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僭越橫構

49 僭越橫構

在意視到蕭若對陌寒的宣戰後,徐子揚才發現,平時上班的時候,蕭若是用怎樣露骨的眼神看着自己。

“已經和陌寒說過今晚有可能不回去了嗎?”蕭若趁着空閒時間,斜靠在徐子揚的辦公桌喝着黑咖啡。

徐子揚發覺蕭若有意無意的觸碰到自己動鼠標的手臂,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不會在意到,可是昨天之後,他算是徹底的明白了。“我只和他說了,一定會在門禁前到家。”

“還有門禁這麼一說,陽,你也開始風趣了。”蕭若低下身子,對着徐子揚的正臉,輕聲說,“真的不再考慮了?”

他是故意的,絕對的。故意用小時候他們之間纔有的稱號叫徐子揚爲‘陽’。

昨晚,徐子揚陪小人去見客戶,壓根沒說上什麼話,蕭若便帶着徐子揚去了一些地方,不斷地回憶着他們的童年。一直到最後,蕭若才說出目的,他想要回到曾經的關係。

回到沒有默然,沒有陌寒之前的他們的關係。要不是徐子揚後來極力推脫,昨晚都可能造成和陌寒同居後的首次夜不歸宿。

“蕭若,我一直都沒有變。”徐子揚淡淡的說。

“我也是。一直都沒變。”蕭若眼神閃着希望的光芒,“所以,你的回覆?”

“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兄弟,和我的生命一樣重要。”

蕭若抓起徐子揚的手,“那麼,你的意思是答應了。”

徐子揚輕輕的推開蕭若,在蕭若驚訝的表情中,站起來,他說,“曾經默然比我的生命還重要。但是多多少少都是因爲受到到母親強迫灌輸‘弟弟比你的生命還重要’的思想。可是,現在我才明白什麼纔是真正想要守護的。蕭若,那個人不是我自己,也不是你。”

蕭若也站直腳,憤怒道,“憑什麼,他得到了全部。我不懂。我也愛你啊。”

“蕭若,你一直不懂愛。無論是默然,還是我。你從來就沒有真的愛過別人,所以你不懂。”

你不懂,你不懂!每個人都說他不懂。無論是最開始暗戀自己的陌寒,還是後來的默然,再來就連現在的徐子揚也是!

陌寒曾經說過,蕭若的目光,從來不爲任何人停留。他也曾經詛咒過蕭若,總有一天蕭若會遇到真愛,然後也體會到那種遍體鱗傷的疼痛。千刀萬剮,身上的肉被條條的慢慢刮下。

蕭若踹開了身邊的旋轉椅,陰沉着臉說,“憑什麼說我不懂,你們纔是自以爲是。陌寒是,你也是!!”

“你沒有認出我吧?”徐子揚沒有被驚嚇的,神情依舊平靜,“在我們分別15年後,我們的樣貌都發生了改變,再度重逢,你沒有認出我,我也只是因爲被你身上的性格所吸引而追求你。在校際賽你問默然,是否還記得向日葵幼稚園那場‘麥克白’的演出,我才發現,你就是小時候的肖若。蕭若即是肖若。你只是稍稍修改了姓氏,我也只是修改了名字,把耀眼張狂的太‘陽’變成自由飛揚的‘揚’。”

“就是認不出來,又能說明什麼呢!?”

徐子揚輕笑,笑容中居然藏着一絲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溺愛,“如果真的是愛,怎麼可以認不出來呢。陌寒變了,可是我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難怪,軒轅經常說,就算心臟改變了,他對默然的喜歡不會改變,因爲喜歡不只是存在在跳動的心臟裡面,更多的是在記憶裡面--大腦中。軒轅一直想要證明給徐子揚看,以前他都沒有機會,因爲他的心臟都被一個個深愛着默然的人們所交替換上去的。就是說在軒轅的心臟中,有的只是一顆顆愛着默然的心臟。

“蕭若,喜歡不只是憑藉一時半刻的心臟跳動,更多的腦海中熾熱不退的躁動。”徐子揚指着自己的腦袋,他清晰的說“愛是存在在這裡,所以就算對方變了,我們還是能應從直覺將對方一眼認出來。”

“那只是你推脫的藉口!我沒有經歷過,你以爲可以憑藉這個拒絕掉我?”蕭若冷笑,心中更加憤懣。每個人,每個人都是說他不懂何爲喜歡,說他蕭若從來沒有真的愛過任何人。纔不是他不懂,而是因爲所有人都不明白他的情感!沒有人懂!

