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歲宴(上)

週歲宴(上)

時光展眼即逝,似乎只是一個朝夕,從日出到日落,轉眼,已經經年。

今日,是小劉婉的週歲生日,本來一個公主的週歲生日,在這個後宮中根本不會被人記起。只是這一切對於小劉婉來說,卻是那樣的不同。不爲別的,就只爲——她是阿嬌的女兒,而阿嬌,是如今劉徹身邊最得寵的妃子。

她或許不是那個能讓他放在心尖的女子,但是阿嬌知道,如今的自己,在這金碧輝煌的地方,已經爭得了一席之地。即使劉徹對她的感情還算不得愛情,但是她卻不得不承認,對於她,劉徹已經給了她太多的特權,太多的例外。而這一切,都讓阿嬌成爲這個後宮中最矚目的所在。甚至,超越了那個被民間廣爲傳唱的皇后衛子夫。

梳洗罷,阿嬌站在大殿之上,看着來來往往忙碌着的人羣,心中騰起一抹欣慰的感覺:今日,是婉兒的週歲,她的婉兒,已經一歲了呢!或許每一個做了母親的人,在看到自己的孩子慢慢長大的時候,都是這樣的一種心情吧。

“娘娘,您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小路子正指揮着一些宮女太監在佈置着小劉婉抓週時所需要的東西,剛轉身,正看到阿嬌扶着月兒的手走出來,忙走上前去問了聲安。

阿嬌聞言微微一笑:“今天是婉兒的週歲生日,讓大家都精細些,莫要出了錯。”

“是,奴才知道。”小路子恭聲應道,待阿嬌點點頭後,這才轉身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阿嬌擡頭望向南無炫目而又溫柔的光芒,一顆心,也隨着那陽光慢慢亮了起來,驅走了心底最後一絲的陰霾。

果然,太陽,永遠都是溫暖和光亮的所在!

阿嬌望着那不甚刺目的陽光,脣角微微掀起,然後再慢慢的擴大,嬌美的臉上綻放出笑靨如花。

軒,你可看到了,我的笑容?我答應過你的,一定會笑對人生,不讓自己走上一個悽悽慘慘的下場。如今,你可看到了,我的笑靨如花?

既然我已經走進這個皇宮,再也沒有了離開的機會,那麼,不管多困難,我都會笑着走下去的,不會再讓自己的任性毀了這一切。軒,化爲清風的你,可會陪着我一路走下去……

月兒就站在阿嬌的身側,當他看到阿嬌臉上的笑容時,忽然有了一瞬的失神。

好美!眼前這個雙手合握閉目而笑的阿嬌,好美。陽光下,那由心而發的笑容,讓月兒再移不開眼去。記憶中,她已經有太久再沒有見到阿嬌有這樣的笑容了。

許久,當阿嬌慢慢淡去了臉上的那抹笑容時,透過那依舊微掀的脣角,月兒彷彿還是能看到方纔那份讓她驚豔至極的美麗。

“小姐,今天是小公主的週歲生日,陛下應該會來的吧?”月兒忽然問道。

阿嬌聞言微微愣了一下,這才輕聲說道:“也許吧。”阿嬌的眼神下意識的看了眼那敞開的大門。他,會來嗎?只是一個公主的週歲,身爲帝王的劉徹,可會來?

月兒看到阿嬌臉上一閃而過的恍惚,忙說道:“陛下一定會來的。陛下對娘娘那麼寵愛,又那麼喜歡小公主,一定會來主持小公主的週歲宴的。”

“也許吧。”阿嬌淡淡的應了一聲,方纔的心思早已不見。劉徹來,她會高興,因爲這就表示着劉徹對她的恩寵究竟有幾何,而在這個深宮之中,只有有了劉徹的恩寵,她才能好好地走下去。劉徹不來,她亦開懷,因爲今日是她的婉兒的週歲宴,只要看到了女兒那甜甜的笑容,劉徹來與不來,她又何必在乎。

“太子殿下您走慢些,奴婢快跟不上了。”突然,一聲呼喚打斷了阿嬌的思緒,她擡頭望去,就見劉據正朝着她這個方向跑來,而他的身後,跟着一大堆的宮女太監,一聲聲的叫着他慢些,小心些。

阿嬌見狀微微皺眉,月兒見了上前一步扶着阿嬌,一面喝道:“你們做什麼,不知道這裡是長門宮嗎,怎麼這樣沒規矩?”

