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毒婦
聽軒帝的語氣,不似剛纔那麼嚴厲,孫琦心下不由舒口氣,恭謹回道:“還是傳些有關夜公子的事蹟。”
夜公子?軒帝臉上的表情泛出一抹欣慰,“他確實是個人才,朕三日前着人帶着朕的冊封旨意,去朝雲山附近的城鎮尋訪他,請其入朝衛國效力,也不知他接到聖旨了沒有?”凌曦以夜妖之名,這幾年爲朝國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也懲治了不少欺壓百姓的官吏和惡徒,軒帝雖坐於宮中,卻聽到不少有關她的事蹟。
奈何,他想要納其入朝爲官,卻得知其人居無定所,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不,剛從暗衛口中得知夜妖近段時間常在朝雲山附近的城鎮中出現,立馬提筆寫下冊封聖旨,着伴他一起長大的暗衛統領親自帶着他的聖旨,尋訪夜妖入朝衛國效力。
璟,這幾年軒帝一直派人在找着,兩年多前,璟以邪的樣貌突然出現在朝雲山附近,熟料,當軒帝知曉這個消息還沒過去一天,璟又憑空消失,接着便消失匿跡,任他如何着人尋找,也得不到絲毫訊息。
軒帝爲此心痛不已,兩個胞弟,他都沒能保護好,一個打小失散,至今尚未找到,另一個因他之過,決然拋下一切,亦音訊全無。
他這個皇兄做得好失敗!
孫琦低着頭,想了想,回軒帝:“皇上,從京師前往朝雲山,最快也要四天時間。”軒帝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過了片刻,他嘴角動了動,才道:“也對,朕要知道夜公子有無接旨,怕是還要等上幾天了。”說着,他朝孫琦擺了擺手,道:“退下吧,朕批閱完這兩道摺子,就去內間躺會。”
“是。”孫琦應聲,躬身欲退離。
然,未等他腳步移動,軒帝的聲音卻突然間又響起,“慢!”孫琦一怔,擡頭道:“皇上……”他不知軒帝還想問什麼,想聽什麼,也就不清楚自個該說些什麼,因此,他靜靜地侍立在原地,候軒帝開口。
“每日早朝,你都隨在朕左右,再有,平日裡,朕批閱摺子,都會時不時對你提一兩件政事,就你而言,覺得雲、霧兩國互相聯姻的可能,有多少?”軒帝面上表情平淡,目光落在孫琦身上,沒再言語,他曉得問孫琦這些朝堂政事不妥,但此刻,他心緒紊亂,只想找個人排解排解。
“這……”雲、霧兩國要相互聯姻,這僅是個傳聞,至於真假,坐在御案後的帝王都尚且不知,他一個宦官,能知道什麼?孫琦低下頭,斟詞酌句,力圖把話說得巧妙,省得一個不慎,觸犯龍顏,“回皇上,先不管雲、霧兩國聯姻是真是假,咱們都得把它當回事,免得這中間若是存在什麼貓膩,打得咱們朝國措手不及。”
服侍在帝王身邊多年,孫琦知道分寸,話說到這,想着帝王應該已明白他的意思,果不其然,軒帝聽了他的話,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你說得和朕想到一起去了,”說着,他輕嘆口氣,接着道:“按理說,照咱們現在的國力,雲、霧兩國不管是哪一方,對咱們發出戰爭,咱們也只能有被動挨打的份,但他們這一聯手,事情就變得有些奇怪了,”頓了頓,軒帝倏然間似是想到了什麼,目中神光變得幽冷起來,“他們難道是想要聯手攻下咱們,然後瓜分,打破三國鼎立之勢?”
孫琦侍立在一旁,垂眸沒有說話,他是個細心的,知道帝王現下不是在問他,而是需要個安靜的、忠心的奴才,聽他排解心事。
“楚帝,鳴帝各有稱霸天下的野心,倘若哪天真瓜分了我朝國,他們間的戰爭,怕是隨之一觸即發。”軒帝笑了,他的笑容尤爲冰冷,“他們是不是覺得我朝國沒有能臣良將,是個好欺負的?”
