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媽咪在這個房間。”
順着樓皓小手指指的地方,容湛走了進去,一眼就看見了大牀上蜷縮的一團。
“皓皓,媽咪睡多久了?”
放下樓皓之後,容湛問了這個問題,小不點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吃完晚飯之後媽咪就又睡着了。”
容湛點點頭,走到牀邊,輕聲喚了樓念念一聲:“念念?樓念念。”
因爲樓念念的睡姿是側躺着的,所以對容湛的呼喚,她一句都沒有應過,身影也一動不動,這讓容湛有些擔心,連忙俯下身去,伸手覆上她的額頭,手心傳來的滾燙讓容湛嚇了一跳。
“念念?”
樓念念眉心緊蹙,臉頰紅通通的,伸手一摸就知道很熱,見她蜷縮成那個那個樣子就知道一定很難受。
容湛轉過身來,蹲下身子握住樓皓的肩膀:“皓皓,叔叔帶媽咪去醫院,你晚上在房東奶奶家過夜好不好?還是要跟着叔叔一塊?”
樓皓想了想,看着牀上的媽咪,懂事地開口:“叔叔你帶我媽咪去醫院吧,我去奶奶家睡覺。”
“乖,叔叔幫你穿好衣服,先帶你去奶奶家。”
一路上開車去醫院,心都提着,一時間也能夠感覺得到之前樓念念在照顧自己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心境了。
去醫院的路上,容湛打了一個電話。
“表哥?”
“你現在在醫院嗎?”
“你問這個幹什麼……這麼久沒有打電話給我,一開口問這句?”
容湛看了一眼疼到眉頭蹙緊的樓念念,對電話裡的蘇千頌有些不耐煩:“我問,你回答就好了,那麼多廢話幹什麼。”
“……”
蘇千頌拿下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電話,是表哥容湛沒錯啊,還以爲打個跨國電話專門來關心自己的,怎麼情況好像不太一樣。
“我在醫院啊,有什麼事情嗎?”
“我現在在去你醫院的路上,我有一朋友高燒昏迷了。”
“哥……你在米蘭?”
“對,你趕緊安排一下,我不跟你說了。”
三個小時之後。
容湛看着走出急診室的蘇千頌,連忙走上前去:“情況怎麼樣?”
“表哥,她是誰啊?你怎麼這麼在意,還有,你來米蘭幹什麼?”蘇千頌摘下口罩,雙手插在大白褂衣袋裡,一臉好奇。
容湛擰了一下蘇千頌的胳膊,用了力,後者嗷嗷叫:“有話好好說不行嗎!”
“我問你問題的時候你怎麼不好好回答。”
“轉移到普通病房了,高燒引起驚厥脫水才導致昏迷,如果再晚來一會的話,情況可就不妙了。你現等我一下哈,我去跟值班醫生說一聲就過來。”
蘇千頌,容湛的表妹,英國皇家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之所以在米蘭這家小醫院工作,是因爲這家醫院的一個醫生,是她追了三年有餘的學長。
容湛看着病牀上還在熟睡的樓念念,探出手又摸了摸她的額頭,燒還沒退,但願這一夜的點滴打完,第二天能夠好一點。
蘇千頌來病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這一幕,容湛所有的目光都只聚集到牀上躺着的女人。
不得不說,今晚的容湛,還是蘇千頌從未見過的模樣,特別是那份心疼跟緊張。
“喂!”蘇千頌扯了扯容湛的衣服,示意他自己有話說。
容湛直起身子,看了一眼樓念念之後走出了病房。
“不準備跟我好好解釋一下嗎?裡面那位小姐是誰啊?電話裡你跟我說是你的朋友,女朋友?”
蘇千頌是真的很好奇,因爲記憶中,能夠讓容湛這麼上心的女人就只有一個,沈之言。但裡面的那個女孩子卻不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
“你好奇這些幹什麼,不該你問的別問太多。”
“……”
需要自己的時候也是這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現在還是這副模樣,蘇千頌最不喜歡的就是容湛這個地方。別人不敢,可是她敢衝着容湛吼。
“你這人怎麼這個樣子!我是你的表妹,問你的情況那叫做關心你。你一個電話我就幫你安排着安排那,忙來忙去,你知不知道我今晚本來不用值夜班的!現在倒好,問你一個問題,怎麼都不願意回答,你大牌了不起啊,有你這樣的嘛!”
蘇千頌瞪了容湛一眼,伸手指了一下病房的位置:“知不知道,再晚一點人家就出事了,你這個脾氣這個壞習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改啊。不用看就知道人家肯定是生你的氣,然後不願意搭理你,等到你回心轉意的時候……哼!”
