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因爲平日都忙着上班沒有時間,宋丹雅和樑正宇只好利用假日去採買生活用品,如新的碗盤和新被套等,她也買了一組精緻美麗的咖啡杯,想像日後他們每天會一起坐在餐桌旁,吃着早餐喝着咖啡,宋丹雅就忍不住開心的想笑。

等他們結婚後,會住在正宇目前住的這間公寓,因爲公寓的設備還很新,傢俱也是,不需要特別裝潢,只要再添加一些新的物品就夠了。

她拿着新碗盤到廚房,而正宇則是拿新的牀具組到房間去。

她小心地將碗盤收到櫃子裡,然後她看見達達在廚房門口,對着她搖尾巴。

“我知道了,你就在那裡等一下,等我整理好這個之後,我馬上去倒點心給你吃。”達達真的很聰明,始終沒有靠近她,讓她減少內心的恐懼,當然,她也會饋贈它頂級狗食。

此時,杜蔓蔓走進廚房。

宋丹雅看着她。“嗨。”老實說,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杜蔓蔓並不喜歡她,不過既然她是正宇的朋友,那麼也是她的朋友。

“我愛正宇學長。”

宋丹雅欲拿新碗盤的手僵了下,愕然的轉過頭問:“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就字面上的意思,我愛正宇學長。”杜蔓蔓毫不客氣的又說了一次。“我和正宇學長之間的感情很深厚,不是你們相戀幾個月比得上的,以前他說過,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離開我,他也會陪在我身邊!”

她的話讓宋丹雅想起之前在俱樂部,她聽到正宇說他無法放着蔓蔓不管,而此刻杜蔓蔓又說正宇會陪在她身邊,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正宇學長爲什麼會和你結婚,但是,你真的瞭解正宇學長嗎?說真的,我覺得你一點也配不上他。”

宋丹雅聽了想不生氣都難,因爲她以禮相待,但杜蔓蔓卻一再咄咄逼人。“杜小姐,我知道你和正宇交情不錯,可是我和他就要結婚了,你不覺得你說的話太過份了嗎?”

杜蔓蔓嗟了聲。“說我過份,但真正過份、差勁的人,是你!”

“我希望你把話說清楚。”宋丹雅放下手上的工作,轉過身面對她。

杜蔓蔓早就知道宋丹雅不是那種三兩句就可以打發的角色,她輕笑了聲,“你就跟我想的一樣,非常強勢也非常自我,這樣的你,和個性溫柔的學長一點都不適合。”她以身高的絕對優勢,睥睨着宋丹雅。

“杜小姐,你左一句配不上、右一句不適合,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哪裡惹到你了,你有話就直說了吧。”總覺得她話裡有話,宋丹雅不明白她到底想要說什麼?又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知道你和學長是因爲徵婚而相識,但你瞭解他嗎?我看你純粹只是因爲年紀到了,想找個條件好的男人結婚,而學長人品好,身家更好,所以他被你看上了,我說你根本就不是因爲愛學長才要嫁給他,對吧?”

宋丹雅怔住,她真的不知道杜蔓蔓在想什麼。“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我是因爲愛正宇才答應他的求婚的。”

“愛?你真的愛學長嗎?哼。”杜蔓蔓哼了聲。“如果你真的愛學長,就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了。”

“我傷害了正宇?”宋丹雅困惑。

“對。”

“杜蔓蔓,你有話一次說清楚,我到底哪裡傷害正宇了?”宋丹雅不只感到莫名其妙,她甚至覺得杜蔓蔓只是在胡扯。

“正宇學長他爲了你,要離開研發室,退出研究團隊。”

“什麼?正宇要退出研究團隊?”她從來沒有聽他說過。

“不知道是吧?所以,我剛剛不是說了,你究竟瞭解正宇學長多少,看來你完全不瞭解。”杜蔓蔓厭惡地看着宋丹雅。“學長他從大學開始就喜歡研究科技產品,當時他的許多設計產品都被大公司買下版權,連哈佛大學的教授們都誇讚他是個天才,之後他和承翰學長合夥開公司,他一直是研發團隊的主腦核心,記得有一次我回來臺灣,那個時候他正好熬夜好幾天沒有睡覺,可是他笑着說,他喜歡這份研究工作,再怎麼熬夜都不會覺得累。”

宋丹雅記得第一次見面,正宇說研究產品時很有成就感,但他爲什麼要退出研究團隊?她真的不知道。

“可是現在,因爲你,他要離開研發室,離開他最愛的研究團隊,他的纔能有可能就此被埋沒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可是我從來沒有叫正宇離開研究團隊。”她一向很少過問他的工作,又怎麼可能叫他離開呢?

