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人陪客應酬？”顧煙擡臉問尹陌。
尹陌看她。
“你不會是故意抹黑ah集團吧？”想了想，她不禁問出口。
尹陌的眼裡都是戲謔諷笑。他問，“我在你眼裡就這麼卑鄙？”停了停，側着臉凝視顧煙，“你不要忘了，是沈瑜跟他的母親聞手拿走我在ah的股份。”
顧煙呆呆看他。
尹陌抽了口煙，放開她的肩膀，朝着前面直了。
顧煙呆視他。
學長的背影隱隱透着一股她說不清的感覺，陰沉？可分明又夾雜着一些苦澀。
顧煙嘆口氣。
回到雜誌，倒了杯水站在窗閃前發呆。
在辦公室一角，放有一張沙發，現在是顧煙的牀。顧煙想，明天無論如何要去找到房子。
她喝完那杯水，躺到沙發上。
窗戶開着，空氣飄着附近小吃街的香味酒味。
她伸了個腰，尹陌跟沈瑜的事情她不應該插手，如果可以，她也不應加進來評論。那些富家子弟的爭權奪產與她無關。
她籲出一口氣，閉上眼晴。
睡得迷迷糊糊，睜開眼晴窗戶透着光亮。清晨下過班，洗去昨天小吃街的味道，空氣清新。
她揉着肩膀，起來收拾沙發。
辦公室門口傳來鑰匙聲，鑰匙放進鎖孔。門打開了。
“早上好。”是新招來的小妹周靜。
“這麼早？”顧煙笑，走進茶水間，問她要不要也來杯咖啡。
周靜燦爛地笑，“早上我不喝咖啡。”她說，一邊把手袋放到椅子，用力地揚着腰，嘆道，“早上擠公車，每人只能站那一點地方。”未說完又笑。
一副青春活潑，顧煙點點頭，“是。”早上八點半的公車與地鐵屬於上班族。
簡單梳洗，捧着一杯咖啡出來，打開電腦，顧煙望着沒有寫完的稿件，雙手捧着頭。
天，工作做到一半就收工，再接着做完又要費一番力氣。不如全部做完工作再去做別的。
她定了定神，開始敲着鍵盤。
周靜走過來站在她的背後，探過頭看着電腦屏幕。“又是那些別人已經報道過的採訪？”她撇撇嘴。
哪怕只是嘟着嘴，但因爲她年輕青春，所以也不讓人覺得討厭，而是可愛。
顧煙邊工作邊說，“我想做一個獨家採訪，採訪到一個名人，最好是他平常不喜歡採訪，然後報道出來，大家都會搜尋是誰寫了這個採訪稿，然後我的名字就出名了。”
周靜格格笑。“我也想。”她說，十分坦誠。
她這麼單純真誠，根本似乎沒想地職場的勾心鬥角，採訪每個小細節都跟顧煙討論，以什麼角度報道人物最形象吸的目光。
顧煙感慨辦公室有這樣的一個氛圍。
要分一部分心生活，一部分心工作，還要拔出一份心力跟同事勾心鬥角，不覺得累？然而人人覺得累，卻沒有放棄職場這些所謂的可笑規則：排斥同事，跟公司的同仁爭搶工作的資源。
周靜看着智能，用手肘推了推顧煙。“學姐，你看看白玉，這麼光采亮人，我很想拿到對她的獨家專訪。”周靜說。
顧煙偏過頭，望了眼周靜的。
周靜把遞到顧煙面前，顧煙看着屏幕裡的白玉，可不是，漂亮，性感，不是那種俗豔的性感，而是像小貓咪的慵懶，一種恬靜的野性。
顧煙點點頭，“聽說許莫要籌拍新電影，製片方正在跟白玉洽談？”
周靜側着頭想了想，對顧煙說，“許莫導演那麼出名，很多藝人想爭做女主角，白主聽說也是女主角之一，公司也沒有說哪個是女主角。”
顧煙笑笑，繼續工作。
反正電影選演員，都不會一下子說出是哪位擔任男女主角角色，而是發一個新聞通告，然而影迷在在那裡猜測。片還沒有宣傳，就已經起到了宣傳的作用。
“不工作在這裡聊什麼，我付薪水不是請女人喝茶聊哪條街的衣服漂亮。”尹陌走進來，外套斜斜搭在肩膀上，一臉痞氣。
顧煙轉過頭，望着尹陌。她沒好氣地笑，低頭繼續工作。
周靜回到位置，不滿地辯解，“我們只是在說白玉，如果雜誌能拿到白玉的獨家專訪。”
