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山,天符詭族祖地,殘敗的中心廣場之上。
羅鬆盤膝坐在一塊斷碑旁,體內氣血翻滾如浪,就連周身也都大量的血霧氤氳繚繞,看上去就好像一尊沉睡的上古戰神,隨時都有可能甦醒過來。
此刻的羅鬆,在不斷錘鍊自己的肉身,只可惜無論他怎麼運轉功法,精煉體內的氣血之力,也都無法將肉身修爲邁步進氣虛境中期巔峰。
若是換做其他煉體修士,絕對不會爲此而拼命修煉,畢竟羅鬆的肉身突破氣虛境中期修爲,也纔過去四五個月的時間。
這麼短的時間內,一般的煉體修士,基本上都在鞏固剛剛突破的修爲,可羅鬆因爲傳承之地的際遇,以及凝鍊出第二道血光罩的緣故,他的肉身修爲已接氣虛境中期巔峰之境。
可以說只差一步,他就能邁進中期巔峰,這要是讓任何煉體修士知道,恐怕會震驚得下巴都合不上。
羅鬆可不在乎是否剛剛突破,他無論是靈脩修爲還是肉身修爲,他的信念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不斷地積累,如此才能厚積薄發,而不是看修爲突破了多長時間。
畢竟,就算是時間很長在進行突破,也不過是一種積累罷了,只不過那種積累需要時間去一點點的累計,一種溫和性的積累。
而羅鬆的積累不同,可以用霸道去形容也不過爲,因爲無論是他突破修爲,還是凝鍊血光罩,都是以極爲霸烈的方式突破的,如果按照正常的修煉去做,恐怕他現在都還沒有突破到氣虛境。
就在昨天,羅鬆感覺到體內的氣血悸動,肉身修爲隱隱有突破的徵兆,再加上佈置逆向傳送陣有季常一人便足以,羅鬆便索性盤膝坐下,開始嘗試將肉身修爲突破到氣虛境中期巔峰。
一整天的時間下來,他衝擊中期巔峰不下二十次,可沒到臨門一腳的時候,就感覺到氣血不足,肉身強度也只差一絲,這讓他心中不由得惱火起來。
就這麼一連嘗試了二十多次,可無論他怎麼衝關,也都不能破開那道坎兒。
當羅鬆周身的血氣氤氳逐漸消散,融入進他的體內後,他緩緩地睜開雙眼,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臉上流露出失望之色。
“看來還是我太心急了,終究是積累不夠,要突破到巔峰,還得需要一點時間的積累。”
羅鬆沉吟片刻,將混亂的思緒整理了一番之後,這纔回過神來,轉眼看向遠處仍在佈置陣法的季常。
旋即,羅鬆站起身來,他沒有去打攪季常,而是徑直地朝祖地外走去。
三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半,還有一天半的時間,若是逆向傳送陣還沒有構建好,他們要想再次嘗試,就得等一年之後。
就這麼等一年,羅鬆心中是極爲不甘的,但如果最後結果真的是那樣,他也不得不接受現實。
當然,在一切沒有揭曉之前,他是不會選擇輕言放棄,至少在時間還沒到來之前,他要保證季常有一個佈置陣法的安全環境,這也是他朝祖地之外走去的原因。
一方面他是巡視,另一方面則是要看看,他與季常佈下的陣法,是否存在缺漏或是被損毀的地方,他要及時將之修補,才能保證祖地內的安全環境。
走出祖地之後,羅鬆大體巡視了一番,並沒有發現陣法有任何異常,信念轉動之間,接着又流露出釋然之色。
他與季常在來這裡的路上,並沒有遇見很多修士,由此可見,十萬大山所謂的異寶出世之地,與天符詭族的祖地相隔很遠,那些爲了異寶進入十萬大山的修士,自然不會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
再加上如今異寶出世,那些人全都在搜尋或是爭奪異寶,哪裡還有時間跑到這裡來,這讓羅鬆心中不禁親鬆了一口氣。
如此一來,只要季常能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將逆向傳送陣佈置成功,那麼他們就可以隨時激發陣法傳送,也不會在十萬大山內逗留太久。
再三檢查,發現真的沒有什麼異常之後,羅鬆轉身就吵山谷中,也就是天符詭族的祖地內走去。
然而,羅鬆剛走沒幾步,整個人突然一下頓住了。
他猛地一下轉過身,一雙黑眸死死地盯着陣法之外的某個方向,神色凝重異常,因爲他感受到了一股非同尋常的氣息,正朝這邊快速的趕來。
並且,這股氣息令他很熟悉,就好像他之前感受過一般,但無論他怎麼去回憶去聯想,也都想不起來這股略微熟悉的氣息,究竟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感受過。
想不通這些,羅鬆索性不去想。
如果那股急速飛遁而來的氣息,僅僅是路過這裡,那麼一切都是有驚無險的,但若是一開始的目標,便是他與季常所在的天符詭族祖地,那麼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事可想而知。
十幾息過後,當羅鬆擡眼看向某個方向時,其心中也暗道一句......
