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暴亂（三）
莫曉生指向典獄長的衛兵：“就是他，他和看守不知授命於誰，想要殺死我。”他悲憤的指着死難者：“他們殺死這些人，不過是掩蓋他們要殺我的罪惡陰謀。”
衛兵右手按在腰間的短槍上，臉色蒼白，瑟瑟發抖：“不是，不是，我沒有殺人，你不要血口噴人，滿口噴糞。”
“不是你？”莫曉生冷靜的思考着，他現在只能通過衛兵的指正，挖出殺害犯人的幕後黑手--典獄長：“你以爲你和看守沆瀣一氣，要借暴動之名，殺我的陰謀，沒人知道嗎？”
“我、我--”衛兵方寸大亂。
“說，是誰讓你和看守來殺我的？他殺我的真實意圖是什麼？”莫曉生步步緊逼。
事情複雜化了，有人要殺莫曉生，谷野多喜的神經緊蹦了起來。莫曉生是他手中的一塊寶，是能找到藏在監獄中八路軍首長的重要線索。有人要借暴動之名除掉莫曉生，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谷野多喜猜想，這可能與抗聯有關。也許抗聯已經知道莫曉生變節的事情，爲了保住藏在監獄的八路軍首長，抗聯要將莫曉生殺之而後快。
只要和抗聯掛上關係，谷野多喜就不會放過，哪怕是隻是一個猜測，他也要追查到底。
他把軍刀從典獄長的脖頸間撤了下來，兇殘的盯着衛兵，萎縮的左眼不停地抽搐跳動着。
“說，你的幕後指使是誰？否則，我一刀劈了你。”谷野多喜露出兇殘的本性。
“典獄長，我--”衛兵六神無主。
“你什麼？”典獄長瞪圓雙眼，惡狠狠地吼道：“說出你要刺殺619的幕後的主使，看在你跟隨我多年的份上，我還能保住你一家老小不受牽連。如果拒不交代，我誅你九族，讓你一家人死無葬身之地。”
在典獄長赤-裸-裸的威脅面前，衛兵絕望了。典獄長的意思很清楚，如果他今天敢咬上典獄長，說出殺害犯人的元兇是典獄長，他一家老小將性命不保。
可是如果說這一切不是典獄長安排的，他又能誣陷何人？假如他承認這一切是抗聯指派的，他就成了反滿抗日分子。他很清楚，只要和抗聯掛上關係，想要活着離開這裡，絕無可能。
“說出元兇，你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不說，你只有死路一條。”莫曉生低聲吼道。
“說。”滾刀肉吼道。
“說呀。”馮寒吼道。
“說。”“說！”受傷者和死裡逃生的人怒吼着。
“我--”衛兵怨怒的看向莫曉生。
“是他。”衛兵惱恨得想着：“是這個619把我逼上了絕路，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他當墊背。”
他忽然拔出槍，指向莫曉生。
“嘭--”槍響了，一道血箭從衛兵的胸**出。他倒退兩步，艱難的向聲源看去，手中的槍脫手墜地。
他勉強擡手指着典獄長：“你--，癟犢子。”一口鮮血噴出，仰面摔在地上，雙眼依舊死死地盯着典獄長，充滿仇恨。
典獄長手中的槍口冒着青煙，他陰險地笑着，暗自想：“他奶奶的，真是想吃小雞，來了個尖尖嘴。老子正愁找不到理由處理你，你卻給老子送上了絕佳的機會。”
不過他的笑一閃而沒，取而代之的是恐慌：“大、大佐，我--我沒有等到你的指令就開槍，你處罰我吧。”
谷野大佐將軍刀收回鞘中，冷冷的看了一眼衛兵：“你做得很好，及時阻止了衛兵的再次行兇，應該得到嘉獎。我也會跟高橋少佐說明今天發生的一切，你是個稱職的典獄長。”
太突然啦，突然地讓莫曉生不相信這是真的，他費盡努力想變相除掉典獄長。卻適得其反，看守阿旺死了，衛兵死了，他已經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讓典獄長這隻魔鬼受到應有的懲罰。
他也不會相信老天會睜開眼，一個天雷炸死典獄長，懲治這隻披着人皮的豺狼。
“怎麼辦？”莫曉生緊攥手中帶尖的鐵棍，絞盡腦汁，他希望能再找一個置典獄長於死地的辦法。
他手中的鐵棍忽的被人奪走，他還沒有來得及回頭，一道身影從他身邊飛出。
“你個癟犢子。”滾刀肉抓住典獄長的後衣領，把從莫曉生手中搶來的鐵棍，刺進了典獄長的後背。
典獄長一聲慘叫，回身在滾刀肉的肚子上開了一槍。
滾刀肉渾身一震，拔出鐵棍，又狠狠地紮在了典獄長的肚子上。
“啪--”典獄長又開一槍。
“嘶--”滾刀肉的鐵棍拔出來，在插入典獄長的肚子上。
兩個人頭頂着頭，你開一槍，我捅你一下，直到雙雙跪在地上。
不僅是谷野多喜蒙了，莫曉生腦子也是一片空白。
當莫曉生清醒過來，他大吼一聲，要撲上前去。
鬍子一把將他緊緊拉住：“想幹什麼？你上去也不過是送死。”
“八嘎。”谷野多喜也如夢初醒，他拔出軍刀，砍向滾刀肉。
軍刀從滾刀肉的右肩砍進，深三寸有餘，鮮血飛濺。
滾刀肉回頭看着谷野多喜，大義凜然：“我草你奶奶的癟犢子小鬼子，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谷野多喜拔出軍刀，滾刀肉倒下了。滾刀肉死的很從容，臉上沒有痛苦，雙眼看向天空，帶着淡淡的笑意。
“啊--”滾刀肉的弟兄憤怒了。
谷野多喜揮起軍刀：“射擊。”
“嘩啦--”日軍舉槍射擊，衝向谷野多喜的滾刀肉的兄弟。
“站住。”被鬍子死死拉住的莫曉生大聲喊着，他不想看到這種無謂的犧牲。
“啪啪啪--”一排槍聲後，滾刀肉七個兄弟全倒在血泊中。
“大哥。”被莫曉生打斷鼻樑的壯漢，口裡淌着血，一點點的，艱難的爬向滾刀肉：“兄弟、兄弟沒能給你報仇，只好來陪你啦，等、等等我。”
“谷野，你這個魔鬼。”莫曉生大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身體一軟，倒在鬍子的懷中。這是他判斷失誤造成的惡果，他無法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