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南域的天氣依舊炎熱。
秦烈,蘇星河,白允兒,呼延碩和依舊一身污漬的王侯。
沒人願意挨着他的王侯最後只能站在秦烈身邊,嘴裡嘀嘀咕咕的說的都是粗俗的俚語方言。
天祺真人今天盛裝出席,身披萬星袍,手拿天道劍,頭戴束髮白玉冠。
“三年一度的五宗秘境就在三天後開啓,你們五個人,將代表星雲宗參加,這一次的較量,將會決定接下來三年宗門得到的資源。獎勵規矩依舊和往常一樣,誰獲得的材料,除了星將強者需要的,其餘都可以選擇上交宗門獲得獎勵或者找宗內煉丹師煉成丹藥自己服用。”天祺真人說話一向言簡意賅,不扯什麼道義之類的鬼話。
“此次行動,將會由太上長老宋寒京親自護送你們到望歸湖,最後提醒一句,五宗秘境內,強者生,弱者死。諸位,出發吧。”
六頭金睛獸停在山前,天祺真人講完話,一行六人跨坐上去,在整個星雲宗所有弟子的目送下,像即將趕赴戰場的將士,踏塵而去。
金睛獸外形像馬,只是比馬腿更粗壯,身披一身金紅鱗片,當然,眼睛是金色的。日行八百夜行一千那是幼年金睛獸的標準,成年金睛獸全力奔行,速度可以追上星將強者,比小白還要快。
坐着金睛獸,秦烈忍不住懷念小白。小白,不知道你現在過的好不好,憑你的天賦,在山林裡已經混的風生水起吧。
宋寒京長老騎金睛獸走在最前面,他的修爲深不可測,比掌教還要高出許多,是天祺真人的師叔,也是秦烈的師叔祖。
天祺真人指派宋寒京太上長老護送,也是因爲這位宿老和掌教一脈交好,路上,宋寒京也對秦烈和蘇星河表示出了他的善意。
秦烈和蘇星河也是奔行在和宋寒京最近的位置,時刻享受着無微不至的保護。
“說起來有些怪,每次的送行大會,全宗上下所有人都會到,爲什麼這次郝天都沒來呢。”宋寒京長老好像心事很重的樣子。
“應該是我和他有仇他不想看見我吧。”秦烈猜測道。
“可能沒這麼簡單,這是宗門規矩,不是誰想來就可以來,不想來就不來的宴會,只要他還承認自己是星雲宗的人,他就必須要來!三年一度的五宗秘境對接下來三年內宗門的發展有很大影響。咱們走之後,掌教至尊是要去質問郝天都了,說不定還會發動長老團會議商量怎麼處置他。這次估計郝天都要喝一壺了。”宋寒京的劇本,和星雲宗內正在發生的事情一模一樣。只是結局不太一樣。
“你知道我忍了你和我的殺子仇人有多痛苦嗎?這一次,新仇舊恨,就要一起了解!我已經和黃泉宗商議妥當,引魔土人跨過域外戰場,直達星辰大陸,在我掌控下的星雲宗和望兄的黃泉宗將和魔族共同執掌南域!”郝天都說着,望向一旁,星雲大殿裡,望神宮赫然在此。
“天祺兄,我念你是一代宗師,束手就擒吧!或者你加入我們,一同執掌南域,勾結北域蠻族,謀劃中土,豈不快哉?”望神宮臉色蒼白,舊傷未去,但是這一次,他不是戰鬥的主力,黃泉宗的太上長老全部到場,一個個頭戴斗笠,身披黃泉袍,七人站在望神宮背後,聲威駭人。
“郝天都,你這逆賊!太上長老們何在!”天祺真人直聽得怒火如雷,終於他忍不了了,拿出太上長老令發出悅耳天音,召集所有太上長老。
“天祺,別費事了,那些老東西早已經被我用計騙到域外戰場上,沒有三五個月回不來,到時候,我已經掌控大局,幾條喪家之犬,還怎麼翻盤?”郝天都猖狂大笑,拔出長劍,說道:“來吧天祺,時隔多年,你我師兄弟終於要再戰一場,看看這次到底是我的陰風劍法強,還是你的天道劍更厲害。”
“我沒你這樣的師弟。”天祺真人眼中閃過一道厲色,身化靈體,腳在地上一踩,一劍斬破了星雲大殿,站在大殿頂端,發出一聲如雷怒吼:“黃泉宗入侵,所有弟子,抗敵!”
其他支脈的長老弟子聞言大驚,有的想也不想身化靈體奔赴星雲大殿迎戰,有的心懷鬼胎見勢不好要走。
紫霞大殿,紫霞真人怒目而起,對門下弟子說道:“衆位,宗門有難,和我一起營地,林嬤嬤,蘇翩翩失憶不能戰鬥,你帶着她快逃出去,如果我們都戰死了,就去找宋長老,等到宗門沒有失守再回來!”