“既然陌寒已經你這樣的情感,那麼我就帶給你天堂的快感。而且我們明白,自從‘吳佳事件’發生後,你們之間便有個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無論後天怎麼彌補,你們心中的這個傷痕都無法痊癒。結疤的傷口,也還是會留下痕跡,只要再有人在上面輕輕的劃傷一刀,你們之前建立的情感就會坍塌。”蕭若在商場上的慣用手段,便是抓住對方的致命弱點,然後攻擊,以此達到自己的目標。

很不幸,就算他本意不想這麼做,可是習慣卻還是把這種商業式的手段用在了追求情感上。用在了徐子揚身上。

徐子揚知道,他和陌寒前方看似一騙金黃色的麥田,實際上,他和陌寒卻是眺望着周圍的麥田--站在獨木橋上--而他們的下方,是湍流的河水。

他努力了那麼多,所作的一切都只是表面的修葺了陌寒身上留下的傷痕。實際上,陌寒和他之間的感情如同一個混進合格品的劣質紙袋,紙袋錶面的一個地方非常輕薄,往裡面裝東西是看不出任何差異。可是隻要往裡面多兌點水,便會是它破開。

信任,依靠,感情。他們什麼都完美,唯獨心中的那個地方--陌寒害怕背叛徐子揚,徐子揚害怕陌寒受傷--這是他們最脆弱的地方。

“陽,像你這種強制系類的人,禁yu絕對不是你的方格。如果,只是炮友的話,我也可以。”蕭若略帶邪氣哄騙。

徐子揚一貫的冷靜表情終於毀壞,他苦澀着說,“我不得不承認你商業上的天賦。你說的不錯,我和陌寒之間的可以說是感情堅固持久的好如萬里長城,但是,只要有人出現了身體上的背叛,那麼這感情就會輕易的毀於一旦。尤其背叛的那方是陌寒。”

陌寒要是再次遇到類似‘吳佳事件’的情況,那麼陌寒一定不會原諒他自己,他會加上之前被壓制的愧疚感,一次性爆發,然後再也不原諒他自己。他會選擇閉上雙眼,關上心門。懷着深深的罪惡感,徹底的把徐子揚和所有人拒之門外。

屋外異常的安靜,原來是過了下班的時間。門衛很快就回來檢查,他們也必須離開了。

“等下門衛會上了,我們走吧。”徐子揚走到之前被蕭若踹在一邊的椅子,披上外套。

“你不知道門衛是不會到頂樓來的嗎?而且我剛剛已經聯繫了門衛,說我們要加班。只是,我和你。”蕭若不緊不慢的說着。言外之意,在明顯不過,他早就設計好了和徐子揚獨處的機會。

徐子揚轉過身,神情中帶點驚訝,他高估了蕭若的爲人。

“我沒先到,你也是會做這樣事情的人。”

只要不惹到蕭若,一般他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蕭若把一切責任歸咎到了徐子揚身上:這一切都是徐子揚自己造成的,剛剛要是徐子揚放棄陌寒,他也不會選擇這種最壞預案--用行動來得到徐子揚。

先得到身體,這纔有和陌寒站在同一起跑線上,有挑戰的資本。最主要,對陌寒造成打擊。

當然,如果對象是陌寒,那麼一切都會非常簡單,陌寒會選擇自動退出。可是,同樣的必須做好徐子揚永遠不原諒自己的心理準備--當然,蕭若不希望徐子揚恨他,哪怕只是不滿。

“我想,你一定會很滿意我帶給你的服務。”蕭若靠近徐子揚,食指扣入領帶的打結處,輕輕的拉扯下,鬆開對方的領帶,接着開始解開對方的扣子,一邊解,一邊靠近吻着徐子揚的頸部,然後一路到肩部。對方顯然是早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出奇的安靜,沒有半絲的反抗跡象。

徐子揚回擁着蕭若的肩膀,微微泛紅的臉頰,對着蕭若的耳邊說,“這就是你想要的?”

沿着鎖骨一路到達腹部,然後再往下。徐子揚忍不住輕聲的低鳴。敞開的衣衫滑到了徐子揚的手腕處,大片敞開的肌膚,在昏黃的夜景下顯得更加妖冶,幻惑的藍色眼瞳閃爍着謎樣的光彩。出奇的是,身體泛着奢靡的yu望,深藍色的妖冶眼眸卻異常的清醒。。。。。

“這就是你想要的?”徐子揚再次淡淡的說出口。

徐子揚的再次發問,卻一點也沒有降低蕭若的興致。他開始解開徐子揚的皮帶,然後自己的,“是的。”