“對,你是沒有叫正宇學長離開,可是你逼得他不得不這麼做。”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

“據說你婚後還要繼續工作不是嗎?你的工作忙,學長也是,那麼你們結婚後,家務誰來做?我猜你肯定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爲你根本就是爲了結婚纔要嫁給學長的,也因此認爲學長去做是理所當然的。”

宋丹雅是沒有想過那些事,但是,她也不會讓正宇一個人去做的。

“宋丹雅,你算什麼東西,居然要學長放棄自己最愛的研究工作,埋沒天才般的出色才華,就只因爲要成就你那小小廣告公司的工作,你這樣不是傷害學長,是什麼,你說啊!”

宋丹雅頓時啞口無言,但她不是因爲杜蔓蔓此刻嘲諷她的話,而是不懂爲什麼正宇要這麼做?她並沒有要他放棄他的研究工作啊。

“學長是個溫柔的好男人,看得出來他以後一定是個好丈夫、好爸爸,就算要我祝福他,他娶的也該是一個全職的賢內助,讓他每天辛苦工作回來,就有熱騰騰的飯菜可以吃,家裡的事也不需要他操心,而不是像你這種自私又自我,只想着要在自己事業上有好表現的女人,你和學長在一起,不但給不了他什麼,對他只會造成負擔跟傷害而已。”

宋丹雅看着杜蔓蔓,一瞬間她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反駁她的話,爲什麼?難道她也認爲杜蔓蔓說的是對的?

不對,她怎麼可能會傷害正宇,她愛他。

就在她還釐不清思緒時,杜蔓蔓看了乖乖坐在廚房門口的達達一眼,忽地用力踢了它一腳。

“汪汪!”達達痛得大叫一聲後,馬上轉身跑開。

宋丹雅驚愕。“你怎麼……”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又見杜蔓蔓走過來,拿起她剛剛纔買回來的一隻咖啡杯,倏地往地上摔去,發出刺耳的匡啷聲,這下子她完全怔住了。

“杜蔓蔓,你這是在做什麼?”她很喜歡那個咖啡杯的。

“廚房發生了什麼事?”

站在廚房裡的兩個女人,同時看向走進來的樑正宇。

宋丹雅看着未婚夫,不知道該說什麼,許多事情同時發生,讓她既感到莫名其妙,也覺得生氣,爲什麼杜蔓蔓要踢達達?爲什麼她要摔碎她買的咖啡杯,還有,正宇爲什麼要那麼做?不是說有問題要說出來的嗎?

杜蔓蔓走上前。“學長,對不起,我看見宋小姐買了咖啡杯,覺得很漂亮,拿起來看的時候,不小心摔在地上了,她很生氣,不但罵我,還遷怒達達,她剛剛很用力的踢了達達一腳。”

對於杜蔓蔓的話,宋丹雅只覺得很好笑,但是她在意男人看她的眼神,怎麼,他相信杜蔓蔓的話?

“丹雅,怎麼回事?”樑正宇問着。

“學長,難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嗎?”杜蔓蔓走過去摟着樑正宇的手臂,半撒嬌的說着。“學長,我說的都是真的,宋小姐她雖然在你面前對我很和善,但其實私下她從沒有給過我好臉色看,我知道,因爲她瞧不起我是個變性人。”

宋丹雅看着杜蔓蔓親熱的摟着樑正宇,她記得第一次見面,他們的動作也是如此的親密。

明明是個男人,卻又是個女人,比她更懂得怎麼撒嬌,找到機會就偎在她未婚夫身旁,而正宇也任由她抱着他,然後質問着她發生什麼事?宋丹雅想起杜蔓蔓說的——

正宇會永遠陪在她身邊。

也許,那並不是杜蔓蔓一個人一廂情願,正宇是不是也對杜蔓蔓……

樑正宇看着未婚妻。“丹雅?”

“如果我說不是,我沒有瞧不起她,也沒有欺負達達,咖啡杯是她刻意摔到地上的,你會相信嗎?”他讓杜蔓蔓摟着他,不就是代表他相信對方說的話,那麼她再解釋有用嗎?

“丹雅,你……”

樑正宇想要開口,但被杜蔓蔓截斷——

“學長,宋小姐她不只討厭我,她也很討厭狗,討厭達達,所以剛剛纔會狠狠的踢達達。”杜蔓蔓說着。

樑正宇很驚訝。“丹雅,你討厭狗,是真的嗎?”

“我……”宋丹雅也很詫異,她不曉得杜蔓蔓是如何知道的。“我不是討厭達達,而是……”

“你不用解釋了,你明明就很討厭狗。”上次她看見宋丹雅拿狗食要給達達吃。她先叫它到遠處等,之後才叫達達過去吃,一看就知道不敢接近它。“學長,宋小姐她真的很討厭狗,不然你叫她去抱達達看看,她一定不要。”

樑正宇震驚的看着未婚妻。“丹雅,你真的不喜歡狗嗎?爲什麼之前你都沒有說呢?”

