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藍無底,豔陽當空。天底下海藍無垠,點點波光粼粼地反照。海面上風平浪靜,波瀾不起。一艘漁船飛快劃過海面,留下一圈圈漣漪。忽聽一陣激揚迴盪旳歌聲從船上傳來,唱的是:“波瀾萬里,碧空留行。九天浩瀚爲我傳音:激盪飛槳,破水行舟,網下水底蛟龍,擒下水中巨鯨。船飛北斗,採下天樞繁星。”聲轉不絕,傳的很遠。
只見船頭一個藍衣大漢傲風而立,樣子三十歲上下,熙熙的鬍鬚顯得英氣逼人,面上雙眼神采奕奕,臉上笑容自若,似欲將胸中豪氣全都吐出。那藍衣大漢哈哈大笑道:“今日,澄空萬里,大海無浪,定可打下不少魚蝦。笑寒大哥你說是也不是?”藍衣大漢身後站着一灰衣漢子,這漢子大約三十六、七歲,一臉祥和,身上看起來略爲消瘦,神情自然,微笑自若,看起來十分親切。
那叫做笑寒的漢子,笑道:“赤凌老弟,但願今日不起波濤,我倆好多打些魚蝦帶回去。”那叫赤凌的大漢,笑道:“若是不起風浪也就罷了,不過若是風起浪涌,我倒也好劈風斬浪一番。”笑寒面上一凜,道:“這可不妥,若是今日你我回不去了,那可不好。”赤凌笑道:“我們有神上相佑,便是海上驚濤,也有什麼可怕的。”
赤凌忽的想起一事,心中一寒,上前拍了拍笑寒的肩膀,道:“可惜了櫻夢,還沒滿十六歲便要當上族裡神女,註定終身不嫁。”笑寒也不禁嘆了一嘆,道:“我何嘗不是一萬個的不願,但櫻夢自願當此大任。族中又以櫻夢靈力最強,長老族長都說櫻夢是神女的最佳人選。誒。。。。。。罷了罷了,不談也罷。。。”赤凌也不再多言,急搖船槳,向海中駛去。。。。。。。
兩人從正午大張漁網,一路捕撈,收穫極多,不覺已至傍晚。紅陽西落,散下片片紅光,波光搖盪,將天色染紅。笑寒笑道:“今日收穫已足,我們便回去吧。”赤凌笑道:“可惜未起風浪,不能一展我‘海上霸王’的風采啦!”笑寒也不禁一笑:“什麼勞子‘海上霸王’?水中烏龜還差不多!”兩人相視,不禁一起放聲大笑。
忽然,一聲長嘯從雲中傳來,打破兩人笑聲。只見天空一隻振臂大雕盤旋當空,大雕飛得極高,只見它周身雲霧繚繞,通身被夕陽照的通紅,雖駕雲凌霧,但身長極長,從地上望去,輪廓竟十分清晰。
赤凌憋了憋嘴,道:“好傢伙!要是把這傢伙打下來,收穫可算是不小!”說着不與笑寒商量,取出船中大弓,引箭欲射。只見赤凌拉滿五尺大弓,將一尺多長的羽箭搭上,臉上氣血漲得通紅,神情崩緊,赤凌笑道:“大雕,吃我一箭!”說着“咻”的一聲,羽箭疾飛,帶着破雲貫日的氣勢沖天而起。
忽聞一聲大叫“不要!”只見一道白影在海面上急速飛來,白影身後托起漫天的海浪。身影在海面上輕點數下,轉瞬之間便已趕到船邊。足尖只是蜻蜓點水的在船上一點,藉着力道,方向忽變,朝天衝去。白影快如九天電閃,只見一道白光乍起,如飛宏貫日,瞬間穿透天垂之雲,消失在映紅的天色裡。
赤凌笑寒兩人看的目瞪口呆,久久未能還神。最後先是赤凌回過神來,咂舌道:“好傢伙,老哥,你方纔看清楚了麼?那是什麼?是閃電麼?怎麼我好像聽到有個少年的聲音?”笑寒臉上噤若寒蟬,顫聲道:“我也聽到有人說話了,不過哪有這麼快的人?莫不是撞鬼了?”