尹陌坐到顧煙對面，凝視她半響，嗤的笑出聲，“顧煙，你要學學周靜，一個學妹都在工作上比你有上進心。”
顧煙用眼晴橫着他，不出聲。
一大早就對她冷嘲熱諷，拿她出氣。
周靜看看尹陌，又看看顧煙，把椅子移到顧煙旁邊，小聲問她，“老闆今天心情不好？”
顧煙用手捧着頭，繼續工作。“不知道。”她說。
怎麼能告訴周靜，昨天晚上她跟尹陌有些小爭執。
不過尹陌也小氣，早上醒來她已經忘記昨天的事情，而尹陌卻當着周表的面讓她難堪。
周靜用眼神瞥了眼尹陌，對顧煙咧嘴一笑。
一口潔白的牙齒。
她說，“老闆可能生氣我們這些員工都沒有拿到什麼有用的新聞。”
“嗯。”顧煙敷衍點頭，繼續趕稿。
周靜要去跟一個民生新聞，她看看手錶，呀的一聲從椅子跳起。“要遲到了。”抓起揹包衝出雜誌社走了。
一陣風似的。
顧煙好笑地看着周靜的背影，轉過頭，發現尹陌在凝視看她。
她一愣，也迎視他的目光。
他說，“今天晚上ah集團有一個產品發佈會，接下來是酒會。”
顧煙靜下來，想了想問尹陌，“真的要跟蹤ah報道？”之前尹陌跟她提過，讓她一直追ah的新聞。
“怎麼？不願意？”他把腳放到桌子上。
顧煙瞪着他的腳，尹陌見了，顧意地把雙腳交疊擱在桌上。
顧煙皺眉。
他揚眉，戲謔地笑，“覺得我這樣不帥氣？”
顧煙只好說，“學長，你要有老闆的模樣。
他雙手摸着下巴，問她，“老闆的模樣，你是說穿着西裝，正正經經端正坐好，對員工冷臉，一副驕傲的居高臨下，用一副倔傲的神情俯視別人？”問得玩味。
顧煙一呆，半響回過神，明白過來尹陌是在諷笑沈瑜。
顧煙沒好氣站起來。她說，“我出去跑新聞。”
他敲敲桌子，“你的任務是跟蹤ah的報道，你做好這個，就已經是一個稱職的員工。”他說。
“你原來是這樣的目的？帶着私心讓我一直跟着ah的新聞？”顧煙忽然轉過頭，冷靜問尹陌。
尹陌深意看着她。然後，他的嘴角彎了彎，染着一抹似笑非笑問她，“你是不願意，還是不想去做？”
她不出聲，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水。
他繼續說下去，“你是因爲沈瑜？擔心報道這些新聞，會發現ah集團其實也有醜陋的新聞，你不想黑ah集團，也不想黑沈瑜，想讓沈瑜這副驕傲高高在上的模樣？”
火藥味。
顧煙打了個冷戰，她嚇一跳地盯着尹陌。“我在你心裡就是這個樣子？”她冷聲問。
尹陌聳肩，把腳放回到地上。他說，“那麼，你就不必要總是問爲什麼要跟着ah的新聞，一家那麼大的集團，有固定的傳媒盯着他們想拿到新聞，這有什麼稀奇？”眯了眯眸，目光不經意飄向顧煙，捕捉顧煙的神情。
顧煙無話可說。尹陌說的也有道理，一家那樣的集團，是會有傳媒跟他們的新聞，不管是財經傳媒還是娛樂雜誌。不要以爲正經的財經雜誌的讀者就不八卦。每個人都想窺視別人，每個人都想拿別人的生活咀嚼，一邊安慰自己生活幸福，一邊鄙夷，又一邊羨慕。
生活乏味，每個人都想從別人的八卦裡找到生活的樂趣。如果讀者不對這些公衆人物評頭論足，雜誌怎麼賣得出去？
顧煙坐倒在椅子，黯然地點頭。“我知道了。”她說。
她會開始跟着ah，只要跟ah有關的新聞，她都會注意。爲別人做工，還想要跟老闆分辯，想老闆跟着自己的理念經營公司？
笑話。
尹陌滿意了，他說，“你會認識不一樣的沈瑜。”
她詫異。他說，“在商場上你見到沈瑜對對手的冷漠，你會不會覺得沈瑜殘酷？”
顧煙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