面對未婚夫的質問,也看見了他臉上的震驚,宋丹雅明白,在他的眼裡,自己現在不但是個壞女人,還是個討厭狗、踢狗的壞女人。

宋丹雅此刻的情緒很複雜,委屈、生氣、難過……可是最教她心痛的是,未婚夫對自己的那種不信任眼神。

就如杜蔓蔓說的,他們幾個月的交往,比不上他們十幾年的交情,那麼是不是如杜蔓蔓說的,她真的一點也不瞭解眼前的男人?

“丹雅,你說話呀。”面對未婚妻的不語,樑正宇很擔心。

“學長,這種事不用問也知道爲什麼宋小姐要隱瞞她討厭狗的事,因爲她是個很有心機的女人,她知道若是把達達當成家人的你知道她討厭狗,就不會和她交往,更不會和她結婚,因此她故意在你面前假裝自己也喜歡狗。”

“我沒有你說的那麼有心機,就算有,也比不上你。”宋丹雅真的生氣了,因此她反諷回去,她向來就不是個會乖乖被欺負的人,只是因爲正宇說過她是好朋友,她也想把她當成好朋友,所以才一再的容忍她。

杜蔓蔓也生氣了。“那你說,爲什麼要隱瞞學長你討厭狗的事?”

宋丹雅看着樑正宇,雖然她曾想過,若有一天他知道了,應該會很震驚,果然沒錯,只是,她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正宇,我不否認我的確是不喜歡狗,之所以沒說出來,那是因爲我很喜歡你,不希望被你討厭,所以纔沒有說,但是我要澄清一點,我不是討厭狗,而是害怕狗,所以我不會踢達達的。”

“說那麼多幹麼,耍心機就是耍心機!”杜蔓蔓喊着。

宋丹雅不理會杜蔓蔓,她看向自己的未婚夫,帶着微怒的心情忐忑不安的問道:“正宇,我問你,你相不相信我說的話?”

杜蔓蔓也問了,“學長,如果你相信她說的話,那麼就是不相信我說的嘍?你說過,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離開我,你也會陪在我身邊的。”

宋丹雅等着將和自己結婚的男人的回答,心情急遽起伏,緊張到手不自覺緊握成拳,連指甲刺進手心都不覺得痛。

一秒、兩秒、三秒……

和男人對視了三秒,宋丹雅的心完全糾結了,她知道,她輸了。

他的沒有回答,代表着他不相信她,不是嗎?

宋丹雅無法形容內心此刻的挫敗和憤怒,胸口隱隱傳來的刺痛,更是痛得她快要無法呼吸了。

她以爲他們將來一定是一對幸福的夫妻,但現在,她發現自己錯得好離譜。

“樑正宇,我不會和一個不信任我的男人結婚的!”

說完,宋丹雅拿起一旁的皮包,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學長,謝謝你相信我。”在宋丹雅離去後,杜蔓蔓開心的說。

樑正宇看着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太多表情,他只是蹲下身,把地上碎裂的咖啡杯收拾乾淨。

“學長,你今天總算看清楚宋丹雅是什麼樣的女人了吧?說真的,我第一次見到她,就覺得她和學長你一點也不適合。”

“蔓蔓。”

“是,學長,你想說什麼呢?”

“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這麼做了。”

杜蔓蔓驚訝。“學長,我不懂你的意思,你不是相信我嗎?我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宋丹雅她……”

“丹雅不是那樣的人。”樑正宇沉靜的眸光溫柔而堅定,語氣也是。

“學長?”杜蔓蔓愕然。

“丹雅她不是那樣的女人,她是個很單純的女人。”

杜蔓蔓不解。“學長,爲什麼你突然這麼說,剛剛你不是相信我的嗎?而且你不是也很震驚她那麼做嗎?”

樑正宇看着她,輕嘆了口氣。“我是很驚訝沒錯,驚訝自己居然沒有發現她怕狗,這是我的疏忽。”

自始至終,他都相信丹雅不會做出蔓蔓說的那些事,因爲那張美麗的臉孔,表情坦蕩率直,而且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她的心地有多麼單純善良。

既然學長什麼都知道,杜蔓蔓也不想再假裝下去。“學長,既然你知道我說謊,那爲什麼剛剛不直接在宋丹雅面前拆穿我呢?爲什麼要替我圓謊?”