“皇上放心,璟王爺若是知道家國有難,定會回京師爲國效力,還有很快就會入朝爲官的夜公子,他的能力,卓爾不凡,有他和璟王爺在,咱們朝國絕對不會有事。”孫琦擡起頭,看向軒帝,出口之語尤爲認真。
宦官怎麼了?宦官也有憂國憂民之心。
比之楚帝,鳴帝,御案後的帝王,才配稱得上是位明君,才配擁有整個天下。
“璟王、夜公子……”軒帝自語,目光落在御案上,隨之翻開一道奏摺,沉默許久,道:“國家若是陷於危難,璟王會回來的,至於那夜公子,朕在聖旨上封他爲右相,與左相權利均衡,想必他不會拒絕入朝爲官。”
右相?孫琦初一聽到這倆字,驚得一顆心差點窒息,夜公子在民間的威望是很高,可他的年歲,據說弱冠都不到,且御案後的帝王並未見過那位夜公子,卻出手就封其爲右相,與在朝中經營多年的左相併肩而立,帝王是要制衡左相手中的權利麼?
不對?
左相壓根就不在乎自己手中有無實權,否則,不會在璟王離府後,於朝堂政事不聞不問,甚至於把皇上說得話,也不放在耳裡。
“你覺得朕封夜公子爲右相,是有些過了?”軒帝凝目注視着孫琦,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問道。
“奴才不敢。”回過神,孫琦跪地道:“夜公子才華橫溢,有一顆爲國爲民之心,皇上封其爲右相,再合適不過。”他剛纔怎麼就糊塗了,年歲多少,與人本身的才華相比,根本算不得什麼,再說,就他而言,心裡也對那位夜公子的能耐佩服得緊。
如此一來,他實在不該多想的。
軒帝在孫琦語落後,只覺心神舒暢不少,道:“退下吧。”
“是。”
孫琦應聲,躬身退出御書房。
“璟,知道家國有難,你會回來的,對不對?”軒帝提起硃筆,很快批閱完剩下的摺子,起身步到窗前,望着皎潔的月色,無聲呢喃。
同一時間,霧國皇宮,鳴帝的寢殿,燈火搖曳,忽明忽暗。
時而急促,時而輕緩的喘息聲,嚶*嚀聲自殿中一陣陣傳出……
過了很久很久,一切聲息才漸漸沉寂。
“有時我總忍不住想要問你一句話。”唐婉輕柔而甜美的聲音,在殿中響起,是個男人在聽到這種聲音的時候,都無法抵禦其誘*惑,除非變成聾子。
北堂鳴仰躺在殿中一白色的長毛毯上,語聲陰柔,道:“問我問題?你可是一直都在我身邊,爲何不見你問?”該死的女人,就是有法子弄得他把持不住,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從g上到地上,說着,他側轉過身,伸手抓住唐婉xiong前的柔*軟捏了一把,“問吧。”
燈火下,二人就那麼赤*果躺在長毛毯上,無半點羞恥之心。
被北堂鳴那麼一捏,唐婉秀眉微蹙,嘴裡發出一聲似貓叫的聲音,然後道:“你後宮那麼多女人,而且男g也不少,怎就這麼多的精力?我都懷疑你是鐵打的呢!”北堂鳴又捏了唐婉一把,笑道:“是不是鐵打的,這麼多年,你沒感覺到?”
唐婉嬌笑,聲音更加甜膩,道:“都不見你有累得時候?”
“你受不了了?”jian女人,明明很享受,卻回回在完事後,裝矜持,北堂鳴心底一聲嗤笑,頭湊近唐婉耳畔,呼出一口熱氣,唐婉吃吃地笑着,道:“你以爲我會求饒?要不,你再試試?”
該死的女人,夠jian!
北堂鳴心下如是想到。
幾乎三兩天被他喂一次,卻仍不知足,將他最爲得力的暗衛勾*到了她的裙裾下,她可知他把她的醜事,都知曉得一清二楚?jian貨“功夫”不錯,給黑煞玩玩也算是對他忠心不二的嘉獎。
“現在不行!”收斂心思,北堂鳴手拿開,回唐婉道。
唐婉水蛇般的軟腰,倏地纏到北堂鳴身上,嬌聲問:“爲什麼?”北堂鳴皺了皺眉,勾脣道:“朕就算是鐵打的,也得顧着往後得日子啊,否則,以後怎麼餵飽你?”
“呵呵!你說得也對。”身子挪開,唐婉躺倒北堂鳴身側,話題一轉,好似不經意地問道:“你對那位寄大人可真好,走哪都帶着他,我怎麼感覺他就是刺殺我的那位黑衣刺客?”
