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暈乎乎的,郝寧也自顧自的坐在旁邊,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尹藝禾給王雨打電話,她想逃離這裡,她不想提起有關郝家任何。
王雨的電話遲遲沒有接起。
她給顧言之打了電話,顧言之很快就來了酒吧。
見她微醉,眉頭不禁皺了皺。
“不是跟你說過,不許在喝酒。”
“顧言之,”看着顧言之,尹藝禾雙手抓住顧言之的胳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頭暈,一個踉蹌倒在顧言之的懷裡。
顧言之摟住尹藝禾,“你怎麼回事,愛做酒鬼?”
“顧言之,帶我走。”
顧言之看着旁邊的郝寧,打了招呼就帶着尹藝禾回了自己家裡。
一路上,尹藝禾在迷迷糊糊中依舊抽泣着。
顧言之不禁皺眉,“到底要拿你怎麼辦?尹藝禾?”
顧言之將尹藝禾放到牀上,對着依舊抽咽流淚的尹藝禾到,“我在,別哭了,好嗎?”
誰知,她哭的更嚴重了。
“你哭,是因爲我嗎?”
她沒在抽泣,眼角的淚卻沒有斷過。
顧言之的心,不禁疼了一下。
他第一次見她,她十三歲。
唯唯諾諾戰戰兢兢的在郝家低三下四的活着。
她被打了,只能躲着被窩偷偷哭。
他記得那年他拿冰箱的吃的,她求她不要吃,說那是郝安買的。
他記得她用僅有的十元給他買了蛋糕。
他記得十六歲的她就爲了生活,開始買廢紙片和礦泉水瓶。
他記得,他走的時候,有給她留錢,可她一次都沒有取關。
那她,這麼多年,是如何過的?
顧言之下意識的摸了摸尹藝禾的手,手掌上很分明的有繭。
“所以,你寧願做苦力,也沒有花我留給你的錢?”
顧言之的心亂亂的,他記得白天她說謝謝他曾經的溫情。
顧言之搖了搖頭,捋不清了。
等尹藝禾沒在流淚,顧言之才起身回了房間。
次日,一抹陽光照在尹藝禾的臉上,她才緩緩睜開眼睛。
看見是顧言之的房間,她突然有點腦仁疼。
喝醉就跑來了這裡?
準備下地,頭暈暈的,乾脆又躺回去。
顧言之進來的時候,她其實就是閉着眼睛。
“起吧,不然得扣你工資的,祖宗。”
她沒動,也沒睜開眼睛。
顧言之知道她醒了,“你昨天說你喜歡…”尹藝禾突然不淡定了,坐起來道,“喜歡什麼?”
顧言之寵溺一笑,“不裝了?”
“顧言之,你詐我。”
聽見尹藝禾叫顧言之,顧言之的心突然踏實了很多。
“藝禾,我讓你很難過,對不對?”
尹藝禾想捶死自己,喝醉不知道亂說了什麼?
“藝禾,你過得很辛苦,是嗎?原諒我,幾年對你置之不理。”
尹藝禾突然破防,眼淚叭嗒叭嗒的落下。
顧言之看見尹藝禾落淚,趕忙坐在牀邊,“確實是因爲我才難過,才哭,是嗎?”
尹藝禾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顧言之,你憑什麼,不理我。我一直在等你回來。結果…結果你早回來了,昨天花天酒地,找大胸老女人都不來看看我。”
顧言之不禁頭疼,他也不知道,尹藝禾爲什麼會給自己扣上如此風流倜儻的帽子。
“我不對,該回去看看你。”
“你們這些老…男人,整天沉迷女色,還花言巧語騙人。”
顧言之覺得,他和尹藝禾之間不是有代溝,是跨越了一整條銀河系。
“不哭了,是我是錯。”
尹藝禾一哭,顧言之真的沒辦法。
過了很久,尹藝禾才慢慢平靜下來。
那天以後,顧言之和尹藝禾又曾經一樣。
一個星期後,顧言之叫了郝寧,尹藝禾,王景,王雨,喬囡,一起去了天鵝湖。
是個四居室小區,原來是顧言之暖房。
那天,他們都喝了很多酒,除了尹藝禾,她在旁邊,一會兒去洗水果,一會兒大家倒茶。
王景跟顧言之講,“我明天跟尹藝禾表白,你幫幫我。”
“她是個孩子,好嗎?”
王景無語一笑,“顧言之,也就你覺得她是孩子。她現在是女人,you 明白?”
大家走後,顧言之看着忙忙碌碌收拾家的尹藝禾,突然覺得王景說的對,她真的不是個孩子了。
她似乎該談戀愛,結婚,生子了。
於是,他朝着廚房喊,“藝禾,過來,過來坐會兒 。”
“嗯,馬上就好。我給你煮點解酒湯,不然明天你會很難受。”
沒一會兒,尹藝禾就端着解酒湯過來了,“嗯 ,全部喝掉。”
顧言之喝完,才問尹藝禾,“你是不是也覺得自己是個大人了?”
尹藝禾坐在沙發上,一臉疑惑,“顧言之,你都三十歲的老男人了,你說我是不是大人了?”
顧言之沒想到,他又被她狠狠嫌棄了。
“藝禾,你想不想談對象?”
“嗯,不想,等你結婚,生了孩子…”過了一會兒才又道,“等你生了孩子,我幫你帶孩子。”
顧言之記得,她十六歲那年,尹藝禾說她二十六歲的時候,會有個幸福的家。
今年她二十四歲,確實該談戀愛了。
顧言之依舊把這邊房子的主臥留給尹藝禾,自己去住次臥。
去了臥室,尹藝禾才知道,顧言之什麼都給她準備了,上到護膚品,下到內衣襪子,就如同從前。
她不禁又溼了眼眶。
從那天開始,顧言之給尹藝禾安排了漫長的相親史。
而每次相親,顧言之都訂在中午,公司樓下二樓的咖啡廳,重要的是,那些人都是他選好的,最重要的是,是他每天帶着尹藝禾去相親。
相親的第一個對象,是個朝九晚五的普通的上班族,相貌平平。
見尹藝禾的第一眼就兩眼放光,“尹小姐你好。”說着又看了看尹藝禾身邊一臉清冷的顧言之,“這位是?”
尹藝禾道,“這是我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