被蕭若抵住壓制在辦公桌的徐子揚,突然抱着蕭若一個流利的轉身,反壓制住了蕭若。

徐子揚幫着蕭若做着之前未完的工作,解開自己的褲帶。

“你做什麼?!”蕭若被徐子揚的這一舉動嚇到,驚訝出口。

“這可是你說的。”徐子揚回到了最初那個冷淡的表情。

“你!!你!可惡!“蕭若想要抓回自己的主導權,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徐子揚看似柔弱,可是力氣卻和自己不相上下。

於是,很無奈的,他和徐子揚開始了長時間的拉鋸戰。

如果,這時候,有人推門進來,一定可以肯定他們兩個人正在進行相撲的比賽,而且還是持久戰。當然如果忽視他們兩個衣衫不整的模樣,我們一定可以說他們絕對是。

“蕭若“

後來徐子揚稍稍佔了上風,蕭若眼中出現了一絲慌亂。

徐子揚收了手,開口,“蕭若,你明白了吧。我們不能擁抱。。。。我對你的不是愛。你對我的也不是。”

“不,總有一天,我們可以的。”

“你能忍受對一個人持有的只是柏拉圖式的愛情嗎?“

“徐子揚?”蕭若注意到徐子揚眼神開始遊離,他的目光隨着徐子揚注意在了對方的手腕上,那是一款歐米茄瑞士手錶。

“如果愛一個人愛到了一定的境界,至少我不能。我會想要抱他,吻他,啃噬他,侵吞他的全部,佔有他的一切。心已經不能滿足我,我會對他抱有深深的yuqiu!你懂嗎?這纔是我的愛。佔有的愛。”

他喜歡陌寒,想要得到他的,因爲愛他,所以有需求。徐子揚不是聖人,他也從來不認爲自己是,他可以等陌寒,卻是不能忍受不擁抱他。甚至可以爲了陌寒,允許陌寒抱自己。

“如果你愛我的話,你會讓我抱你的。”徐子揚凝視着他戴在右手在夜光下泛着淡淡藍光的手錶屏。

蕭若沉默不語。因爲他知道--那不可能。

“明白了吧,我也不會爲了你,做被抱的那一個。可是,在遇到陌寒後,我明白了,我對他的是愛,因爲我願意。對象是他,我可以做0號。”

蕭若明白了,他鬆開了搭在徐子揚肩膀上的手。他和徐子揚已經永遠的可能了。他們兩個都是強者,喜歡壓倒對方,比戀愛的一方更有強勢。他們何其的相似,卻也因此無法擁抱。

當他們找到一個,可以爲了對方顯示軟弱,允許旁邊站立和自己一樣的地位的人時,他們就得到不曾擁有的。

那個並肩而立的人,蕭若沒有找到,而他找到了。

徐子揚那樣張狂的笑容,讓蕭若也笑了,曾經那樣癡迷自己的陌寒的心情,他嚐到了。陌寒說錯了,陌寒說他從來不曾感受過,所以他詛咒他嘗試到這樣入骨的疼痛。是的,很痛,失敗的痛楚,不甘心憤懣。他不情願也不想接受自己就這麼敗給了曾經被自己拒絕的人。

這樣刻骨銘心的痛,他真的嚐到了,陌寒成功的作爲間接人,讓他嚐到。

“希望你真的幸福。”蕭若無所謂的離開徐子揚的身邊,擺擺手,整理自己的衣服說,“陌寒,那傢伙雖然看起來很隨性,可是心靈脆弱的很。真爲你們的前程擔憂。”

“這個不需要你操心,我親愛的‘好兄弟’。”徐子揚也無所謂的接下了蕭若的話,“我想今晚的‘見客戶’需求應該沒有我的事情了吧。對吧?”

被徐子揚拆穿自己打着‘見客戶’的幌子,拖延他回家的詭計,蕭若一點也不在意。

倒是因爲徐子揚故意強調‘好兄弟’,把他定位在兄弟範疇的這點兒感到不滿。居然因爲陌寒而給他警示這讓一向高傲的蕭若感到少許的醋意。

“那麼,祝願你們心心相印,就像是對付你的‘好兄弟’一樣,讓你們的愛情繼續保鮮下去。”不被外界任何因素所幹擾?蕭若酸溜溜的說着。也不阻攔徐子揚隨意離開只留下一句‘謝謝你的好意’。

“被你們兄弟兩個耍的團團轉!不小小報復一下,不符合我作風啊。推波逐浪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蕭若透過玻璃窗口,凝視着徐子揚渺小的身影打上一輛出租,紅色的車尾燈消失的路的前方。

蕭若勾起一邊的嘴角,露出了他許久未曾出現的玩味性劣質的笑意。

只有我知道,你們之永遠無法逾越間的鴻溝,它存在的一天,陌寒便遲早還是會逃離你身邊,借用這種方式,他一定會選擇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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