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幼萱也十分驚訝,半響才發出聲音,“怎麼會這樣?”
舞傾城走過去,嘆息着說道,“好像就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可是本宮已經派人查過皇上的飲食,並無不妥,但是皇上現在的樣子,確實跟人爲有關啊。”
尉遲信看向她,“你確定?”
舞傾城迎上尉遲信的視線,“本宮沒有跟別人說過,現在整個皇宮內只是在傳皇上得了一種怪病,連太醫都診治不出來,可是,你看看皇上現在的樣子,提前衰老,如果不是人爲,世間又怎會有這種怪病呢?”
夏幼萱四下望了一圈,見四下的宮侍早已退了下去,她這才說道,“那皇后有懷疑的對象了嗎?”
舞傾城輕笑了一聲,“這個本宮還沒想過。”
夏幼萱明眸微動,側頭看向尉遲信,“信,我先出去了。”
“不用,我沒有什麼不能讓你知道的。”尉遲信握住了她的手說道。
舞傾城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流轉了一圈,淡笑着說道,“你們今天是來找本宮的,是嗎?”
夏幼萱點點頭,“沒錯,我們有事想要問皇后。”
舞傾城脣邊笑意不變,看了兩人一會,點點頭,“隨我來吧。”
夏幼萱推着尉遲信跟在舞傾城的後面,與她一起回到了紫煙宮,舞傾城又立刻退下了所有的內侍,這才說道,“就在這裡說吧,放心,不會有人聽到的。”
尉遲信眸色漸漸深沉下來,看着舞傾城,沉默了片刻說道,“皇后會跟我們說實話嗎?”
舞傾城微微一怔,隨即又笑了出來,“王爺想問什麼呢?”
尉遲信眼梢微微向上挑起,眉宇之間說不出的邪肆不羈,“說說皇后來東池聖國的目的。”
舞傾城聽他這麼說,並沒有太過驚訝,“那你認爲,本宮會跟你說實話嗎?”
尉遲信輕笑了一聲,忽的緩緩站起身,舞傾城嫵媚的面容上,這才閃過一絲驚訝,“你……你怎麼……”
尉遲信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周身散發着強大到足以震撼天地萬物的氣場,眉宇之間有邪魅之氣在縈繞着,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壓迫感,奪人呼吸。
他緩緩擡起手,又忽的加快速度,以舞傾城看不見的速度,猛然揭下了她臉上的人皮面具。
舞傾城倒吸了一口氣,雙眸撐大凝着尉遲信,半響才發出聲音,“那天的面具男就是你?”
尉遲信深眸含着三分笑意,七分邪肆,“現在可以說實話了嗎?”
舞傾城面色一點點蒼白下去,“你什麼都知道了?”
尉遲信將人皮面具還給她,緩緩後退,重新在輪椅上落了座,夏幼萱這時上前,來到了舞傾城的面前,“從你第一次和大翼國的死士見面開始,你的一切就都盡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只不過,我很好奇,你到底在找什麼地方。”
舞傾城此刻聽到夏幼萱這樣說,也並不驚訝了,其實她一直都很興師動衆,也料到早晚會被人發現的,只不過她有信心能夠迷惑住皇上,卻不料皇上突然患得怪病,她少了一個靠山,接下來的行動將會很麻煩。
夏幼萱冷眸一轉,聲音冷冽,“皇后,我勸你還是不要想着編出什麼故事出來,我實話跟你說,我有信心一定能讓你說出實話,不過……因爲你和信的關係,所以我給你一次機會,一次讓你自己說出實話的機會。”
舞傾城眉心輕蹙,看着她
,隨即又將視線落到了尉遲信的身上,她緩步來到尉遲信的面前,淡淡地問道,“你怪我嗎?”
尉遲信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危險,邪惡,冷酷,“你希望我怎麼回答你?”
舞傾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默了片刻,點點頭,“好,我告訴你們,不過……”
“不過什麼?”夏幼萱上前問道。
舞傾城忽的笑了出來,“從我說出來這一刻開始,我們便是敵人了。”
夏幼萱微微斂起一雙彎黛,看向尉遲信,尉遲信脣邊笑容不改,眉宇之間依舊一片雲淡風輕,邪魅不羈。
她呼出了一口濁氣說道,“你說吧。”
舞傾城又看了眼尉遲信,垂眸說道,“我在找天龍劍。”
“天龍劍?”夏幼萱揚聲問道。
舞傾城點點頭,“天龍劍之中藏着整個大陸的龍脈,如果想要得到整個大陸,就要得到龍脈才行,我也是無意之中知道的,更知道天龍劍就在這東池聖國的境內,所以,我纔會到這來。”
頓了頓,她看向尉遲信,又接着說道,“我把一切都告訴你,你現在是想殺了我,還是要留着我的一條命,與你抗衡?”
尉遲信輕笑了出來,眉宇之間隱隱透着不屑,舞傾城明瞭,淡淡地說道,“你留下我,早晚有一天會後悔的。”
夏幼萱隱在長袖之下的一雙小手緊緊握起,“你是想幫助大翼國的皇上得到天龍劍?”
舞傾城的視線依舊落在尉遲信的身上,彷彿沒有聽到夏幼萱的話一般,“你確定,你還要留下我?”
尉遲信絕美的脣緩緩勾起,上揚齣戲謔的弧度,深眸之中又隱隱流露出一股強大的力量,讓人覺得他太鋒利,有一種涉世已久的尖銳和鋒芒,“你走吧。”
舞傾城一怔,“你真的要放我走?”
