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像凝固了般,無聲無息,毫喘息的聲音,靜得令人發慌和寂寞。?
祁馨一動不動地坐在牀上,眼中也充滿了驚恐與震驚。?
她知道凌少堂的脾氣一向不好,但是,自己卻從來沒有見過他這般盛怒過。懶?
而他盛怒的表情和剛剛的舉動深深印刻在祁馨的心中。?
她用手緊緊捂住起伏不定的胸口,試圖去壓制那份無言的痛楚!?
爲什麼心好痛,就像是真的有什麼在自己心中進行燙烙般。?
凌少堂剛剛的舉動,剛剛的眼神,爲何讓她產生一種——心痛!?
紅豔得刺眼的血,從凌少堂左手的骨關節處溢出,一滴一滴地流在地毯上,也流進祁馨的心中。?
他是那般盛怒嗎??
自己不也只是他的情婦嗎??
難道,他一定要**地將自己留在身邊,殘忍地看着她一點一點地枯竭、衰落嗎??
從破碎的鏡子中映射出凌少堂高大的身影,只是這樣,一種威懾感也油然而生。?
緊接着,他什麼話都沒有說,絲毫沒有感覺手上的疼痛,穿好衣服,打開休息室的門,走了出去。?
“嘭——”?
巨大的關門聲一下子震醒了祁馨的呆楞的神經,像要震醒她一般。蟲?
祁馨一陣驚覺,她立刻跑到門邊,卻發現,休息室的門——?
已經被關得死死的,這種門是需要密碼才能打得開的。?
而有權開啓這道門的,就只有設置密碼的人,那就是——凌少堂!?
祁馨癱軟的身子似乎要失去力量般,無力地捶打着無法開啓的門。?
門,毫無聲息地關着。?
好像根本就沒有顧忌祁馨的感受似的。?
似乎就想關她一輩子。?
待她累了,倦了,也絲毫沒有開啓的意思。?
祁馨的視線落在了牆中間破碎的鏡子上,她無力地走過去,臉上帶着莫大的悲哀和憂鬱。?
她纖細如蔥段的手指輕輕撫過破碎處,上面還沾着凌少堂憤怒的血痕。?
他一定很疼吧。?
祁馨一雙水眸突然淚光閃動,而心則像被人狠狠剜掉一樣。?
凌少堂,他在氣自己的離開嗎??
兩年前她的假死、西里島上的不辭而別,今天提出離開的決定……?
從他盛怒的表情看,?
他是否——?
是愛自己的??
這個想法猛然攢進了祁馨的腦中,而她也被這個大膽的假設震驚了。?
不可能——?
自從再見面那天起,凌少堂已經冷血地宣告她的身份!?
**裸的情婦身份!?
沒有自尊、沒有要求、不能拒絕……?
她甚至還回記得兩年前凌少堂對她的殘忍,?
殘忍的決定!?
讓她失去了最心愛的寶寶!?
將她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奪走。?
雖然她一直不明白爲什麼凌少堂會那般冤枉自己,以至於那般殘忍,但從他看她的那種暴戾和冷冽的眼神中,她就知道——?
他恨她!?
而兩年後,他怎麼還會允許她同樣的叛逆呢??
他曾說過,他要的是歸順,徹底的歸順,從身到心的歸順!?
祁馨眼眸融上淒冷,當她再次將目光轉向那面破碎的鏡子時,?
不知爲什麼,祁馨寧願他的那一拳是打在自己身上。?
那些血痕似乎還帶着凌少堂熟悉的溫度……?
愛是一種感受,即使痛苦也會覺得幸福;?
愛是一種體會,即使心碎也會覺得甜蜜;?
愛是一種經歷,即使破碎也會覺得美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溫暖的日光換做美豔而又悽美的夕陽時——?
祁馨靜靜地靠在落地窗前,眸間毫無聲息地俯視從百層這一高度上看下去的世界,充滿了濃烈的商業氣息和車水馬龍的繁忙。?
經過一個白天的呆坐,她應經習慣了從這一高度看下去的感覺,已經沒有了眩暈感。?
習慣,其實是一個很危險的東西,它會讓人產生深深的無奈,沒有方向,沒有歸期。只能恐慌徘徊四處找尋,只能失魂落魄盲目等待?
祁馨不知道自己在那坐了多久,當休息室的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她似乎就要與外面的世界失去了聯繫。?
強效隔音效果的房門,根本聽不見外面一絲一毫的聲音。?
而她只能透過被封閉很好的通透的落地窗戶看見外面的日落夕陽。?
當最後一絲陽光隱去了光芒時,祁馨也感到了一片茫然,她下意識地抱緊了雙臂,似乎想通過這個舉動尋找一絲安慰的力量。?
房間中還隱約充斥着凌少堂冷硬的男性氣息,熟悉得令她心悸。?
但是,凌少堂再也沒有回來過,這個房間及這個房間裡的人似乎是要被遺忘似的。?
在這裡,時間好像失去了最基本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