那些宮女太監經此一喝,這纔看到阿嬌正一臉不悅的看着自己,忙跪了下來:“奴才(奴婢)不知娘娘在此,衝撞了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你們明知這裡是長門宮正殿還敢這樣橫衝直撞的,誰給了你們這樣的膽子?”月兒怒聲喝道,她最見不得的,便是有人對阿嬌不敬。而這些人,卻正好犯了她的忌諱。

阿嬌拍了拍月兒的手,示意她先莫要生氣,一面淡然說道:“下去吧,這才本宮就不跟你們計較額,若是再有下次的話,本宮定不輕饒。”

“這……”那些宮女太監悄悄擡頭看了劉據一眼,阿嬌開恩不計較他們的罪過,這固然讓他們感恩戴德,只是若是他們就這樣下去的話,那衛子夫那邊……

月兒見他們聽了阿嬌的話竟然還敢有所遲疑,冷聲喝道:“怎麼,難不成你們還等着娘娘三催四請才肯下去!”

“奴婢(奴才)不敢,奴婢(奴才)這就下去,這就下去。”說完,那些人便一溜煙兒的退了下去。

阿嬌這纔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劉據,招了招手道:“怎麼這樣就來了,還跑得那樣急?”

劉據聽到阿嬌的問話,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笑着走到阿嬌面前,而是撅着嘴扭過頭去,看也不看阿嬌一眼。那模樣,分明是小孩子在賭氣。

阿嬌見了暗覺好笑,臉上仍舊溫柔的問道:“據兒這是怎麼了,是誰惹咱們據兒生氣了?”

只是不管阿嬌怎麼說,怎麼問,劉據是打定了主意一句話都不說,連頭都沒有轉過來過。甚至當阿嬌上前去拉他的時候,他竟揮手打開了阿嬌伸過來的手,然後向後退了一步,仍舊不說話。

阿嬌見狀柳眉微皺,許久,她才輕聲說道:“哎,既然太子殿下不願意跟本宮說話,月兒,咱們走吧,免得在這裡礙了太子殿下的眼。”

“是。”月兒脆聲應道,就要去扶阿嬌離開。

劉據見了,這才冷冷的開口:“哼!誰不願意說話了!”

阿嬌聞言,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這才轉身看向劉據:“怎麼了,終於肯開口了?跟本宮說說,究竟是誰惹得你這樣生氣了?”

“莫不是本宮吧?”阿嬌看着劉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樣,忽然問道。

劉據聞言,這才低下頭去,悶聲說道:“她們都說你有了女兒就不會再對我那麼好了。”

阿嬌聽了劉據的話微微一愣:“誰說的?”

“她們……她們都這麼說,你會嗎?”劉據擡頭,眼中迸發出一抹希冀的光芒。

阿嬌見狀莞爾一笑:“當然不會。”對於這個劉據,她心裡還是喜歡的。如果說這個深宮裡還有誰是讓她本着一顆純粹的真心去對待的,那就只有劉據了。

“真的?”劉據旋即反問道,顯然的,那些話讓他有多麼的擔心。他喜歡這個笑起來很美很美的女子,喜歡她笑着摸着他的頭跟他說話的樣子。所以在聽到了那樣的話之後,他纔會忍不住跑來跟她求證。

“當然是真的。”阿嬌微微一笑,她身後的萬丈光芒瞬間失去了顏色。

劉據聞言,一抹光亮在他的眼中閃耀着。他猛地撲進阿嬌的懷裡,輕聲呢喃着:“我就知道一定是她們在說謊!”

“傻孩子。”阿嬌微笑着搖搖頭,“本宮怎麼會不喜歡你呢。”

“可是她們都說娘娘有了小公主,就不會再疼據兒了。”劉據悶悶地聲音自阿嬌懷中響起。

“不會的。”阿嬌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劉據的頭,一面柔聲說道,“就算本宮有了婉兒,也會像以前一樣喜歡你的。不論是你還是婉兒,都是本宮最喜歡的孩子。”

也許是因爲劉據的名字是阿嬌取的吧,又或許,是因爲在這個深宮中,只有還是小孩子的劉據能讓阿嬌看到一絲生活的光亮,對於劉據,她是真的打心裡疼愛着的。就彷彿,那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劉據聽了阿嬌的話,原本不安的心終於穩定了下來。此時,他才注意到長門宮內衆人忙碌的景象:“娘娘,他們在幹什麼啊?”

阿嬌見劉據恢復了正常,就知道他的心結已經接了,於是輕聲笑道:“他們啊,是在準備婉兒的週歲宴呢。”

“週歲宴?”劉據皺眉想了會兒,忽然大叫着說道,“是不是就跟以前據兒抓週一樣?”

“是呢。”阿嬌幫劉據整了整衣領,“待會兒婉兒也要抓週,就跟據兒小時候做的一樣。”

劉據聞言,掙扎着就要從阿嬌的懷中掙開,阿嬌見狀低首問道:“據兒怎麼了?”