聲未落下,忽然一道黑光天頂穿出,“鏘”的一聲,只見一隻羽箭深深地插入船頭。笑寒先是一愣,募地大叫道:“這不是你方纔射出去的羽箭麼!”赤凌細細一看,果真是方纔放出的羽箭,心中一驚,忖道:好生厲害的主!但臉上毫無懼色,當下朗聲放言:“何方高人,不如出來喝杯水酒,交個朋友如何?”
話音未落,只見天空中一道白影閃落,下來一位白衣飄飄的少年,少年身法急轉,空中翻了兩番,足尖踏水借力,翻身飛上船上。赤凌細細打量起這位少年,只見他大約十六七歲年紀,彷彿天底下的靈氣都讓他吸去一般。身上散發出一股韻致靈秀的氣質,臉上的神采飄飄如仙,俊逸非凡,雙眼之中靈光閃動,全身上下透着一種超然於塵世之外的氣息。赤凌心中一凜:好俊的少年!拱手道:“小兄弟,身手如此俊俏,不知怎麼稱呼?”
那少年,神情微變,目光一轉,卻不理會赤凌。對着笑寒道:“我名叫溟楓。”眉頭蹙緊,指着赤凌,又道:“方纔這位大叔,爲何要引箭射鵰?”赤凌討了個沒趣,也沒生氣,笑道:“如今大雕,豪爽之人自該射下,以作英雄之證。”溟楓冷笑道:“若英雄這麼容易便當得了,世上便沒有英雄了!”
赤凌奇了,道:“那小兄弟說說英雄當是如何?”溟楓朗聲道:“昔日夸父追日,后羿射日,皆不爲自己私利。爲的蒼生百姓,黎民受苦。英雄之人,當是將天下、將百姓放入胸中之人!”赤凌微微一笑,道:“那小兄弟你可自認爲是英雄了?”
溟楓不知是自嘲還是譏諷,笑道:“我自由自在慣了,處事只求無愧於心。師父說:‘寧他人負我,我不負他人’。至於英雄嘛,我倒是未曾想去做。天下之不平事,我遇上當是管管。不過要我入世爲民,一心一意爲蒼生謀祉,卻又絆住了我的逍遙自在的腳步。像我一個閒雲野鶴,也實在不適於做英雄。”
笑寒看溟楓侃侃而談,卻對赤凌極爲冷談,忍不住開口轉移話題,道:“那方纔小兄弟是如何怎麼把這羽箭取回的呢。”溟楓道:“我方纔施展七星引步,以斗轉星移之法才追回羽箭。”轉身對着赤凌冷冷道:“不過方纔這位大叔之舉,實不應該!”
赤凌看溟楓似有微怒,心下打鼓,雖自己往日無所懼怕,但方纔溟楓本領驚世駭俗,也不知是敵是友。但臉上不露聲色,微笑道:“溟楓小兄弟,有所不知,我只是想試試這弓威力如何。不想冒犯神鵰,實非有意。幸好小兄弟神力通玄,否則我是難辭其咎了。”溟楓看他雖有意欺瞞卻也是已有悔過之心,也懶的再去追究,道:“罷了罷了,反正也無事。”
溟楓想起一事,道:“方纔大叔說的請我喝酒,也不知是否作真?”赤凌先是一愣,心下忖道:哈!沒想到這小小年紀的孩子,卻也有一股豪氣!心下不勝歡喜,笑道:“這個自是當真!”當下取下腰間酒壺,自飲一口,再將酒壺丟給溟楓。
溟楓也不答話,開嘴咬住丟來的酒壺,仰天猛倒一股腦兒將壺裡的酒喝個乾淨,這酒自是比不上溟楓往日在崑崙修行時所飲的仙酒,但溟楓久未沾酒,餓時百味香,這酒自也是一個道理。溟楓不禁笑道:“痛快!”。
