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琛以爲只是樂晨想見他,沒有多想點頭應下。吩咐田拓準備今晚要用的禮服。
“不用了。出去的時候我自己挑一件。”
她身上痕跡太多,需要一件保守的禮服遮擋。
“以後我的衣服可以自己準備。不需要麻煩田拓。”
唐寧的職業是設計師,她的衣服都是自己打理,讓一個異性經手,她心裡是十分排斥的。等兩人坐上酒店準備的車,唐寧提出自己的要求。
“衣服不合適?”
顧雲琛喜靜。別墅除了鐘點工,沒有傭人。他的生活必需品,基本上都是田拓準備的。田拓心細。能精準的捕捉到時下時尚流行趨勢,準備的東西從未出過差錯。
生活裡突然多了一個人,出於習慣,顧雲琛把她需要的一切也一併交給了田拓。
“是人不合適。”
想到那些式樣各不相同的內衣。唐寧白皙的臉上暈染上兩抹淡淡的紅雲。扯高高領毛衣的衣領蓋住下巴,將臉別向窗外。
她聲音如蚊,顧雲琛聽懂她話裡的意思。低笑聲扣住唐寧的下巴,“與其在這些小事上保守。不如多注意點自己的作風!”
“我作風再出格也不及顧少的三分之一。”
唐寧面上帶笑,不反駁辯解。顧雲琛被她不疾不徐的語氣激怒,俊臉瞬間黑沉。長指收緊。捏的唐寧下顎骨生疼。
車外,喇叭聲不時響起,車內,冗長的沉默蔓延,氣氛壓抑。
“說,除了跟姓白的私定終身,擅自生下樂晨,你還做了哪些出格的事?”
顧雲琛聲音眼神冷冽,似要穿透唐寧這個人。
“很多,顧少要聽嗎?”
唐寧性格乖張,昨天的火氣持續積壓在心口,這個時候讓她服軟討饒是絕對不可能的。他瞪大眼睛,倔強的直視着顧雲琛,任由疼痛蔓延。
“唐寧你最好不要挑戰我對你的忍耐極限!”
“是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給樂晨一個完整的家和治癒樂晨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她已經努力朝着兩全其美的方向努力過。如果實在不能二者兼得,她只好捨棄前者。
“你的底線?呵呵……那東西你有嗎?”
爲了自保,可以不顧別人的痛苦,委身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還有什麼是她不能做出來的?!那股久違的掐死她的衝動又開始蠢蠢欲動,顧雲琛的大手,從她的下巴一點點移到她纖細的脖子上。
“咳咳……二哥,好男不會跟女鬥,咱們是紳士不動粗。”
被顧雲琛勒令回陶城的郝翌陽,自知回陶城凶多吉少,準備今天死活跟着顧雲琛做牛做馬贖罪,沒想到卻讓他看到了一出好戲。、
感受到顧雲琛身上散發出狠勁,郝翌陽方覺他之前的擔心實在是杞人憂天,好心情的吹了聲口哨。
怕顧雲琛真會掐死唐寧,出聲打破僵局。
“怎麼是你,司機呢?”
郝翌陽穿着藏藍色的工作服,帶着鴨舌帽,直到他出聲,顧雲琛才認出他,微微眯下眼睛,鬆開唐寧的下巴。
“嘿嘿……我就是司機。”郝翌陽討好一笑,對着後視鏡中唐寧撇撇嘴,“我說你這個女人怎麼就那麼不識好歹呢?二哥勞心勞力的幫你解決了‘牀照’的事,爲了讓你開心還專門把你接到羅馬,你不感激也就罷了,還耍起大小姐脾氣了!”
“如果不是他先招惹鄧莎,會發生後面那麼多的事情嗎?”
唐寧擡手輕碰下火辣辣的下巴,顧雲琛你特麼的真是個暴力男,懂不懂得憐香惜玉!
“這事關鄧莎什麼事?”郝翌陽不解,隨後恍然大悟,譏笑道:“唐寧聽你這話,應該還不知道鄧莎的孩子,壓根就不是二哥的吧。”
不是顧雲琛的,難道是王浩宇?怪不得鄧莎要借她的手流掉孩子!也能解釋的通王浩宇對她痛下殺手的恨意是從哪來的了!唐寧轉頭瞪着面色黑沉的顧雲琛。
“喂,唐寧你怎麼回事,我都解釋到這個份上了,你不該對我二哥感激涕零嗎?”
這個女人的腦回路跟平常人不一樣嗎?郝翌陽拍了下方向盤,刺耳的喇叭聲在耳邊迴盪。
“因爲他,我差點死在了王浩宇的刀……”
“王浩宇是宋麗雲的弟弟,他要你的命是爲他姐報仇,跟我二哥有什麼關係?”
王浩宇竟然是宋麗雲的弟弟!唐寧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認定的事情被推/翻,唐寧過了半響才消化掉這個事實。
“你爲什麼不跟我說?”
