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概不賒賬

司徒曄這才仔細的打量起這塊玉佩,突然雙瞳放大,“姑娘可是姓賀?”

賀子希知道他是八皇子後,就一直處於激動狀態中,可嬋兒爲了保她答應大將軍要來輔佐八皇子,她必須得幫着她!

她下山之後確實也聽過不少關於八皇子的傳聞,都說他心善,爲民着想,是當今皇上膝下唯一一個刊登大任的皇子,他若是做皇上,那也算是造福於民吧。

若是這個皇子爲人不仁,就算死她也不會讓嬋兒答應大將軍的,她不希望嬋兒爲了她而做出違背良心的事。

現在見到他了,既然他能爲了一個馬奴挺身而出,就說明他是一個心善的人,畢竟當時沒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沒有必要做給誰看。

基於這種種原因,她便一直壓着自己的興奮,而且還故意側着身,不讓賀一若看到她的玉佩,要不她和她哥早就相認了,哪用等到現在?

現在嬋兒主動提起就是說明時機已經成熟,於是賀子希點頭承認。

“你哥哥叫賀一若?”

賀子希呆愣半響後,噗通一聲跪下來:“八皇子知道我哥哥?還請八皇子讓我們兄妹相見!”

嬋兒不禁淚牛滿面,子希的戲也演的很到位麼,她若是去現代,一定會是一個大明星!

司徒曄低笑兩聲,“姑娘起來吧,我們現在去歸雲閣,我讓他先去定一桌酒菜,我想這都過了正午了,你們應該餓了吧?”

這不說還好,一說兩人的肚子非常不爭氣的都發出了抗議聲,嬋兒和賀子希真心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誰知道這個時候又傳來一聲咕嚕聲,嬋兒看了看賀子希。

賀子希趕緊擺手說:“不是我,這回真的不是我。”

兩人要沒有這出司徒曄還沒那麼羞愧,可偏偏掌櫃剛走過來,這兩女人首先就撇清了關係,剩下的除了他還有誰?這誠心要踩着他的面子,找回她倆的面子啊!

旁邊掌櫃的憋笑憋的臉都綠了,司徒曄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咱們走吧,掌櫃的,拿紙筆來!”

哼,讓你倆合夥整我,這錢我還不付了呢,我讓賀一若付!

說完拿起紙筆,大手一揮謝了一張欠條!

掌櫃的傻了,看着三人走遠,這纔回神,然後看着手中的欠條,這欠條真的好使嗎?大爺啊,咱店小,概不賒賬的好嗎?看來明天我得在牆上貼出來:店小利薄,概不賒賬!

歸雲閣中賀一若點好了菜色轉身出門,遠遠就看見自家主子騎在馬上,懷裡還摟着個美女,那個美女怎麼看怎麼眼熟呢?

他猛然的拍了一下腦門,那不就是那天他們替她贖身的那個奇女子嗎?

他立刻迎了上去,“爺,酒菜準備好了。”

賀子希從馬車上下來,看到賀一若的時候微微有些怔愣,哥哥,多年不見,哥哥的容貌沒有太大的變化。他還是那麼剛毅的面容,只是比以前平添了一絲成熟,不再幼稚了。

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賀一若,賀一若感覺到有人盯着他,於是循着視線望了過去,入眼的是一個漂亮的女子,雖然不及嬋兒那般漂亮,卻也不差,只是怎麼有些眼熟,很像…

“哥…我是子希,你還記得我不?”

賀子希在心底默默的說,哥,我都記得你,你要是不記得我,就太讓我心寒了,到時候妹子我一定打到連爹孃都不認識你!讓你嚐嚐我這麼多年在山上苦練的結果!

“子希?真的是你!”賀一若驚喜的走到她的跟前,沒錯了,這面容怪不得熟悉呢,可不就是他的妹子嗎?還有她腰間的玉佩,那是跟自己一樣的玉佩,爹孃給的!

“咱倆先進去吃點?讓他們自己對視去,反正誰餓誰知道!”

說完下馬,然後把嬋兒扶下來之後,兩人走進歸雲閣。

“哥,你的爺怎麼跟傳說中不一樣啊?看起來他有種…額,有種痞痞的感覺,很不靠譜。”

賀一若暗自垂淚,他也不想啊,他家爺出了皇城的門之後,就開始痞痞的了,也就在宮裡還算規規矩矩的,不過在他自己的宮殿裡,依然是…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坐在包間裡,看着賀一若兄妹窘迫的站着,司徒曄招了招手:“咱們就一起吃個飯,至於那麼糾結嗎?我是豺狼還是虎豹?至於那麼可怕?人都說最毒婦人心,我又不是婦人!”

