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把相機拿下來。
黃暈的燈光把路燈細長的影子倒映在石子路上。
也許是最近首爾氣溫回升的緣故，
握着相機的手已經微微出汗。
像極了在北京的某個小區裡，
他和我告白的那個夜晚。
就這麼一晃，晃掉了三年光景。
我定在那兒一動不動，
後面那羣喧鬧的人兒，也慢慢靜了下來，看向朝我走過來的少年。
夏青的目光裡，說不清是迷惑還是驚訝。
“於嘉祁？”我輕輕地吐出這三個字，彷彿又回到那個時候，這三個字是我的整個青春的時候。
他慢慢地靠近我，一百釐米，五十釐米，四十，三十，二十……十釐米：“林亦熙？”
時間好像倒回到高中時期了，
高中時的青澀回憶像過電影一樣地在眼前晃過，
有些東西雖然逝去了，
卻保持了當初它最美好的一面，
且永遠那麼美好着。
燈光下的兩人就那麼站着，看着彼此的臉，就好像看着彼此的青春。
“過得好嗎？”他雲淡風輕地吐出這幾個字。
其實我過得並不好，但是我回答不好的話，這合適麼？
“我很好。”
“他好嗎？”可能於嘉祁以爲我有男朋友了吧。
我別過頭看向世勳，“他很好。”
氣氛突然變得尷尬起來。
“那……你過得好嗎？”我鼓起最大的勇氣擡頭直視他的眼睛。說話的語氣也變弱了。
“還不錯。”
“那麼她好嗎？”我知道得到的回答一定是‘賀庭她很好’，可是人生不如意。
“她剛剛告訴我她很好。”
於嘉祁靜靜地看着我。
“我是說，賀庭。不是我。”我躲開他炙熱的眼光，因爲我實在沒辦法直視。我怕我下一秒會哭出來。
“哦，我和她也挺好的。而且我們要結婚了。”
該怎麼接下去呢？
“新婚快樂。”我的心瞬間涼到極點，明明天氣很暖和，可是我的手卻冰涼。
“謝謝。”他客套地和我說着本不該屬於我們之間的兩個字。
“你們怎麼會來韓國？”
“度蜜月啊”
我承認我輸了，他的每一個字，都足以把我的心一點一點地撕碎，踩踏，最後丟掉。
“哦，好吧我要回去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要他走。
“再見。”
“希望再也不見。”我用一種從來都沒有用過的眼神狠狠地望着他。那樣的我看起來，至少不會那麼狼狽。
他的突然停了一下，
又繼續往前走，
速度反而更快。
究竟是我輸了還是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