原來是她錯怪他了。
五年前那夜慘烈的事情被毫無預警的勾起,唐寧的心緊緊揪在一起,低着頭,垂下眼瞼。
“你不需要知道。”顧雲琛閉着眼睛靠在後座椅上,讓郝翌陽停車,“晚上七點,準時把她送到碼頭。”
語落,顧雲琛下車,甩上車門,上了一輛出租車。
“二哥,這脾氣還挺傲嬌的嘛。”郝翌陽一臉的不正經,回頭對着唐寧擠眉弄眼,“按照劇情走向,這個時候,你不該應該下車去追,解釋清楚後,兩人……”
“工作室的事是……”
“是王浩宇,我二哥整天忙得跟個陀螺似的,哪有時間去跟你彈丸大點的工作室較勁。”郝翌陽搖頭嘆了口氣,“哎,唐姨一踩油門,自己是解脫了,卻給你留下了一堆債。以後遇事多長兩個心眼,不要一有事就以爲是我二哥做的,那樣對他不公平。”
或許是她對顧雲琛的成見太深,唐寧突然覺得車內空氣稀薄,有些喘不上氣,推開車門,準備下車透透氣。
“唐寧二哥其實並不像外面傳言的那般,有時瞭解一個人需要用心。”
“郝翌陽,你以前是最看不慣我嫁給顧雲琛的,今天在我面前說他那麼多好話,目的何在?”
已經邁出一腳的唐寧輕挑下眉,回頭審視着郝翌陽。
“當然是想讓你愛上我二哥了,然後再親眼看到你被他狠狠甩了,想想都覺得很爽。”
郝翌陽笑的格外欠扁,唐寧冷哼聲,砰的下關上車門,順着人行道慢慢向前走着,郝翌陽開車着緩緩跟在後面。唐寧沒去管他,在一條街上買齊她所需要的東西,準備回去的時候,腦中浮現顧雲琛下車時,略顯落寞的頎長身影。
他會落寞嗎?或許是她的錯覺。不過,她錯怪他是事實,唐寧撫/摸下購物袋裡,淡藍色的晚禮服,轉身去了一家男裝店。
酒店,唐寧拎着衣服上了二十層,正好碰到迎面走來的劉芸。
望着劉芸身上幹練的職業裝,這不就是昨天在臥室出現的那女人穿的同款衣服嗎?唐寧握着購物袋的手微微收緊。
“少夫人,顧總在忙,你可以先把東西給我,去樓下的咖啡廳待上一段時間。”
劉芸妝容精緻的臉上掛着公式化的笑容,看着恭敬,卻隱隱透出幾分挑釁。唐寧的視線從她脖間淡淡的紅痕上掠過,眸光微動,“他在2022?”
“是。”
劉芸微蹙下眉,唐寧微微勾了下脣,“剛纔的話是他吩咐的?”
劉芸本想否認,眼睛左右看了下,樓道中只有兩人,她應了聲是。
“你給顧雲琛當了多久的秘書了?”
女人最怕的就是自作聰明,她不跟顧雲琛同一間房,怎麼會打擾到他?
“兩年零四個月。”
“哦。”唐寧點頭,拖長尾音,“想換個職稱?”
“我不懂少夫人的意思。”
“不懂嗎?我以爲以劉秘書的聰明勁應該能理解我的意思。”唐寧聲音驟冷,一張素淨的小臉冷若冰霜,“劉芸你不是第一個爲了顧雲琛挑釁我的女人,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少夫人想多了,我清楚自己的身份,對顧總沒有非分之想。如果少夫人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去幫顧少準備晚上要穿的禮服了。”
聞言,唐寧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白色袋子,經過2202,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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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點半,田拓敲響房門,顧雲琛面色不太好的打開/房門。
“顧少,你怎麼還沒換衣服?”
就會是在遊輪上舉行的,酒店離碼頭距離不近,按照酒會開始時間,這個時間應該出發了。
他之前有事,禮服已經吩咐劉芸準備,難道是劉芸眼光太差,顧少沒瞧上?
“她呢?”
“我剛剛叫過少夫人,她已經換好衣服,化好妝就出來。”
聞言,顧雲琛攥着門把手的手背上青筋亂跳下,抿脣闊步來到唐寧房間前,掏出房卡,打開門。
“再等一下,我馬上就好。”
浴室中,唐寧站在洗手檯前,用粉底遮擋着下巴上的紅痕,聽到腳步聲,她轉頭看到依舊穿着早晨那件衣服的顧雲琛,正目光沉沉的站在浴室門前。
“不去酒會了嗎?”
唐寧放下粉底,暗道,早不跟她提前說聲,害得她忙乎了大半個多小時。
“今天出去,買了什麼?”
“兩條絲巾,一本蛋糕製作製作教程,還有……”唐寧頓了下搖頭,“就這些。”
“就這些?”
顧雲琛黑沉的臉色,風雨欲來,見唐寧點頭,他散步並做兩步來到唐寧面前,抱起她放在洗手檯上。雙手扶在洗手檯上,傾着身子一點點朝着唐寧身前靠近。
“唐寧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你買的東西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