來了!
他雙手剛準備掐訣,激發四周的陣法之際,卻見那股氣息竟無視他與季常佈置的陣法,一大片灰色霧氣居然從外界瀰漫進來。
這......
當看到灰霧的一瞬間,以及其散發出的氣息,他立馬就明白了過來,爲何這股氣息他有些熟悉,還真的是噴上了‘老熟人’。
不僅是羅鬆,那灰色霧氣瀰漫進來之後,竟詭異地沒有再前進,像是被定格在半空中一樣,與羅鬆遙想而對,場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安靜下去。
顯然,羅鬆發現灰色霧氣的同時,那灰色霧氣亦是看到了羅鬆。
相比於羅鬆的驚訝,那灰色霧氣卻是有些不可思議,如果灰色霧氣有表情的話,絕對會以一種非人的表情看着羅鬆。
時間一點點過去,羅鬆沒有動也沒有說話,那灰色霧氣也同時如此。
雙方之間像是約定好了一般,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就......
“原來是你這團霧氣,我道是誰來此,如此的氣勢洶洶。”羅鬆盯着灰霧冷冷道。
別看他表面上很冷靜,但心中卻開始有些焦急起來,畢竟這詭異灰霧的手段,他之前可是嘗試過的,要不是有金龍魂的存在,他早就死在對方的手中,化作一具沒有鮮血的屍體。
如今在看到這詭異灰霧,他絕不能流露出驚慌之色,否則一旦被對方察覺到,對方絕對會對他趁機下手,到那時候他體內的金龍魂是否會出來,他可不能夠確定,畢竟金龍魂出現與否,根本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了的。
羅鬆可不會將自己的性命,全都賭在不可控的因素上,扯虎皮這種事他雖不經常幹,但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如此,不將詭異灰霧震懾住,他與季常兩人都得死在對方手中。
見到羅鬆的時候,詭異灰霧本就感到震驚,如今羅鬆如此淡定從容,根本沒將它房子眼裡的表現來看,這讓它心中更加驚疑不定了起來。
以詭異灰霧的眼界,自然明白當初那制伏它的金龍魂,絕對不是羅鬆所能控制的,但一想到金龍魂的強大,以及完全剋制它的力量,這讓它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子,少在這裡狐假虎威了,就憑你這點小把戲,莫非還能騙過本尊不成,當真是笑話!”
說話之間,原本定格在半空中的詭異灰霧,猛地一下就如同怒濤般,在半空中不斷翻滾,更是散發出一股驚人心魄的氣息。
不僅是羅鬆這裡,就連身在祖地內的季常,也同樣感受到了這股可怕的氣息,令他渾身不禁顫抖起來。
“這是......”
季常驚駭滿面,他知道在祖地之外,應該來了一尊可怕的存在,否則絕不可能擁有如此驚人的氣勢。
可如今他佈陣正在關鍵時刻,決不能因此而分心,且一想到羅鬆還在外面,他只能選擇相信羅鬆,硬着頭皮繼續佈陣。
山谷之前,詭異灰霧散發出驚天氣勢,令羅鬆面色一緊,可下一刻他又意識到不好。
羅鬆神色間的變化,自然沒有逃過詭異灰霧,在見到羅鬆如此神色之後,它原本還有些顧慮的心,一下子便煙消雲散。
“新賬舊怨,今日本尊就跟你好好算算,哼!”
詭異灰霧中傳出一聲冷哼,跟着漫天灰霧直接朝羅鬆這邊蓋壓而來。
見狀,羅鬆急忙運轉靈力,但卻發現在詭異灰霧驚天的威壓之下,他不僅調動不了體內的靈力,就連身體都被禁錮得不能動彈分毫。
該死!
羅鬆心中暗罵一聲,如此生死存亡的時刻,他也顧不上其他的什麼,盡一切可能集中全部的心神,沉入進識海之中。
下一刻,羅鬆猛地一下睜開雙眼,兩道實質性的金芒,從其雙眼中迸射出。
與此同時,一條金色龍魂從他的天靈中衝出,一下子就將他全身都給護住。
什麼!?
見金色龍魂出現,原本逼迫而來的詭異灰霧,就像老鼠看到貓一樣,那滾滾灰霧急忙地朝後方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