說完纔想到這屋子兩個姑娘呢,他尷尬的咳了咳:“當然,姑娘的心是蜜做的,不毒。”

說完自己都覺得自己太假了,姑娘不是早晚都得成了婦人?果斷岔開着這話題,又把剛剛的一大堆問題擡了出來。但這回他問的比較沉穩,一個一個問的,他隱約的猜到了剛纔嬋兒爲什麼哭。

果然嬋兒把最近發生的事都說了之後,跟他猜想的沒有太大出入,只是他沒想到,當年她會落入風塵都是她那喪心病狂的爹做的!

賀子希聽的眼淚一盆一盆的掉,嬋兒擔心她把她的水分都哭沒了,一個勁的讓賀一若給她倒水…

補充水份!

司徒曄沉默着,安靜的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嬋兒的碗裡:“吃飯吧,過去的事,不要想了,以後我保護你!誰敢動你一跟手指頭,我讓他以命來賠!”

司徒曄沉着一張臉,說的雲淡風輕,卻讓嬋兒不禁打顫,又想起之前在將軍府上看到的那幅畫,她當時看到的第一眼腦中閃過的詩竟然是形容楊貴妃的那首詩。

畫上的詩句明明就不是!

“八皇子,你…”

“嬋兒,我以後叫你嬋兒,你叫我阿曄就好,我不喜歡你跟我那麼見外。”

嬋兒點點頭,這個要求她可以答應,可是他剛剛的話,讓她害怕!讓她擔心!她從來就不想成爲傾國禍水。而且心裡也有一絲甜甜的,聽司徒曄的意思,他也是喜歡她的吧?

“嬋兒,你願意跟我走嗎?宮廷險惡,處處危機四伏,我擔心你…只要你願意跟我走,待我回宮稟明父皇和母妃,我們到封地去,我們遊戲山水間。我想知道你可願意?”

嬋兒的手抖了一下,就連賀子希和賀一若也都嚇到了,司徒曄這是要放棄他的尊貴身份,歸於山水間?

“殿下,”嬋兒放下碗筷叩謝司徒曄:“嬋兒曾陷在風塵之中,縱使我潔身自好又怎樣?照樣會有人對您指指點點,污了一世清名。嬋兒不忍,更不能這麼做!”

嬋兒深呼吸一口氣,“當今太子爲人不仁,想必殿下也知道,皇上雖然不說,也只是顧着面子而已,換太子是早晚的事。其他的皇子都早早的被打發到封地了,都城內只有您與七皇子,皇上的心思不言而喻,他是要從您和七皇子中選出一個做太子,在此檔口,您不能走!因爲殿下揹負的是國家的命運,是黎民百姓的未來啊,兒女私情只是小事,嬋兒可以無名無份的跟隨殿下,卻不能做殿下的正妻。若殿下執意,嬋兒只有以死以報殿下的錯愛!”

“你…”

司徒曄的心中有些破碎的聲音,他覺得心口有些微疼,看着眼前的人兒,到底是她的藉口,還是她的真心話?她比他都心繫黎民?

司徒曄低頭悶悶的喝酒,一杯接一杯。他並沒有讓嬋兒起身,只是臉色陰鬱的讓人害怕。

賀子希擔心的看着嬋兒,一臉焦急,賀一若朝她搖了搖頭,此時若是她出聲替嬋兒說話,只怕情況會越來越糟。

嬋兒這麼做,一是拒絕了他,二是打了他的臉!

他一個皇子如此自私的只想着自己,連一個女子都不如,讓他心情怎麼好的起來?更何況他天之驕子都願意爲了她而放棄身份了,她竟然不要!

若說他在沒遇到嬋兒的時候,有做太子的心,可是遇到她之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就只想和她兩人逍遙快活了。

也許是從那夜畫她的畫像開始,也許是在大將軍面前說下那句話開始,也許是替她贖身,她勸他要大智若愚開始,也許更早…

早到她用她的生命做賭注救了他,當時他看着蒼白着一張臉暈過去的她,他曾有過一念的心動,他當時只以爲是因爲她的美貌而令他心動。

他沒想到,相處七日,兩人雖然不曾過多的交談,她卻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上了。

他不顧面子的去了大將軍府,死皮賴臉的“借了”錢,趕着回去救她,可是錢卻不夠,他覺得失了面子,卻還要強裝鎮定,要不是她看到崔媽媽離開之後告訴他那個方法,也許他需要不顧自己的安危與名聲,亮出自己的身份來救她。

是的,當時他聽到嬋兒的身價時,確實想用這樣的方法救她,只是被她看破了而已。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爲什麼當時的他會有不顧自己如何被人詬病也要救她的想法。

他喜歡她,第一眼是驚於她的美貌,喜歡上她是因爲她的機智與幾次三番的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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