“你眼睛可真毒!”聶瑾鴻的身份,北堂鳴沒打算瞞着唐婉,道:“他是聶府的公子,至於爲何沒死在你當年那場算計之中,這個朕就不知道了。”
“哦?”唐婉眸子眨了眨,“既然知道他是聶府的露網之魚,你爲何還留他在身邊,難道就不怕他知曉當年聶府一門遭變,與你有着脫不開的干係……”
北堂鳴道:“你不說,我不說,他從何知道?”
“我是不會說的,但他又不是傻得,若是哪日知道是你指使我做的那件事,你說他會不會恨不得親手殺了你?”唐婉打趣的話語,令北堂鳴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唐婉仰面平躺,望向殿頂,並未發覺,“朕g你,不代表你可以無視朕的威嚴。”北堂鳴話語雖淺淡,然,話中流露出的凌厲之氣,還是被唐婉聽了出。
她身子顫*慄了下,笑道:“我瞎說的,你可別當真。”
過了片刻,唐婉道:“我給你出的那個計策怎樣?楚帝那邊可答應聯姻?”爲了主人的大計,她在霧、雲兩國呆的時日夠久了,顛覆,顛覆整個天下,主人到底是怎麼想的?既不想坐擁天下,爲何還非得指派她做出這麼多事?
而她,爲了心中那傻傻的夢想,自甘墮*落,身子變得一日比一日髒,靈魂亦變得一日比一日污濁。
北堂鳴可不知唐婉心中所想,道:“朕籌謀多年,原本想着就在這一兩年把朝、雲兩國拿下,可被你那麼一說,瞬間覺得有所不妥。你說得對,與其我霧國獨自攻下朝國,讓楚帝捉住把柄,聯合其他小國一起征討我國,倒不如我先聯手於他,齊攻下朝國,均分朝國擁有的城池和土地。然後,再找個由頭,滅掉雲國,這樣一來,其他小國怕是不用我國出兵,都會遞上降書,歸到我國管治之下。”
說到這,北堂鳴長嘆口氣,起身朝位於殿一側的溫泉浴池走去,“紫鳶是我最親的妹子,讓她聯姻雲國,做楚帝的妃嬪,我還真有些捨不得,再有,她喜歡的是無名,也不知她得知聯姻這件事後,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唐婉坐起身,伸手取過扔在一旁的衣裙,逐一穿在身上,道:“爲了你的宏偉大業得以實現,我想公主會體諒你的。”宏偉大業?她出的計策,可不是讓其宏偉大業得以實現,而是攪起三國之間的戰爭,使得天下大亂,終了滅在主人手上!
自四年前那晚得到主人吩咐,不許動晨曦宮那女人之後,再沒他一丁半點的指示傳於她。
主人難道忘了她麼?唐婉想到這個可能,心裡便揪痛不已。
“難說,到時再看吧!”
簡單沐浴了下,北堂鳴穿着一身寬鬆的白袍,走至椅上坐下,“收拾好了,就退下吧!”
唐婉點了點頭,垂眸將腰間的絲絛繫好,然後從長毛毯上站起,道:“我覺得曦貴妃並未死,你可有派人去找她?”
“朕找她作什?她又不是朕的g妃。”北堂鳴目中神光閃爍了下,脫口道。
“她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大美人。若真沒死在那場大火中,那麼她的能耐絕對不可小覷,你就不想找到她,收爲己用?”唐婉語聲柔和,笑得一臉嫵媚。
“朕有你就夠了,其他女人,朕不稀罕。”不知死活的女人,越來越多事了。
北堂鳴眼底涌出一抹陰霾之色,但很快消散。
“呵呵,你就會說好聽得哄我開心,”唐婉蓮步輕移,扭着柳腰到北堂鳴身旁,吧唧在其臉上親了一口,“有幾年沒見百里公子了,也不見你提起過他。”百里醉,北堂鳴最爲g愛的男g,這個唐婉在一開始接觸北堂鳴時,就已知道。
他被身旁的男子派出去做事了麼?若果是,那他做得事又是什麼?
唐婉長睫垂下,心中暗琢磨。
“你想從朕嘴裡知道什麼?”北堂鳴身形未動,挑眉問道:“知道麼?朕現在懷疑你留在朕身邊,有其他的目的。”唐婉似乎怔住,過了片刻,才吐氣如蘭,道:“你可真會冤枉人?我在你身邊多年,又爲你大業得成,潛到楚帝身邊那麼久,到頭來,卻反倒被你懷疑另有目的。”委屈的聲音,聽在北堂鳴耳裡,並未起絲毫作用,他道:“朕討厭聰明的女人,尤爲討厭自作聰明的女人!”
