到也沒有什麼,笑了笑,問道:“你知道我殺了那麼多人,難道不怕我麼?”
“我爲什麼要怕你?”潘晴半晌之後,纔是道:“你在我眼裡,永遠都是那個長不大的……小表弟。”
陳維沒有說話,跟着潘晴又是白了兩眼陳維,雖然眼眶裡的淚水還在打轉,不過她是嬌嗔道:“再說了,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殺人?現在可是和諧文明的社會,吹牛”
但是潘晴的內心,可不認爲陳維說的是假話,她也聽蘇凝寒說過,上次陳維失控的時候,就曾經說過,他曾經將一個傭兵團的人,吊在撒哈拉沙漠的邊緣,用機槍掃射了三天三夜,想來陳維在失控的情況之下,也不會說假話。
陳維面帶笑容的看着潘晴,說道:“你若不信,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我纔不會相信你,你從小時候起,就愛吹牛。”潘晴哼哼了兩聲,揉着眼睛說道。
陳維繼續笑道:“這都被你發現,呵呵,看來我的演技,還是不怎麼過關啊”
話雖這麼說,但潘晴卻發現,陳維的眼裡,飛速的閃過一絲死灰之色,這只是轉瞬之間的事情,等到潘晴回過神來時,陳維又恢復了清明之色。
“我先去把門打開。”陳維說道:“估計蘇凝寒已經等不及了。”
“我還有好多事情沒問你……”潘晴急忙的叫道,陳維卻是回過了頭去,說道:“以後有時間的話,我們在好好聊聊。”
恐怕……
是沒有機會了。
陳維將門打開後,蘇凝寒就是走了進來,看到眼眶微紅的潘晴,有些好奇,便是問着陳維道:“你和她說了什麼?”
“我似乎什麼都沒說。”陳維不明所以的聳聳肩,解釋道:“她就哭了。”
“你這個傢伙……”蘇凝寒沒好氣的說道:“什麼都沒有說就這麼厲害了那要是說了,豈不是驚天地,泣鬼神了?”
陳維把門關上,哈哈一笑,所幸辦公室的隔音效果不錯,不然的話,肯定會嚇到那些職員。
蘇凝寒走到潘晴的身旁,好奇的詢問來詢問去,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不禁埋怨了起來:“爲什麼不告訴我?”
“我對陳維說過,我會保密的。”潘晴強作笑顏道:“自然不能告訴你。”
蘇凝寒苦惱的蹙着眉毛,摸着下巴,漆黑的眼珠轉來轉去,心裡暗忖道:“我是不是也得想個辦法,從陳維的嘴裡套出一些話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