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喂,你好,我是沈瓷。”
自上次在西寧機場的酒店之後兩人便沒再聯繫過,幾日之後聽到她一如既往清冷的聲音,江臨岸不由用手蹭了蹭額頭,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
“我聽得出你的聲音。”
“……”
一句話說得沈瓷感覺那股壓抑感又來了,這個男人真的挺可怕,即使隔着電話還是能夠讓她緊張。
她頓了頓,用手摁住被風吹動的書頁,擡頭看着遠處的流雲。
“我打電話來,是想麻煩你一件事。”終於晦澀的開口。
江臨岸在那頭卻扶着額頭。
“嗯。”不冷不淡的口氣,算是應了一聲。
沈瓷:“……”
她又頓住了,這時候他不應該問“什麼事”麼,然後她就可以順着說出自己的意圖,可現在他就一個“嗯”字,這是在逼着沈瓷一點點柔軟然後一點點向他提出請求啊。
沈瓷不喜歡這種被動的感覺,可沒辦法。
“是這樣…”她又提了一口氣,“我記得你是聯盛的員工,對嗎?”
“嗯。”
“上次在青海我聽阿健說的,而且我想能夠去主持捐贈儀式的,職位應該不算低吧。”
“……”
江臨岸皺了下眉頭,回答:“還好,混口飯吃。”
“……”
“怎麼?突然對我的工作感興趣?”他好像又把沈瓷繞進了他來主導的圈子,沈瓷趕緊剎住車,直接問:“只是想麻煩你一件事,我聽說後天晚上大塍和聯盛會有一個慶功宴,我想出席,你能不能幫我弄張邀請函?”
“……”
一時江臨岸不接話了,她想幹什麼?
“是不是有點爲難?”
“……”
“如果爲難就算了,一般這種慶功宴只有高層能夠參加,我再想想其他辦法吧!”沈瓷也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如果江臨岸弄不到,她只能厚着臉皮去找陳韻,但說實話這種時候她真的不想見任何一個陳家人。
“那先掛了,打擾!”沈瓷急着掛電話。
江臨岸皺了下眉:“等等!”
“……”
“這樣吧,邀請函我來想辦法,晚上給你答覆!”
臨近下班之前秘書拿着一隻銀色信封走進江臨岸辦公室。
“江總,這是您讓我臨時加的一張邀請函。”
“謝謝,放桌上吧。”江臨岸正低頭處理文件,也沒顧着看她,可秘書卻站那不走了。
江臨岸這才擡頭,問:“怎麼了?還有事?”
秘書目光考量地又瞥了眼桌上的信封。
“江總,能不能跟您八卦一件事?”
江臨岸笑了一聲,他平時在下屬眼裡就是個比較沒架子的上司,很平易近人。
“你想八卦什麼?”
“就是…”秘書乾脆湊到辦公桌前面,“這個您讓我補的邀請函,上面那個沈瓷,是不是就是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和大塍太子爺閃婚閃離的那個沈瓷?”
秘書問出這個問題,江臨岸倒是愣了一下。
他將邀請函拿過來,笑,卻似又自言自語:“原來她現在知名度已經這麼高了?”
秘書:“……”
沈瓷在家等了大半天,終於等到了江臨岸的電話,接起來的時候她聲音都有些激動。
“喂,你好。”
江臨岸看着手裡邀請函上的名字,嘴角揚了一下:“你要的東西我幫你弄到了。”
沈瓷在心裡舒了一口氣。
“謝謝!”
“就一句謝謝?”
“……”
“看來你這人真的挺薄涼,我也不指望用一張邀請函來打動你,說吧,東西怎麼給你?”、
沈瓷想了想:“你在上班?”
“嗯!”
“什麼時候下班?”
“視情況而定。”
“那……”沈瓷猶豫了一下才開口,“一會兒要是你有時間的話,我們一起吃頓晚飯?”
與江臨岸約好後沈瓷又給方灼打了電話,那會兒已經下午4點多,與江臨岸約的時間是六點,她居然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穿衣化妝。
其實化妝倒挺簡單,沈瓷平時基本素顏,描眉掃兩刷胭脂再塗個口紅對她而言就已經算是講究的化妝了,只是這衣服有點難挑。
她把櫃子翻了一遍,從底層抽屜裡找到了那隻紙盒子,打開,裡面是一件連吊牌都沒剪的晚裝。
沈瓷把衣服拿起來對着鏡子比了一下,最正的大紅,當初陳遇怎麼就給她選了這麼一個顏色?她不禁苦笑,那個男人似乎在某些方面真的不瞭解她。
沈瓷把禮服小心翼翼地疊好,裝進盒子的時候腦子裡卻突然恍了一下。
“平時或許你也可以嘗試帶點顏色的衣服,畢竟還是女人!”
這是之前江臨岸曾對她說過的話,在那片高原之上,藍天流雲之畔,他說她穿藏服還挺好看。
沈瓷突然有些心煩,無緣無故怎麼想起這茬?
她將裝禮服的盒子又塞進抽屜,再把櫃子裡當季能穿的衣服全都攤到了牀上,可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一身稍微挑眼點的,她平時穿衣基本都是黑灰白,而且大部分是褲裝,最後勉強找了件寶藍色修身針織裙,穿身上在鏡子前面轉了一圈,看着還不錯,只是大晚上穿出去有點冷。
冷就冷吧,豁出去了!
沈瓷最後只在脖子上圍了條厚實一點的羊絨圍巾便出門了。
晚飯的地點是江臨岸訂的,原本她是想去醍醐居,但江臨岸似乎對那不滿意,另外給了一間餐廳地址。
沈瓷照着地址打車過去,本以爲應該不算遠,可出租車居然開出了城區,沿着盤山公路一直向上,中間還迷了兩次路,最後終於跟着導航抵達目的地。
司機指着前面一長排石階:“車子開不進去了,你步行吧!”、
沈瓷:“……”
她付完錢之後下車,看着前面黑壓壓好似沒有盡頭的臺階,那時候山裡天已經黑透了,霧氣又重,僅有的幾盞路燈根本不頂用。
沈瓷看了下四周,心裡有些瘮得慌,這地方哪像餐廳啊,兇案現場還差不多!
沈瓷心裡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掏出手機想給江臨岸打個電話,但想想還是作罷,來都來了,不如上去看看,於是給方灼發了個定位,拾級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