唐婉似又怔了怔,退開兩步,嬌笑道:“瞧你這話說得,我若不聰明,你又怎會喜歡我?”北堂鳴冷冷道:“你很得意朕喜歡你?”
“哪有?你能喜歡我,我只有打心眼裡高興,從未曾得意過。”見北堂鳴冷着臉不說話,唐婉立馬改變話題,接着道:“這幾年我一直閒着,什麼時候給我安排差事啊?”
北堂鳴沉默半響,忽然臉上表情變得邪肆,“你可沒閒着?”於他說得話,唐婉瞬間頓悟,臉上驟時佈滿紅暈,嬌聲道:“真是的,說那個做什麼?”北堂鳴注視着她,只是目中帶笑,未出言作答,但那笑並未達眼底,良久,他道:“退下吧。”
“真不要了?”
唐婉妖嬈一笑,語聲嬌柔甜膩,面上盡顯惑人之色。
“不了。”他可不想大業未成,死在一個女人身上。
“那好吧。”有些落寞的說了句,唐婉欠身一禮,移步出了內殿。
殿中燈火忽明忽暗,殿外卻星光點點,明月高懸。
唐婉一回到自己的住處,遠遠地就看得一道黑色的身影,佇立在她房門外。
那身影直直站裡在那,似根不會說話的木樁。
一雙眼睛定定地盯視着她,眨也不眨,整個人看上去就仿若是用一塊巨石雕刻而成。
隨着她的走近,那人的眼睛雖依舊未轉動,但其眸中漸漸涌出赤炎之火。
剛纔,就在剛纔,他守在帝王殿外,聽着殿中傳出的陣陣歡*愛聲,心口處似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他知道,知道自己不該生出那種情緒,可由不得他。
帝王對他很好,他一暗衛,一陪着帝王長大的死忠暗衛,能與帝王享用一個女人,是帝王對他的忠心,給予他的恩典。
再者,眼前正在走近他的女人,可不是什麼好貨*色。
銀輝照耀,女人身形窈窕,她的臉豔麗而不失清新,嫵媚中又帶着點純真,無論誰看到她,都不會認爲她是個不知檢點的壞女人。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卻與多個男人發生了關係,就他知道的,現下便有三人。
從楚帝的密室救出這個女人,他怎就一不小心,着了這女人的道,與其有過一晚,便對女人*的身體,生出了眷戀之心?帝王聽了他的懺悔,僅是笑了笑,且告訴他,若有需要,儘管享用便是。
女人可知,她在帝王眼裡,根本連個玩物都不如,只是供男人泄*欲的工具。
殿裡傳出的聲音,是帝王在告知他。
——聽到了麼?聽到了麼?就是這麼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哪個男子爲其用心!
他曉得帝王的用心,終忍住心底升起的不適,守候在殿外,直至那聲音消無。
這一生,他只忠於帝王,只忠於他的主子。
她,別想着以爲用她的身體已經征服了他,進而達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等很久了?”唐婉走近,聲音輕柔,問黑煞。
擁有這般美貌的她,卻有一顆骯髒至極的靈魂,黑煞凝視着唐婉的雙目,如是想到。他沒有出言回答唐婉的問話,依舊直直地站立在那,唐婉向她再次走近,緊挨他而站,一雙柔情目中,盡顯情愫,那脈脈神光,宛若天上星子閃爍的光芒一般璀璨奪目。
黑煞凝視着她,就那麼靜靜地看着,仍舊沒有說話。
男人,你已經離不開我了,知道麼?