容湛白了蘇千頌一眼:“你這嘴巴倒是越變越厲害了,這幾年在國外沒白練啊,還有,你什麼時候纔回國,你爸媽因爲你都要急死了。”
蘇千頌作爲豪門千金,獨生女,卻從來不會嬌貴傲慢,更特別的是,她一直隱瞞豪門千金的身份,甚至偶爾還對外說她是個孤兒。一開始容湛不能理解,責怪過她怎麼可以這樣任性,可後來聽到蘇千頌的理由之後,又覺得還挺有道理。
我不希望所有接近我,對我好的人,都是因爲我的身份都是因爲我的家庭,而沒有真心。
“別說我了,快跟我說一說,裡面那個小姐跟你是什麼關係啊?之言姐姐呢?”
蘇千頌跟沈之言的關係並不親,雖然跟容湛是親戚,但是同大院裡的小孩子一塊玩這種事情,蘇千頌還是挺少的。因爲兩家人住在不同的城市,每年往來也就那麼一兩次,還都是因爲節日。
但是沈之言這個人,蘇千頌還是知道的,容湛的青梅竹馬外加小戀人。
玩過家家的時候,沈之言扮演的就肯定是容湛的老婆。
不過因爲蘇千頌在國外唸書的緣故,又對沈之言這個人不太關心,所以壓根不知道她出事入獄。
“她叫樓念念,是我的……”
容湛自己也停住了,女朋友?未婚妻?孩子的媽媽?到底這三個,他要說哪個好。猶豫到了最後,容湛說了一個讓蘇千頌跌破眼鏡的詞——追求者。
意思就是,他在追求樓念念!
雖然話沒錯,但是蘇千頌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
“哥,原來你還會追女孩子啊,可是你不是喜歡之言姐姐的嗎?你還沒有回答我,她呢?”
“我跟之言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我對她就像對你一樣。”
“哦……”蘇千頌恍然大悟。
“對了,那你怎麼來米蘭了?是因爲這位樓念念小姐在米蘭的緣故呢,還是你們兩個來米蘭玩。”
這個時間段,容湛抱着個女人來醫院,作爲他的表妹,蘇千頌是真的有一萬個爲什麼要問。
“她在米蘭生活,我是過來找她的,你的問題我的回答到此結束,今晚辛苦你了,去休息吧,這裡我來守着。”
就這樣,容湛又一次強勢地解決了蘇千頌。
“喂……”
“幹嘛。”
“算了算了,我幫她換一瓶新的點滴就走,你等等,幫我一下。”
說完,蘇千頌就準備轉身,容湛攔住了她:“我在米蘭的事情,還有跟念念的情況,你不要跟你媽多說一句,知不知道?”
“知道啦知道啦,看在以前你那麼保護我的份上,我今天就幫你一下!”
蘇千頌離開之後,容湛又回了病房,再一次走到樓念念的病牀前伸手探一探她額頭的溫度。
“容湛……”
見樓念念蠕動了嘴脣,發出了細微的聲音,容湛以爲她這是要醒過來了,連忙俯下身子仔細聽她在說什麼。
“念念,樓念念?”
“容湛……”
這一次,容湛聽清楚了,喊的是自己的名字。
情不自禁地在她額頭上印了一枚輕吻:“我在這裡,我在。”
蘇千頌推開病房看到的就是眼前的這一幕,不得不說,容湛溫柔深情的樣子,真帥氣。
“我剛纔就注意到了,她好像有恐針症。”
容湛驚訝地看着蘇千頌:“還有這種?”
恐慌症恐高症,都知道,唯獨這個恐針症,聽都沒有聽說過。
“就是暈針,看見針就會暈過去,還會害怕打針,嘿嘿,恐針症名字是我給的。怎麼樣?”
“……”
蘇千頌不再搭理容湛,徑直做自己的事情,準備工作完成之後,讓容湛幫忙:“你是按住她也好,抱住她也好,總之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別看她現在這個樣子是睡着了或者說昏迷狀態,意識還是很清醒的。所以你……”
“我知道了。”
很酷的回答。
容湛坐到牀頭,伸手動作輕柔地將樓念念圈進自己的懷裡,另一隻手將把她的頭摁到懷中。
分散意識。
這種事情容湛做得得心應手。
蘇千頌熟練地幫樓念念的手再一次消毒,拔出針頭來,換了一瓶新的點滴之後,再重新紮針。
不知道是不是存在警戒,當針頭剛接近手背的時候,樓念念就抖了一下。容湛連忙鎖緊懷抱,試圖用這樣的方式來讓樓念念分心,不再注意針頭。
蘇千頌看了容湛一眼,嘴角抿了抿,再一次扎針,這一次,順利多了。
_(:з」∠)_
來遲了……還有一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