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放下奶奶屍體,雙眸猩紅的盯着陳叔詢問。
聽到陳雨詢問,又見他雙眸猩紅,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陳叔結巴道:“小雨,你…你想幹什麼?”
“血戰血償。”陳雨冷冷的說道,冰冷的殺意溢體而出。
“小雨,你可別亂來,殺人是犯法的,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不值當這麼做,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奶奶走的也不安心。”
“我如果什麼都不做,她走的更不安心。”陳雨搖頭。
陳叔苦口婆心的勸着,眼見他態度堅決,絲毫不爲所動,靈機一動說道,“小雨,你千萬不要衝動,你要是出事了,奶奶的後事誰來料理?”
聽到陳叔的話,陳雨愣了一下,拳頭用力的捏在一起,五指關節發出一連串的爆鳴,他死死的咬住下脣,鮮血自牙關滲出,並順着脣角蔓延,他努力的剋制自己,很努力很努力…或許是一萬年久遠,或許是一秒鐘短暫,他的拳頭無力的鬆開,反身回到奶奶屍體前,陳叔說得對,就算是要報仇,也得等安葬了奶奶之後。
沒有起訴,沒有談判,陳雨默默地葬下奶奶,就像是這一切並沒有發生過。
鄰居紛紛勸他要起訴,讓開發商賠錢,可是陳雨卻並沒有聽從,少年熱血,他有自己的一套準則。
當晚開發商派了代表過來談判,談判代表是一個三十出頭的青年,帶着一架黑框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
“陳雨是吧,我姓李,你可以叫我李律師,我是陽光地產的委託律師,全權代表陽光地產來處理這起案子。”文氣青年介紹道,見陳雨不說話,繼續說道:“是這樣的,對於令祖母去世,我們表示很抱歉,這是誰也想不到的工程事故,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還是要先想辦法解決,我當事公司陽光地產可是很有誠意的,願意賠償十萬,當做是令祖母的賠償金,你收下吧。”
李律師說着,從身後之人手中接過一個檔案袋,朝着陳雨手裡塞去,見他根本不接,他也沒在意,彎身將之放在地上,給陳雨說一句,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陳雨開口叫住了他,打開檔案袋,看了看裡面十疊擺放整齊的鈔票,脣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道:“十萬塊,還真不少呢!”
“那是,我們當事公司可是很有誠意的。”李律師應聲道,並沒有聽出這是反話,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把陳雨放在心上,一個沒有背景沒見過世面的高中生,遇到這等大事,不被嚇傻就不錯了,哪裡還能跟他討價還價,還不是任他捏圓捏扁,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這個高中生不太一樣。
“拿到這些錢,好好安葬你奶奶,然後用心讀書,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李律師說道。
“你放心吧,我不會到處宣揚,也不會告他的。”陳雨道。
“這就對了,我就知道你是聰明人。”李律師聞言大喜,就在他竊喜這件事情超出想象的順利之時,陳雨忽然變臉,揚手將錢砸在李律師臉上,冰冷的聲音出口,“這些錢我不需要,你帶回去給你主子買棺材吧!”
七八疊錢砸在臉上,李律師面色大變。
並不是因爲第一次有人用錢砸自己,而是因爲一疊疊的鈔票,砸在臉上真特麼的很疼。
於是他沉下臉來,憤怒的瞪着陳雨,正打算說幾句狠話,可是當其目光觸及到陳雨的眼神,那滿腔的怒火竟一下子煙消雲散,竟一句話也說不出。因爲陳雨的眼神,冰冷而暴虐,其中蘊含着無窮的殺機,讓人一望之下就有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小子,你很狂嘛…”李律師身後一人跨前一步喝罵,正要上前收拾陳雨,卻被李律師攔了下來,拉着幾人一起離開。
“李律師,爲什麼要攔住我們,這個小子太狂妄了,怎麼不讓我們給他點教訓。”一人疑惑的說道。
“這個小子不簡單。”李律師凝重道,一直到離開很遠,回想到陳雨的眼神,他依然心頭惴惴。
“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而已,有什麼不簡單的,你不會是被那小子一句狠話給嚇住了吧。”幾名跟班譏諷道,他們雖然是跟着李律師來的,可是卻並不是李律師的人,而是陽光地產的老總雲陽手下的打手,特意過來協助李律師,負責談判過程中的武力威懾的。
“這小子的眼神很可怕,我怕他說到做到,真的去對付雲少。”李律師遲疑一下,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
“一個半大小子而已,我們還不會放在心上,如果隨便一個人威脅幾句,我們就提心吊膽的話,那也不用幹這一行了,乾脆在家哄孩子好了,哈哈…”幾名打手哈哈大笑,對李律師的提醒不以爲意。
李律師搖搖頭,知道就算是自己解釋,這羣人也聽不進去,因此並沒有多說什麼,當先離開了棚戶區,一起去跟雲陽彙報去了。
李律師跟雲陽彙報了結果,雲陽同樣沒有放在心上,漫不經心的擺擺手,甩了一張支票給他,告訴他接下來的事情不用管了。
李律師滿腹心事的離開,越想越不對勁,心頭不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忍不住給雲陽打了個電話,提醒他一定要小心提防陳雨,雲陽卻哪裡肯聽,不光沒有在意,反而邀請他一塊玩耍。
陽光ktv,雲陽的另一處產業。
一處豪華包廂裡,雲陽在幾名狐朋狗友的簇擁下,一邊放肆的在陪酒小姐身上揩油,一邊嚎喪一般的吼唱着,李律師默默地坐在角落裡,滿腹心事一臉擔憂,跟這裡的喧鬧格格不入。
一曲終了,雲陽注意到李律師的異樣,將一名陪酒小姐推向他,對着話筒喊了一句,“李律師,別一直再角落裡窩着,你也來一首呀。”李律師抵不過他的熱情,接過話筒沒滋沒味的唱了起來。
就在幾人肆意玩樂的時候,陳雨已經料理完奶奶的後事,並將所有事情交代完畢,悄然從家裡出發,奶奶的喪事處理完畢,剩下的就是血債血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