赤凌笑寒看溟楓,爲人卻也豪氣,心中戒心也削去了大半,問道:“小兄弟,你從哪來?要到哪去?”溟楓本就是心境空澈之人,也不隱瞞,大略說了自己的來歷。原來溟楓自離崑崙,已有三月。三月以來,溟楓一路東行,餓食林中野果,渴飲山間溪水。只是一路東來未帶多少水酒在身,溟楓嗜酒如命,心中自是老大不歡喜。雖知九州人界之中必有水酒,但出行之時未帶錢兩,溟楓又害怕肚裡酒蟲發作忍不住要到人界鬧上一鬧,一路過來皆從人跡罕至的山嶺取道而走。兩月之前,本已達東海,可東海浩瀚無際,煙波浩淼,在海上尋了一月,卻未尋到仙瀛所在。只好像無頭蒼蠅一般,在海上御風四處尋找。
溟楓正色道:“我所辦之事,先要找到仙瀛島,無奈我尋了一月,也尋它不至。不知兩位大叔可知道仙瀛所在?”赤凌笑寒臉上神色往呼不定,互相交換眼色,低着頭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溟楓看兩人有所隱瞞,心性本就曠達,既然他們不便說,溟楓也懶的去問,也不運起靈力偷聽。忖道:罷了,看他們神色似是有難言之隱!我又何必強問。拱了拱手,微笑道:“兩位大叔,我還有事在身,先行別過,只是以後望你們不要再傷靈獸。”說着運滿真氣,衣袖揮灑之間,身影御風化開一道浪花,已是去遠。
赤凌看溟楓要走,似是有話說出,但笑寒忙拉住赤凌,看溟楓已去。笑寒搖了搖頭,正色道:“這人本事太高,又不知是敵是友,不可向他透露半分。”赤凌雙眼一陣迷離,似是有所惋惜,嘆道:“罷了。”
赤凌話音未落,天上一陣鷹嘯傳來,嘯聲激盪,登時傳遍整個海域。不過多時,赤凌笑寒募地感到,海上波浪猛然翻滾起來。起先只是激起數尺高的波浪,但未過多久,海面上巨浪滔天的翻起,海水翻騰,浪起如山,夕陽的紅光把漫天翻滾的巨浪染的猩紅,說不出的可怖。
赤凌雖經歷風浪無數,但如此大的風浪卻還是第一次看到,心下猛地打了個突:好大的海浪,這次難有命再回去了!但畢竟赤凌豪氣干雲,雖知此次九死一生,但這巨浪也激起了其好勝之心,臉上變得興奮非常。赤凌雙眼直鉤鉤地看打來的巨浪,手中船舵輪轉,雖處於浪頂峰尖之處,卻也能維持船身不翻。
漁舟在巨浪中苦苦支持,船身被巨浪打得千瘡百孔,數次都將要吞沒於巨浪當中,但每當緊要關頭,赤凌的氣勢便要漲上一倍,使出渾身解數,調轉船舵,勉強支持船身不墜。
忽然之間,海浪從船身四周猛起,海浪滔天,浪如高山,竟把漁船置於其中,已是無處逃命。漁船正如處在被羣山環伺的盤地之中,大浪一浪高過一浪,眼看便要猛地罩下。
赤凌此刻如置冰窟,滿腔熱血全涼了下來,轉身望了望笑寒道:“大哥,我命休矣,可惜連累你也一起。”笑寒此刻雖已臨死,但臉上毫無懼怕,依舊微笑自若,道:“老弟,你我同生共死,死在一起,也不枉我們多年的結義之情!”赤凌募地雙眼放光,哈哈大笑:“大哥說的極是!好兄弟,便是死也應死在一塊!”兩人兄弟情重,當下也不再掌舵避逃,攬肩同笑,等着漫天巨浪打來,成全他們共同赴死的情意。
巨浪不斷疊高,層層高泳,漫天氣勢如崩雷閃電,轟然打下。只見水花漫天迭起,海水被狂風吹得飛快散射,如漫天飛蝗箭雨,密密麻麻,無孔不入。笑寒赤凌二人聽的巨響,心知命已到頭,雙目緊閉,只等這一切了結。
卻遲遲等不到巨浪打在身上,忽聞一曲激盪雄渾的琴音響起,募地睜開雙眼,但見一個白衣少年飄飛於漁舟頂上,左手抱着一琴,右手不停在琴上撥轉,琴聲不絕,只見巨浪當頭罩下,卻在離那少年十數丈的地方中斷分開,好似抽刀斷水般截開巨浪。