“娘娘,小公主抓週的時候,據兒可以來嗎?”劉據擡頭看向阿嬌,滿眼的希冀。

“當然可以。”面對那樣的眼神,阿嬌想,大概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忍心拒絕吧。“婉兒也是你的妹妹,你這個做哥哥的當然可以來了。”

“妹妹?娘娘是說,據兒可以做婉兒的哥哥嗎?”劉據眼神一亮。他只有一個姐姐,這會兒聽了阿嬌的話,心中開心極了。

“那是當然,你是陛下的兒子,婉兒是陛下的女兒,你們本來就是兄妹啊。”

“據兒要做哥哥了!據兒要做哥哥了!”劉據歡喜的跳了起來,他拍着手繞着阿嬌轉圈兒,惹得阿嬌笑彎了一雙鳳目。

劉據忽然想到了什麼,停了下來:“娘娘,據兒也要去準備東西讓婉兒妹妹抓週,好不好?”

“好啊。”阿嬌微笑着點頭,沒有一絲的猶豫。

劉據得了阿嬌的首肯,笑着跑了出去,哪裡還有之前的彆扭模樣啊。阿嬌望着劉據跑開的身影,心中忽悠升起一抹欣慰之感。

陸續的有妃嬪往長門宮趕來,這些人,都是來參加小劉婉的週歲宴的。小路子和小福子站在殿門口,一面指揮着宮人接了各位美人、榮華的禮物,一面恭敬地請了衆人進去,進退有據。

此時阿嬌已經回了內殿休息,並沒有坐在正殿接待。因爲那些先到的妃嬪大多隻是一些品級比較低的,根本就不需要,也不配阿嬌一早就坐在那裡等着她們。

直到週歲宴開始的前一刻,後宮中一些分位較高的妃嬪才陸續過來。就連衛子夫,也很給阿嬌面子的來了長門宮,她的身邊,還跟着一臉笑容的劉據。

此時阿嬌剛到正殿坐下,待聽到了太監的唱名,看到衛子夫的身影進來時,忙率衆人迎了上去:“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如妃快快請起。”衛子夫彎身扶起了阿嬌,這才揮手讓衆人免禮,“今日是小公主的週歲宴,如妃纔是此間主人,本宮不過是過來祝賀的,與大家一樣,大家便不要拘禮了。”

“謝皇后娘娘。”只是,雖然衛子夫是這麼說的,但是又有誰敢真的將這話當着了來做呢。

“皇后能來參加婉兒的週歲宴,是婉兒的福氣,也是臣妾的榮幸。”阿嬌微微一笑,淡然說道。既然衛子夫給了她面子,她總不好當場駁了她的話。

“據兒給娘娘請安。”這時,一直站在衛子夫身後的劉據忽然走了出來給阿嬌行大禮請安,讓一屋子的人都變了臉色。

“據兒!”衛子夫大聲喝道,他是她的兒子,是大漢朝的太子,什麼時候竟要跟區區一個妃子請安了!

“母后?”劉據轉頭,一臉的茫然看向衛子夫,不明白自己一向溫婉和順的母后怎麼突然變得這樣喝聲戾氣了。

衛子夫見狀,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自己的情緒,這才柔聲說道:“據兒,你是太子,怎麼能這樣跟如妃請安呢。”

“爲什麼不可以?”劉據更加糊塗了,他一直都是這麼做的啊,就是父皇,也是讓他這麼做的,怎麼母后卻這麼說呢?

阿嬌眼見的場面變得有些尷尬,便端起了主人的身份,輕聲笑道:“皇后,太子還小,哪裡知道這些規矩禮儀啊。”雖不知道衛子夫爲什麼會生氣,但是阿嬌猜測,總不過是劉據對自己行禮請安與既定的規矩有些偏頗吧。

衛子夫聞言,也不願意在大庭廣衆之下教育劉據,便藉着阿嬌的話下臺:“哎,他畢竟是一朝太子,本宮難免管的他嚴厲了一些,如妃莫怪。”

“皇后說的哪裡話,來來來,大家快快坐下吧,莫要都站着了。”阿嬌一面說着,一面對月兒使了個眼色,月兒會意,忙上前引路。

至此,小劉婉的週歲宴纔算真正的開始了。

只是,到目前爲止,劉徹一直都沒有露過面,而阿嬌也沒有說起劉徹是否回來。這讓所有的妃嬪們心中且喜且憾。喜的是劉徹沒有來參加小公主的週歲宴,這是不是說明了他對這個如妃其實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寵愛。憾的卻是這樣一來她們豈不是見不到陛下的面了,豈不是白走了這一趟。

“如妃娘娘,今日是小公主的週歲宴,陛下可會來?”阿嬌纔剛剛宣佈週歲宴開始,就有人沉不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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