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此時還沒緩過勁兒來,依舊軟綿綿的趴在木三身上。聽到越寒的話,不由奇怪地問道:“哎,他這話什麼意思?”
木三低頭看着自己胯間的凸起,苦笑一聲,努力壓下心頭躥起的慾火,沉聲道:“沒什麼。世子他看咱們這幫人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說句難聽的很正常……”不過,他也許該找個女人泄瀉火了。
小葵想了想,贊同的點點頭:“可不是。其實當初小姐連大將軍是誰都不知道,這姻緣也不是小姐自己求來的。他怎麼能怪罪到小姐頭上呢?再說了,就是沒有小姐,大將軍也會娶別人的。我可不信別的女人會比小姐還對小公子好……”
木三靜靜地聽小葵說完,然後道:“好了,主子的事咱就別私下討論了。還是趕緊走吧,世子怕是等急了!”
小葵撇撇嘴表示不樂意,不過卻沒說什麼,而是乖乖地從木三身上下來,然後跟着越寒留下的侍衛往外走。
木三看着小葵窈窕的身姿,不由嘆息一聲。或許,他該去向小姐提親了!畢竟他如今已經不做暗衛,也有娶妻生子的資格了……
等在門口的越寒見木三這麼久纔出來,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他沒想到,這廝居然還真敢在他的園子裡解決!輕哼一聲,越寒決定,等他回來就讓人把園子給拆了重建。嗯,花花草草也不能放過,都得挖了種新的。誰知道這渾人有沒有在外面辦事?!
帝都街道寬敞,越寒幾人的馬車又都有特殊的標誌。一路上沒人搶道很快就到了煙容郡主府。
小葵率先從馬車裡出來,疾走幾步到門口,對着守門的侍衛大聲喊道:“趕緊進去稟告爺跟郡主夫人,燼王世子來訪!”
守門的侍衛也是個機靈的,聽了小葵的話。自己又探頭看了一腦袋,估計下形勢,然後一溜煙的就往府內跑去。小葵抿嘴笑笑,心裡大讚,好小子!她會記得替他在主子面前美言幾句的。
然後回過身去,小葵恭敬地對着越寒道:“世子請!”
越寒意味不明的看了小葵一眼,便抱着葉睿大踏步地往府裡走。小葵跟在後面小聲嘀咕:“還王府世子呢,連點兒禮數都不懂!”就是她跟木三,還記得送上個拜帖呢~~~
那廂,李雲起正在書房裡聽木二彙報雒城的事。木二說的越多。他的臉色就越難看。聽到最後,他終是下定決心,同意自家娘子的做法。和離!
葉拓那小子居然敢給他閨女臉色看?!府裡竟然還養着個青樓出身的女人,而且還讓她當家做主?!那女人是哪個牌面上的人物,竟然敢不分尊卑佔了主母的院子?!還有那個不安分的側室,就算是青竹給做主納的吧,說到底還是他自己招惹的!
他閨女自小被他捧在手心裡。從沒吃過任何苦頭,委屈自己嫁給他葉拓做繼室也就算了,誰讓他閨女稀罕他呢!可如今竟然差點兒連命都搭上了,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底線!
木二彙報完畢,就恭敬地站在一邊等待後續。他沒保護好小姐,自然是要受罰的。當時在安陽城爺沒罰他。不代表他如今也能逃過去。更何況,他也不想逃避責任!
李雲起沉思片刻,揮手道:“好了。你先下去吧。看在你護着青竹到最後的份上,這次就先記下不罰了!”畢竟扛不住清風散的藥力也不是他們的錯……
木二點頭,簡短的回了一個“是”。然後便打算直接回小姐的院子,守在她身邊。誰知剛打開書房門,就見到一個侍衛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對着他道:“快去通報爺,我有要事稟告!”
木二一愣。還沒開口,李雲起就走了出來。他眉頭微蹙,薄怒道:“何事如此慌張?!”
侍衛見了李雲起,忙躬身行禮,然後急急地道:“爺,那燼王世子來了!懷裡還抱着咱小姐帶回來的那位小公子,屬下看他面色不佳,像是來鬧事的!您快去看看吧!”
李雲起聽了,頓時怒火上涌。輕哼一聲,便甩甩袖子往前廳去了。好小子,爺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先上門了!
木二跟在後面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去湊熱鬧了。如今小姐身邊沒有熟人,他還是去陪着小姐吧!
