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俶和葉護在前，張嗣塵與僕固懷恩在後，前面倆人聊的痛快，張嗣塵也跟僕固懷恩聊的來。
由於是後世人，張嗣塵對爲大唐立下不世功勳的僕固懷恩還是抱有敬意的，說出的話雖然偶爾還是不長腦子，但是還是令僕固懷恩聽起來感覺滿意。
“張將軍可知這回紇是何模樣？”
“何樣何樣？”
……
“張將軍可知這回紇可汗是什麼樣子的人？”
“何樣何樣？”
……
二人聲音漸漸蓋過葉護和李俶，使得李俶二人尷尬地回頭盯着僕固懷恩與張嗣塵。
葉護有點尷尬，畢竟任誰在兒子面前大肆討論老子，都是會有些尷尬。
好早僕固懷恩還算是誇讚的多。
終於，李俶咳了幾聲，衝着聲音還在加大的僕固懷恩與張嗣塵喊道，
“二位將軍還真是志同道合啊！”
僕固懷恩與張嗣塵連忙閉嘴，這纔給了李俶與葉護表演的機會。
張嗣塵雖然被李俶這一打斷，沒再開口，可是與僕固懷恩不斷對視，張嗣塵越發覺得這老僕順眼。
明明比自己大這麼多，可是怎麼這麼順眼呢？！
僕固懷恩看向張嗣塵也是這般感覺，張嗣塵眼裡對自己的敬意對他很是受用。
夜間酒宴上，李俶幕府中的幕僚、張嗣塵李世民麾下將領、回紇將領通通出席。
張嗣塵雖然莽，但是有李世民保底，張嗣塵還是拉攏一批河西將領，馬燧等人更是官升幾級，完成了階級大跨越。
李俶與葉護把酒言歡，情到深處，突然，葉護對着李俶敬酒說道，
“臣對殿下仰慕至極，臣希望——”
“僕固兄！”
“吾弟！”
“兄長！”
“吾弟！”
……
這情真意切的呼喚，瞬間讓酒席上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李世民還在拉醉酒的張嗣塵，見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面子掛不住，立馬走開了。
“馬燧，開去，攔住那個莽子！”
李世民走到一邊，朝着馬燧命令道。
馬燧一愣，看着四周衆人驚愕的眼神，咬了咬牙，還是走了上去。
滿臉透紅的張嗣塵與快成關羽的僕固懷恩抱在一起，一口一個“吾弟”“兄長”。
雙方淚都出來了。
這下，準備想和李俶結爲兄弟的葉護尷尬了，連忙喝了口酒壓壓驚，隨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李俶也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張嗣塵與僕固懷恩。
不是，雖然是酒宴，他倆真的在一個勁喝酒？還醉了？
李俶連忙看向李世民，眼神裡滿是怎麼回事幾個字。
李世民擺了擺手，眼裡全是無奈。
那倆沒腦子的，喝着喝着就來勁了，一個勁地喝。
得嘞，面子全沒了。
終於，在急紅了臉的馬燧阻止下，二人這才消停點。
最終還是李俶出面協調了氣氛，這才讓酒宴繼續下去。
葉護太子最後還是沒忍住，不過由於殷鑑不遠，這次沒帶酒樽，而是拿上一塊玉，向李俶表達了自己的仰慕尊敬之情。
李俶也是人精，瞬間明白，開口就要與葉護結爲兄弟。
不過李俶與葉護看了眼宴席上還在抱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張嗣塵與僕固懷恩，都沒提喝酒。
……
翌日，張嗣塵騎馬奔襲一早上了，
硬是沒擡頭過。
僕固懷恩就在張嗣塵旁，臉紅了一早上。
倆人和任何人都沒說上一句話，就是默默無言……
太尷尬了，太他媽的丟臉了……
僕固懷恩活了一輩子，硬是第一次生出了要不別活了的念頭。
但是轉念一想，張嗣塵官階高於自己，倒也不虧……
二人連續嘆氣幾聲，最後擡頭互相看了幾眼，眼裡全是“接受命運，遠離酒精”的神情。
……
當回紇大軍來到長安後，李亨旋即下令：
李俶與副元帥郭子儀爲中軍，四鎮、伊西、北庭行軍兵馬使李嗣遠與河西節度使張嗣塵爲前軍，關內節度使與李世民爲後軍，葉護太子與僕固懷恩爲機動部隊。
唐朔方、河西、回紇、西域之兵共計十五萬，號稱二十萬，發兵討賊！
李世民聽到張嗣塵爲前軍，整個人都麻木了，叫來張嗣塵好心交代道，
“別當莽子，聽我的，不吃虧，沒我給你保底，能不上就別上。
太原那邊有消息好像也打起來了，我們直取洛陽壓力不大，別把自己弄死了。”
張嗣塵滿含熱淚，點了點頭，同時叫李世民也要保重。
……
“李將軍，你我爲前軍，有何打算？！”
“爲國而戰！自當效死，安敢不盡全力？！”
“好！你我親自領軍，即刻出關！收復洛陽，即日可待！”
“好！”
……
前軍三萬人馬，硬是比中軍先兩日出發，而且速度飛快，一溜煙就跑出去極遠。
李俶與李世民爆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領着中軍與後軍亦是飛快開拔，勢要追上張嗣塵與李嗣業。
僕固懷恩也擔憂自己這位兄弟，也指揮回紇軍快速向着前軍靠近。
一時間，在洛陽看來，唐軍就是全面壓上了。
……
此時此刻的洛陽，唐軍的兵威尚且是其次，如今大燕朝廷上的暗流涌動纔是最爲致命的。
安祿山在洛陽登基後，視力漸漸模糊，以至於完全失明。
加之還有傷痛，甚至在上朝時都因爲傷痛而匆忙結束朝會。
安祿山脾氣本就暴躁，如今更是更加暴虐。
“滾，給朕滾！”
安祿山提着帶血的鞭子，朝着四周咆哮。
而宦官李豬兒全是是血的跑出大殿，眼裡全是怨恨。
這些時日，他挨的打已經夠多了！
再這樣下去，他都要被打死了！
既然安祿山如此，也別怪他李豬兒不忠了！！
“來人，去聯繫嚴莊大人！”
李豬兒一邊捂着傷口，一邊對着自己的心腹說道。
……
夜裡，晉王府
安慶緒看着深夜拜訪的嚴莊，一臉嚴肅。
“中書侍郎深夜拜訪，可是有大事？”
“殿下以爲，當今大燕能夠建立，臣可有功勞？！”
嚴莊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安慶緒一句。
安慶緒一愣，下意識答道，
“中書侍郎力勸父皇起兵，若無中書侍郎，怎會有大燕？！”
“嗯……殿下可知，陛下欲立安慶恩爲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