尉遲信緩緩垂下眼簾,“就算是當初你在父皇面前替我求情,我還你一個人情,不過下一次,我們再見面,就像你說的,我們是敵人,最後的結果,就看我們自己的本事吧。”
舞傾城深吸了一口氣,片刻之後點點頭,“好。”
她說着,又看了一眼尉遲信,邁步離開。
夏幼萱視線追了過去,一直到舞傾城的背影消失不見,她纔來到尉遲信的身後,將他推出去,“我們也會去吧。”
尉遲信輕輕應了一聲,並未再言語。
兩人一路出了紫煙宮,沒走多久,便被太子身邊的李公公攔住,“信王殿下,太子有請。”
夏幼萱微微一頓,看了眼尉遲信,見尉遲信點頭,她才推着尉遲信,跟着李公公向東宮而去。
到了東宮,尉遲賢已經等在大殿了,見夏幼萱推着尉遲信進去,他立刻屏退了四下的內侍。
尉遲信餘光看過去,淡笑着向尉遲賢行禮,“參加太子。”
夏幼萱冷然的視線落到了尉遲賢的身上,卻還是向他福身,“參見太子。”
尉遲賢輕笑一聲,緩緩起身,幾步來到了夏幼萱的面前,含笑的視線在她傾城絕美的小臉上來回流轉,“這麼美的人兒,怎麼就看上了一個瘸子呢?”
夏幼萱黛眉輕蹙,冷笑道,“瘸子也不是誰都能比得上的。”
尉遲賢點了點頭,“當然,本太子現在也知道,老九確實有些過人之處,比如……”
尉遲信一張妖孽臉上隱隱含笑,周身散發着慵懶不
羈的氣場,整個人看上去性感至極,如同一朵罌粟花,帶着致命的吸引力,笑看尉遲賢,等着他的下文。
尉遲賢迎上尉遲信邪肆的視線,緩緩擡手,長袖之下,忽的落下一塊玉佩,明黃色的流蘇在下面搖搖曳曳。
尉遲信看了,想着那日他前去救夏幼萱之後,這塊玉佩便不見了,所以今天在尉遲賢手中見到這塊玉佩,他一點都不意外。
不過他意外的是,尉遲賢竟然沒有將這塊玉佩交給皇上,或者直接跟皇上說,他是裝瘸。
要知道,欺君之罪,可是要斬首的,他這個好哥哥,竟然放着這麼好的機會不除掉他。
當然,尉遲賢另有目的,他也是一清二楚。
夏幼萱看到這塊玉佩卻是一驚,“尉遲賢,你想要幹什麼?”
尉遲賢輕笑一聲,忽的挑起了夏幼萱精緻的下巴,“你害怕了?”
夏幼萱滿面嫌惡,一把打開尉遲賢的手,來到了尉遲信的身後。
尉遲信索性站起身,緊緊握着夏幼萱的手,不急不緩地問道,“是啊,本王也很想知道,太子想要如何利用這塊玉佩。”
尉遲賢見尉遲信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眉心輕輕蹙了蹙,直接說道,“很簡單,如果你想要本太子替你保密的話,就拿她交換。”
尉遲信握着夏幼萱的手再次緊了緊,“如果本王不答應呢?”
尉遲賢胸腔之中隱隱有怒火燃起,“那你就別怪本太子不念兄弟情,你可別忘了,現在父皇已經無力迴天,東池聖國馬上就要落到本太子的手中,尉遲信,拿什麼跟本太子抗衡?”
夏幼萱聞言,一雙彎黛輕輕向上挑起,含笑問道,“那太子應該知道皇上所患何病了?”
尉遲賢當然聽得出夏幼萱話中之意,輕笑一聲說道,“就算本太子現在跟你說,一切都是本太子做的,你又能拿本太子如何?”
夏幼萱現在已是瞭然,原來皇上的病真的是尉遲賢做的,現在再看着面前這個男人,曾經他溫潤的面目她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她甚至有些害怕,如果當初,她真的和尉遲賢在一起了,將會是什麼結局。
不過,她現在就在尉遲信的身邊,而在他的身邊,她便什麼都不害怕。
櫻脣輕勾,她傾城一笑,曼聲說道,“看來我的選擇真是對的,你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能下得去手,還說是真心愛我,人面獸心的畜生,我又怎麼會相信呢?”
“夏幼萱你好大的膽子!”尉遲賢怒吼了出來。
夏幼萱絕色的小臉上容光熠熠,令人不敢直視,脣邊笑容猶如一朵盛開的罌粟花,美得令人目眩神迷,她忽的擡手,輕而易舉拿過了尉遲賢手中的玉佩,拿在手中把玩着。
尉遲賢微微一怔,揚手就要奪下來,夏幼萱向後退開一步,又將手中的玉佩丟進了他的懷裡,“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一切就等你登上皇位再說吧。”
尉遲賢立刻看向尉遲信,心中疑團重重,面前這兩個人,竟然一點都不害怕,他是未來的皇帝,只要他說一句話,就可以要了這兩人的性命,可是……
他又想到那天尉遲信化成面具男去營救夏幼萱,當時他看到尉遲信的武功真的高深莫測,一瞬間,他恍然明瞭,尉遲信裝瘸這麼多年,背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一旦揭露,帶來的後果是什麼,他甚至不敢去想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