“你應該知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過得幸福。”樑正宇沉沉的說着。

“幸福?”杜蔓蔓苦澀的笑着。“學長,那麼你和我結婚吧,和你結婚的話,我就會幸福了。”

“蔓蔓,你不愛我,不是嗎?就如同我一直把你當成‘弟弟’,而你也一直把我當成哥哥,我們之間的關係,是朋友,是兄弟,但不會是戀人。”

“你錯了,我是愛你的。”杜蔓蔓大聲反駁着。

“你只是想依靠我。”就如同承翰說的,有些話他早就應該說的。“蔓蔓,我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着你,但是,我不會是你的幸福,也沒有辦法給你幸福,幸福,是要靠你自己去追求的。”

“學長,當初我都說我不要活了,是你硬把我從鬼門關救回來的,如果你現在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她不想聽大道理,只要學長還是她的就好了。

“當初你並不是真的想死,你其實想活,否則你就不會傳簡訊給我了。”

那是在他大三放暑假前發生的事,當時浩哲是大一,他說他有個很喜歡的人,不過對方是個男人,他很苦惱要不要跟對方說。那時自己忙着研究,沒有多想就建議他勇敢去追求愛情,如果當時自己多問一些,又或者先了解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就好了。

那個男人在夜店工作,從頭到尾都只是在玩弄浩哲,浩哲以爲對方是真的愛他,甚至被對方當成了賺錢的性工具,這是他後來在醫院才知道的事,爲愛遍體鱗傷的浩哲,最後選擇結束生命,死之前,他傳了簡訊給他。

“浩哲,我很高興你活下來。”想起以前的事,他忍不住叫出她本來的名字,因爲他真的很慶幸自己及時將她救回來,否則他一輩子都會感到愧疚。“你看看你,現在過得多好,是個漂亮的女人,有着自己的化妝品事業,只要再把以前的不愉快徹底忘了,你就能得到幸福了。”

浩哲在醫院住了一段日子,接受心理治療,大學畢業後到化妝品公司上班,又有新戀情,五年前,浩哲在和前男友分手後,決定變性,變成了杜蔓蔓。

“我是個漂亮的女人有什麼用,又沒有人愛我,就連你都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杜蔓蔓紅着眼眶說。

“會有的,一定會有人欣賞你的,我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樑正宇笑了笑。

“我一直都單身,個性看似溫柔其實很悶,話也少,讀書時完全不受女孩子們的青睞,可是,丹雅她不同,我們第一次見面就聊了三個小時,那是我第一次和女人聊天聊這麼久,我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和她聊上一輩子。”

“如果你想找人陪你聊天,我也可以跟你聊啊,我們現在就已經聊了半個小時了,三個小時又算什麼!”杜蔓蔓不服氣的說着。“學長,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因爲我是個變性人,所以你纔不愛我。”

“因爲你是我最疼愛的學弟。”

“我這個樣子,還是‘學弟’嗎?”

“一輩子都是。”樑正宇溫柔的笑着。“蔓蔓,如果你需要我的鼓勵、我的支持,隨時都可以打電話給我,就算我結婚了,還是你的學長,懂嗎?”

當年蔓蔓是因爲基於對他的信任而來請教他,最後導致傷害,與其說蔓蔓是他人生中的某種包袱,他更覺得像是一種情緣,一種兄妹情緣。哥哥直到最疼愛的妹妹出嫁獲得幸福前,都會爲她擔心,他就是如此。

“學長,你就那麼喜歡宋丹雅嗎?”

“對。”

“可是我覺得她一點也不適合你,你應該娶一個溫柔賢淑的女人才對,而不是爲了她婚後要工作,你卻得放棄自己最愛的研究工作,一點都不值得!”

“原來你知道這件事,是承翰跟你說的嗎?”樑正宇也沒有打算隱瞞。“我不知道承翰是怎麼跟你說的,可能是我沒有說清楚,婚後我之所以想退出研究團隊,不純粹是因爲丹雅,而是因爲年齡漸長,心境上也有所改變。”

“什麼意思?”

“就拿承翰來說好了,年輕的時候,他比誰都愛玩,當我們在想他大概會這樣玩一輩子的時候,突然有天他說他不想玩了,想定下來,我也是如此。我的確很醉心於研究工作,但有了成就之後,現在我有更想要做的事,就是做個好丈夫。”

“可是宋丹雅剛剛已經說她不跟你結婚了。”

“如果她不嫁給我,我真的會變成王老五了。”樑正宇苦笑。

“學長,先說好,我可不會去幫你解釋的,我還是覺得她不適合你,你看,發生事情,你完全相信她,可是她卻一點也不信任你。”

“我知道,這是我和她之間的問題。”

其實一直以來,他多少感覺得到丹雅有着某種程度的不安,可是,他一直覺得只要結婚,只要他在她身邊就好,卻不知道,那隱隱約約的不安,最後卻變成了大問題。

他猜丹雅應該也察覺到了。

他們之間,還能跟以前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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