說完,紫霞真人就已經拔劍破空而出。
其他支脈情況也大抵如此,但是通往最高處的星雲山巔的星雲大殿的那一條小路,卻被身穿刑部衣服的弟子攔住了,一站血戰,正在爆發。
但是秦烈他們依然毫無所知,走在前往望歸湖的路上。
騎着金睛獸速度極快,就算宗門有人想找他們報信也追不上。
離秘境開始還有一天,秦烈他們終於到了望歸湖邊。
湖邊早有五宗組織的巡邏隊驅散遊人和心懷鬼胎之人,到了望歸湖,宋寒京輕車熟路的帶他們找到了星雲宗的住處。
在湖邊不遠處的林子建造的木質別墅。地方很寬敞,再來十個人也住得下。
幾天的馬背顛簸,秦烈也有些乏了,躺在牀上,別有心事。他倒不是意識到了宗門裡發生的慘劇,而是在猜測,若曦她到底會不會來。
下午,快到晚上,去不遠處小鎮遊玩的王侯終於回來了,打了一壺酒,哈哈笑着放在桌上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回來時候,我看見拜月宗和白陽宗的人都到了。”
耳裡過人的秦烈聽到這句話騰的從牀上爬起來,躥出別墅。
“我去,這小子不是屬驢的,屬兔子的,之前打架怎麼沒發現他跑的這麼快?”王侯嘟囔着。
蘇星河確實一臉難明的笑容,小師弟在外面闖出的風流韻事,他這個當大師兄的當然知道。
五大宗門的消息秦烈大致已經瞭解,其中最瞭解的自然是黃泉宗和拜月宗。曉星宗的攻擊技法,大多都是引本命星降下隕石,威力可大可小,這門功法曾經據說是天階功法,可惜後來沒落了。而白陽宗則完全是拜月宗的死地,拜月宗崇拜月亮,而白陽宗崇拜太陽,只是白陽宗始終沒有像拜月宗那樣找到屬於他們的‘隱月星’。太陽的光芒實在太強了,任何星辰在太陽面前都是暗淡無光的。
步子邁的太大就容易扯到蛋,願望許的太大就容易成空話,白陽宗就是這個典型,宗內高手極少,這次要不是把獨臂劍神白夢書拉倒白陽宗來,估計以後的五宗秘境就是四宗秘境了。
之前若瀾和白夢書有過交手,秦烈生怕她有什麼閃失,急忙出來。
當趕到拜月宗駐地的時候,秦烈才知道完全是自己關心則亂,現在的白陽宗,哪裡還有和拜月宗較勁的資本?見了面完全是繞道走。
一個滿臉褶子,年紀很大的女長老正把五頭碧蟾送到湖裡去休息。
碧蟾是拜月宗趕路的坐騎,長相併不兇惡,通體如碧玉,甚至還有幾分可愛。
五個女弟子正在把行李往她們的住所去搬,五個人裡,秦烈認識的只有兩個,第一個當然是吸引他全部注意力的若瀾,第二個則是之前在雲夢山脈一直在看書,楊小芝的四師姐洛洛。
洛洛是最先注意到秦烈來的,她放下手中的書卷,用手輕輕點了點若瀾,朝着秦烈的方向努嘴。
“你,你怎麼來了?”一見到秦烈,若瀾頓時表現的有些羞怯,走到他面前,細弱蚊蠅的說道。
“我聽人說你來了,想過來看看你,這段時間,你過的還好吧。”秦烈開口就是那千篇一律的開場面,在戀愛面前,誰都會落入俗套。
“我還好,你呢。”
“嗯。”
說完這句話,秦烈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看着遠處白陽宗的駐紮位置,他說道:“剛纔和白夢書交手了嗎?如果這一次我們倆再碰到他一定不怕!”
“嗯。”雷厲風行,殺伐果決的大師姐在秦烈的面前變成了十二三歲的小女孩。
兩個在男女之情都是一張白紙的青年正在溝通感情的時候,管道上,黃泉宗的人終於到了。
黃泉宗的人是由督天真人帶隊,宗門的其他太上長老,都跑去星雲宗了。望天狼緊隨其後,看樣子秦烈並沒有給到他太大的打擊,他依舊很拽。
“督天長老,傳送門沒問題吧?這次,我一定要讓秦烈死在這裡!”二代弟子裡,敢出言質疑督天真人的,就只有一個望天狼了,誰讓人家是官二代呢。
“我們和魔族人合力打造的傳送門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這次五宗秘境,將會成爲改變大陸格局的轉折點!”督天真人的冷眸裡,顯露出狂熱之色。
來的越晚,露出的破綻就越少,督天真人他們特地趕在五宗秘境開啓前的最後一晚到來,就是不希望被人看出端倪從而破壞整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