赤凌識得那白衣少年正是溟楓,不禁大聲叫好,誇讚溟楓本事非凡。原來溟楓已去數裡,但忽的感到身後靈力爆增,天色大變。溟楓從小修習《神農經》中的高深醫術,自也有着醫者心性,害怕先前二人出什麼事,御風急回,果真在千鈞之際救得兩人性命。
忽然間,又聞一聲巨響,但見海浪翻滾,層層相堆,竟把方纔被溟楓勉強壓下的浪花又堆高近百丈之多,浪花通白,仿似一座雪峰從海面上拔起。溟楓此刻亦是心下大驚:這浪竟是如此之大!但箭在鉉上,此刻已是容不得溟楓半點分心。溟楓催足真氣,灌入琴音之中,手不停歇,急急彈出《江河魄》中的《破陣》之曲。琴音錚錚轉響,琴音帶着真氣,火靈氣刀從幻泯琴上四射開來,帶着“呼呼”之聲,飛散出去。氣刀凌厲非常,將漫天浪山從中間割開,溟楓的琴音仿如天龍降世,將四周層層疊疊的巨浪憑空消弱大半。
溟楓此刻真氣浩蕩激出,胸中竟是如悶火燎燒,口中氣息緩緩變得急促起來,已經現出疲態。笑寒在下望着凌空的溟楓,心中急痛,高聲道:“小兄弟,你的恩情,我們兄弟領受了,但如今之勢,小兄弟你快逃命去吧,不用管我們兄弟啦!”赤凌聽大哥語中豪氣,也跟着附和。溟楓心中一心爲救人,卻是對他們的勸說置若罔聞,真氣即散立凝,手中琴音越發凌厲。也就這樣,笑寒兩人不停勸說,溟楓卻是依舊苦苦支撐。
溟楓慢慢覺得兩眼之前的浪花,變得迷離起來,身體開始有些不聽使喚。一道極其霸道的真氣陡然之間從浪尖衝出,直奔溟楓飛去。真氣如北冥極光,十分耀眼,帶着千軍萬馬的氣勢向着溟楓罩下。溟楓心中一震,琴聲急轉,火靈真氣迴轉不絕,凝在周身,聚成真氣護盾防住頭頂。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氣盾被真氣擊得粉碎,雖被消弱七成,但依舊霸道非凡,直直地打在溟楓胸上。溟楓口中一甜,硬吞回一口鮮血,凝氣入琴,使出渾身解數以擋將要罩下的巨浪。
形式越是危急,溟楓腦中卻越是清明,忽然溟楓記得雲清說過《千靈引》可溝通萬物生靈,此等波浪肯定不是天然之象,必定是靈物顯威。溟楓當下凝神運氣,靈力從身上散出,數十里之內無所不至,募地感到海底下一股極其霸道的靈氣在流動其中,溟楓忖道:那靈物定是在這海底之下。琴音忽轉,彈的正是《千靈引》中的《靈引》,溟楓將真氣注入琴音,錚錚彈出。護體罡氣運至最高護住周身,以防被巨浪吞沒。琴音變得輕靈韻致、空靈婉轉,溟楓傳音道:“我等並無冒犯之意,不知是何方仙獸顯靈。還望高擡貴手,放過我們。”琴音帶着溟楓的意思,傳至海中極深之處。
未過多時,忽聽一聲巨響,層層浪山募地裡被一股巨力所震。千萬巨浪帶着萬馬千軍的氣勢向四周推去,一抹高聳的浪峰向着遠方快速退流而去。巨浪剛退不久,只見一巨大黑影募地從海里鑽出,溟楓凝神細看,只見那黑影竟是一隻黑色巨獸。漁船處於巨獸不遠之處,正隨波飄搖,笑寒二人亦是筋疲力盡,躺在船上一動不動。那巨獸高數十丈,其身如牛,卻無菱角,通身透着一股昏黑色,面目猙獰,正呼呼的吐着大氣,兩顆大如車輪的眼睛正直直逼視溟楓。溟楓心中一震:竟是上古神獸牛夔!溟楓不敢大意,凝起真氣護住周身,以防有變。募地聽到一聲暴喝:“你是何人?爲何助人傷我護鳥!”