唐婉心中得意,眼前這個身材魁梧,樣貌粗獷的男人,在救她離開楚帝密室那夜後不久,便被她用小小的手段,收爲裙下之臣。如此做,她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幫主子儘快達到目的。
哼,北堂鳴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對他忠心耿耿的一號暗衛,會在某日背叛他,更甚至有可能會親手取了他性命。
想到終有一天會看到這個結果,唐婉心裡就會升騰起說不出的愉悅。
但願主子大計實現之日,別嫌棄她人老珠黃,棄她如履。
“皇上就跟鐵做的一般,我也想盡快服侍完他,就找你的,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折騰,還讓你在殿外守護我們得安全,一想起你木然的,滿心痛苦地站在外面,我的心就痛得不行。”唐婉輕嘆口氣,聲音裡充滿了傷痛。
黑煞聽着她說得話,眸中赤炎之火加劇,卻還是沒動。
捏着帕子在眼角輕輕擦拭了下,唐婉嬌嫩白*皙的纖手,搭在了黑煞的肩上,進而慢慢下滑,“別忍着了,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黑煞眼裡的赤炎之火,唐婉看到,還自以爲是的想着那是嫉妒之火,是黑煞嫉妒北堂鳴佔有她,生出的妒火。
然,事實上,黑煞眼裡涌現的赤炎之火,只不過是男人正常的欲*望罷了!
身上的民感步位被唐婉一觸mo到,黑煞倏地彎腰將其橫抱起,一腳踢開門,進了屋,緊接着,只聽到門“啪”得一聲響,就有喘息、嚶*嚀聲自門內傳出。黑煞由起始到結束,未開口說一句話,他想得唯有瀉火,其他的情緒一概沒有。
宮外,寂府,這是北堂鳴賜給聶瑾鴻的府邸。
夜寂靜無聲,聶瑾鴻院中的書房此刻還亮着燈。
他端坐在書案後,眉頭緊皺,似是想着什麼心事。
“什麼人?“忽然,他看向書房門口,厲聲問道。
“寂大哥,是我。”
女子怯生生的,又略帶些羞澀的聲音,自門外傳入。
公主?她這個時候怎會出現在他府中?聶瑾鴻皺在一起的眉頭,幾乎打成了結,起身,步出書案,“公主,你……”拉開門,聶瑾鴻神色淡然,問身上披着件黑色狐裘的女子。
女子從頭到腳全被狐裘裹了住,她低着頭,道:“寂大哥,我有幾句話想與你說。”
朝院中望了眼,聶瑾鴻發現一抹身穿勁裝,個頭並不怎麼高的纖細身影,靜靜佇立在他院落中央,眸色閃了閃,道:“公主夜間造訪臣府上,皇上可知曉?”
紫鳶身子一顫,道:“我,我是着梅姑偷偷帶我出宮的,皇兄……”人已在眼前站着,若將其拒之門外,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再說,站在他面前的可是公主,聶瑾鴻垂眸思索片刻,然後身形移動,站到一側,擡手道:“公主請!”
“我不會讓寂大哥難做的。我就說上幾句話,便離開。”紫鳶擡起頭,望向聶瑾鴻,輕聲說道。
梅姑是從下看着紫鳶長大的,因辦事謹慎,再加上身懷武功,便被太后賜給紫鳶,着其一心一意伺候紫鳶便好。
而梅姑生性木訥,不喜說話,但凡紫鳶的命令,她從不出言違抗,唯有遵從。
要不然,深更半夜的,就不會冒着被帝王砍頭的危險,帶公主出宮與男子私會。
“寂大哥,我,我……”進到書房,紫鳶站在書案前,到嘴邊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聶瑾鴻道:“臣當不起公主這般稱呼。”說着,他擡手着紫鳶落座。
咬了咬脣,紫鳶從頭上摘下狐裘上的帽子,坐至一旁椅上,給自個暗自鼓了鼓氣,終擡眸看向心儀之人,“寂大哥,我對你的心思,這麼幾年過去,你應該是知道的。”聶瑾鴻站在窗前,負於身後的手緊了緊,目光微垂,沒有說話。
“我,我聽宮裡這兩天都在傳,傳皇兄要與雲國相互聯姻,宮裡就我一個公主,我不想去雲國,更不想做楚帝的什麼妃子,寂大哥,你……”紫鳶身上沒有一丁半點的驕縱之氣,她高貴,她溫柔,她嫺雅,脾性上與上一世的凌曦尤爲相像,這麼一個地地道道的古代女子,要說出讓一個男子求娶她,於她來說,實在是有些難以啓口。
然,等了許久,她都沒有等到聶瑾鴻開口說話,心下頓時生出些許憂傷。
她都說的這般明顯,他是真不懂她的意思,還是……
放在膝上,交握在一起的雙手緊了緊,紫鳶又道:“寂大哥,你明日早朝過後,向皇兄求娶我可好?”爲了幸福,紫鳶終放下了她所有的矜持和驕傲。
(七千+求月票!羣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