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寧澄雪剛出事沒多久,成妤就破開院落的屏障,藏到了玉凌的房間裡。
玉凌本以爲,她早該把自己忘得一乾二淨了纔是。
這麼說的話,其他一些對魂師有想法的天部長老,或許也潛伏在附近了。
玉凌心念百轉,但現在最緊要的還是將成妤應付過去,所以他毫不客氣地跟陰神道:“把魂力分我點兒。”
“幹嘛?搶劫啊?”陰神極不情願。
“少廢話。”
陰神聽着玉凌不容置疑的口吻,只得放開靈念,將煉化好的精純魂力渡了過去,反正他們兩個的本源完全一致,相互轉化根本不費力氣。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攢來的,你回頭必須得還我……”陰神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玉凌卻已經沒空搭理他了。
黑暗的環境中,玉凌隱約看見了成妤的臉龐,她的眼裡閃爍着戲謔的笑意,還有無可抵擋的天然魅惑。
即便她並沒有刻意施展媚術,但兩人緊挨在一起,玉凌不得不借助魂力來保持頭腦清醒,否則若是淪入成妤的控制中,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說話啊,想沒想我?”成妤柔柔地笑了一聲,彎彎的眼眸盯着玉凌,似乎在看他什麼堅持不住。
“我還以爲成長老應該不記得我了。”
“叫什麼長老?我很老嗎?”成妤嗔怪道。
“不老,很年輕。”玉凌無奈地道。
“算你會說話,以後叫我妤姐。”成妤咯咯一笑。
“嗯,妤姐,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說……”
成妤慵懶地道:“什麼事兒以後說不行嗎?你也不嫌煞風景。”
她忽然湊近來,在玉凌的脣上咬了一口,貝齒間頓時沾滿了鮮血。
成妤咂咂嘴,歪着腦袋饒有興味地道:“我真的很好奇,爲什麼你的血這麼香呢?害得人家好想把你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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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凌的心緒又開始躁動,好不容易纔強行鎮壓下去,但他知道再拖下去就真要出事了。
“天火訣和魅月術不能一起練。”玉凌以最快的語速說出了這句話。
果然,成妤的表情有些凝固,伸出玉指在玉凌臉上一點,不以爲然地笑道:“你胡說什麼?我一起練了這麼多年,可是一點事都沒有。”
“那是因爲沒有練到最高境界,天火訣至陽,魅月術至陰,如果不懂調和之法,一定會出岔子。”
成妤蹙起眉頭,雙臂從玉凌脖頸間抽了回來,用手肘支着腦袋望向他:“你聽誰胡言亂語了?媚術都是偏陰的屬性,照你這個說法,宗門就該把這類玉簡全毀乾淨。”
“但魅月術的至陰極爲霸道,天火訣也同樣不是什麼溫和的功法,以前沒發生衝突,是因爲從未有人將它們同修到這樣的境界,但你的天賦遠超前人,以魅月術爲核心將所有頂尖媚術融爲一爐,只會讓它的至陰屬性更加強化。”
玉凌看成妤沒打斷他,便繼續道:“陰陽不是不可調和,但難度實在太大,而且必須是性質溫和的功法。你晉入固元初期的時候應該就已經感覺魅月術的施展不是那麼順暢了,如今這種感覺只會更明顯,到後期或者巔峰,說不準就會斷斷續續地遭到反噬。”
成妤沉默了很久沒說話,就在玉凌以爲她陷入深思的時候,她忽然輕輕地“嗤”了一聲,似笑非笑道:“小魂師,你知道的東西倒是不少,是誰告訴你的?”
“我……以前看的書多,魂訣和魂技就是這樣的道理,所以我想也能類比到武者體系。”
成妤不滿地撇撇嘴,加重了語氣道:“我是說,你怎麼對我的事兒這麼瞭解?你故意打探了我的底細?”
“不是,我前段時間在地部幫忙整理玉簡,偶然看到的。”
成妤不置可否地道:“所以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叫我廢掉天火訣,或者廢掉魅月術?”
她眯起了狹長的眼眸,透露出幾分危險的意味。
“想要調和這兩者很難,但也不是完全做不到。我們可以做個交易,因爲我學過相應的辦法。”玉凌已經開始冒險了。
成妤抿脣一笑,笑容裡卻滿是不屑:“小傢伙,你只是無生殿外門弟子而已,可別告訴我,這種高難度的法門全無生殿上下都會。”
“這個辦法的來源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用就行了。”玉凌道。
“你證明給我看看?”成妤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玉凌從白色玉瓶上牽引出了一縷白光,用魂念載着它送入了成妤體內。
晉入凝魄境後,他總算能稍稍控制一下白瓶了,偶爾抽調一點白光溫養魂海,多少會有一些潛移默化的好處。
玉凌對白瓶的信心十分充足,自己的兩股血脈之力都被它馴服得妥妥帖帖,天火訣和魅月術的衝突更不會是問題。
成妤猶豫了一下,還是任憑白光融入了全身上下,但整個過程中,她的左手都擱在玉凌身上,確保他時刻處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果然,沒過幾秒,成妤便輕咦一聲,訝異地道:“還真有些門道,這抹白光是什麼東西?”
“不是什麼東西。”
“哼,你就不肯給個答案。”成妤嗔怨地道。
“不說話總比說假話好。”
成妤“噗嗤”一笑,眼波流轉道:“真是個有趣的小傢伙,怎麼辦,我越來越喜歡你了,趁着時間不晚,我們繼續吧。至於你說的交易……可以明天再聊。”
玉凌不由一愣,還繼什麼續?感情他說了這半天都是白說的?
成妤白了他一眼道:“你就這麼嫌棄我?放心好了,我知道你是魂師嘛,所以咱們就正常地來一次,別怕——”
最後兩個字她拖長了尾音,說得曖昧無比。
“要我幫你呢,還是你自己來呢?”她伸出纖長的手指,拈起玉凌的衣襟,促狹地眨了眨眼睛。
“這院子裡可有不少人。”玉凌外散的魂力終於捕捉到了一絲隱晦的波動。
幾個固元長老藏得很好,但不知是成妤的哪句話撩撥到了他們,終於有一位禁不住露出了破綻。
“是嗎?”成妤眉峰一揚,幽幽地嘆了口氣道:“真是麻煩,看來我只好先跟大家聊一聊了。”
玉凌只覺眼前一花,伴隨着叮噹叮噹的清脆聲響,成妤已經飄然立在牀前。
“你就乖乖呆這兒別動,等我回來哦。”成妤笑吟吟地往他身上一戳,便如幽靈般忽閃出了房門。
玉凌努力運起玄力,但一時半會兒卻撼動不了成妤留下的氣勁,只能一動不動地躺在原地,聽着遠處隱約傳來的說話聲和打鬥聲。
他試着用魂力窺探院落裡的情形,但這幾個固元武者交戰起來完全一片混亂,那股獨特的域場遠遠地就將玉凌的魂力逼退開來。
最好是打個數敗俱傷,也免得他費心了。
寧澄雪在的時候,玉凌絲毫沒有感覺到煉火宗有多恐怖,事實證明沒了靠山,他就真的寸步難行,甚至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但這個夜晚註定不會平靜。
沒過幾分鐘,玉凌忽然感覺眼前的光線恍惚了一下,隨後一道黑影就憑空出現在了牀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