溟楓猜測這牛夔所說的護鳥,便是先前的那隻大雕。溟楓當下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說出,溟楓能言善道,把事情的條理一點一點的告於牛夔聽,並行了一禮表達歉意。牛夔是上古靈獸,自也通的人性,聽到溟楓語中已有悔過,況且神鵰也是被溟楓所救,也不多在追究。牛夔巨眼掃過溟楓手中的幻泯琴,問道:“你手中的琴從何而來。”溟楓也不做多想,便道:“是我師父傳我的!”牛夔驚道:“你方纔所奏之曲是不是《鳳泯》中的《靈引》?”溟楓忖道:怎的這上古神獸也知道這《鳳泯》。也不隱瞞,道:“不錯,正是《鳳泯》中的《靈引》。”
牛夔竟變得興奮非常起來,牛身忽抖數下,震起層層波瀾。牛夔對溟楓的態度也轉瞬間好了起來,不但不再聲若急吼,還對溟楓畢恭畢敬,道:“卻不知是主上到來,牛夔多有不知,請主上恕罪。”溟楓奇了,道:“我何時成了你的我主上?”牛夔道:“我以幻泯琴之主爲主!你既是幻泯琴的主人,便是我的主人。叫你‘主上’自是應當。”溟楓忖道:這幻泯琴是師父傳我的,莫不是師父過去曾經憑它降服神獸?轉念想起曦儀神法高絕,牛夔對己又是十分恭敬,心下也信了八分。忍着胸中翻滾的疼痛,笑道:“誤會一場,何罪之有?”
溟楓話音未落,只聽遠方一聲驚雷炸響,一道閃電連接天海,洞穿雲層。牛夔牛身一抖,募地一聲巨吼,仿如雷霆炸裂,潛入水中。傳音於溟楓道:“主上,東方有我輩的兇敵傷我族獸!我不可多留,就此別過。”未等溟楓回話,牛夔已潛入深水,遠遁而去。
溟楓飛落到漁船之上,看到笑寒二人已是累的動彈不得。溟楓忙輸了兩道真氣進他們體內,笑寒二人才有了力氣站起。溟楓卻未想方纔護舟鬥浪,真氣已是消耗極多,又吃了一擊,胸中真氣翻滾,喉頭猩甜,再也忍受不住,吐出口血來。一陣頭暈目眩,眼前忽然間天昏地暗,便再也沒有知覺。只見夕陽斜照,與方纔的驚天動地相比,景色靜得有些可怕。。。。。。
“楓弟,你終於來了麼。我們好久不見了,姐姐好生的想你。”溟楓耳畔響起一人似怨似怒的嬌嗔。溟楓迷離之中,眼前彷彿站在個人,那人身形曼妙,雖看不清容貌,但從這好聽的言語之中,溟楓感到的是莫名的親切。溟楓道:“這麼多年,爲何你總是出現在我的夢裡。我總是感到你很親切,似曾相識,但卻又是從未蒙面。”那人仿是自言自語地道:“我們不久便會相見了,楓弟,你很想看看姐姐對不。姐姐到時讓你看個夠。”溟楓還想答話,但眼前的影子卻漸漸變得模糊,直至消失不見。溟楓心中莫名的感到無比的劇痛,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叫喊挽留,卻始終沒攔住那人的離去。。。。。。
溟楓雙目驟然睜開,映入眼簾的卻不是碧海藍天,而是一抹雪白的絲帷。溟楓感到處在溫玉暖背之中,周圍幽香四溢,醉人心脾,四下望去卻是身處一竹屋之中。
溟楓以爲自己尚處夢中,猛地起身,卻覺周身疼痛,才知這已不是夢。“哎呀,你別動,昨日爹爹帶你來的時候,你傷得不輕,我給你看過傷勢了,你要休息多日方纔能好。”溟楓聞言轉望,說話的卻是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女,那少女身着雪衫紅裙,眉目如畫,玉容如珠,櫻脣明豔得像含了一泓春水,雪衫微短,露出一抹香肩,玉肌若羊脂凝玉,欺霜賽雪。
溟楓心中一凜,忖道:她生得好生的好看!不覺又牽動身體,身上又是一陣疼痛。“哎呀,都說你別動了。”少女蓮步輕搖,走到溟楓身邊,遞上一碗清粥送到溟楓嘴邊。溟楓雖感周身無力,卻搖了搖頭,道:“給我壺酒吧。喝了酒就有力氣了。”話音剛落,外頭便傳來一陣笑聲,道:“哈哈,我就知道小兄弟好酒!”那少女嫣然笑道:“你這個樣子,還喝什麼酒?聽話,把粥喝了吧。我出去看看赤凌叔叔,去去便回,你不要走動。”說着少女起身將行,溟楓也不好違了她人好意,笑道:“你且放心,我會自己吃粥的。”少女聞言回頭微微一笑,道:“你且好好休息着,我去去便回。”說着少女走出竹屋,關上了房門。。。。。。。
第五章 碧海驚濤 神獸牛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