煙容郡主府,前院正廳。
越寒一身寒氣的坐在下首的首座上,面無表情地往懷裡小人的嘴裡塞着溫熱噴香的點心。心裡卻是不住的跳腳,這個熊孩子!要不是被他氣傻了,他也不至於這麼沒準備的就上門了!要拜帖沒拜帖,要禮物沒禮物!他這是要直接撕破臉啊!
不一會兒,李雲起就過來了。大家還沒扯入正題,越煙容也來了。好嘛,這下熱鬧了。
葉睿一瞅見越煙容,就乖乖地推開他舅舅送到嘴邊的點心。自己拿袖子抹抹嘴角的點心渣子,然後溜到地上,一絲不差的行禮問好:“寶寶見過外祖父、外祖母。外祖父、外祖母萬福金安!”
越煙容看也不看葉睿,只笑吟吟的望着越寒,“喲,乖侄子,這是哪陣風把你給吹到我府上了呀!真是稀客哪!”
越寒看着葉睿那孤單單的身影,不由一陣心疼。他起身將葉睿抱在懷裡,然後直視着越煙容,開口道:“姑母,小侄也不繞圈子,今日正是爲了我這可憐的外甥而來。侄子要爲他,討個公道。”
越煙容面上笑容不變,甚至還帶了幾分好奇,“哦,大侄子你這話姑母就聽不懂了。我這兒不過一個小小的郡主府,又不是衙門,你要討公道怎麼會來我這裡呢?”意味深長的看了越寒一眼,越煙容輕笑道,“姑母久不回帝都,這人脈關係什麼的,可比不上侄子你。怕是,幫不上什麼忙呢!”
越寒眼眸微垂,片刻,他像是拿定了主意,直直地看着越煙容道:“姑母,小侄知道你忙,如此便直說了吧!”然後不待越煙容開口,越寒一大串說辭便出口了。
“按理說,青竹妹妹嫁給葉拓,我們兩家便是親上加親。對於睿兒,青竹妹妹既是姨母,又是孃親。那麼在睿兒的管教問題上,青竹妹妹便該如同親孃一樣……”
“可是,小侄萬萬沒有想到,青竹妹妹竟然是這麼對待睿兒的。睿兒雖不是她親生的,可她就是不看在睿兒是嫡子的份上,也該念着同柔兒的姐妹之情……”
“戲子,那是最低賤的行當。常人尚且不屑一顧,更何況睿兒這般身份。他是大將軍府唯一的男嗣,青竹妹妹的作爲若是傳揚出去,可是連着姑母您的名聲都給毀了……”
“小侄知道,青竹妹妹年紀尚輕,不懂事。可睿兒的嫡子身份非但不會妨礙她,反而還是她坐穩正室的助力……捧殺這種手段,何其惡毒……”
嘩啦嘩啦說了能有小半個時辰,越寒嘴都幹了。不過看着主座的越煙容跟李雲起都不出聲制止,他最初莽撞而來的忐忑心情不但慢慢消退,情緒還高昂了幾分……
直到最後越寒因爲口渴端茶喝水,越煙容纔出聲。
她表情未變,笑容卻冷了幾分。輕輕地敲了敲桌子,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越寒,說道:“你說,我閨女對這小崽子不好,苛待他了?”到底是煙容郡主,話一出口就無比狠毒!
小崽子?!
越寒懵了,然後怒了!剛想拍案而起,就聽越煙容冷笑一聲,“哦,錯了。你的意思不是我閨女對他不好,而是對他的好都是有目的有用機的吧?我閨女心思惡毒,再寵愛這小崽子都是想要毀掉他吧?!”
“砰”的一聲脆響,熱水跟碎瓷片四濺,桌上的茶盞被越煙容給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她冷哼一聲,狠狠地瞪着越寒跟他懷裡的葉睿,“我呸!你昧着良心說話也不怕天打雷劈!你見過裝良善假好心的人,爲了個擋路的孩子把命都賠上的嗎?!要不是你身邊的這個小崽子,青竹她不會一病不起!”
“如果青竹真想毀了他,真是心思惡毒,就該讓他死在大雪山上!而不是爲了他把口糧都省下來!”
頓了頓,越煙容盯着越寒身旁的葉睿,恨恨地道:“該死的人,是他!既然不是親生的,那麼青竹也沒必要爲了這麼個東西把命都豁上!”以前是顧忌着自家閨女,可如今都要和離了,她也沒必要再憋着!如果不是這個孩子,她的寶貝閨女不會落到這個份上,寒毒入體,生育都成了問題!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葉睿看着越煙容冰冷的目光,不由身子一顫,將頭深深埋在越寒懷裡。
越寒拍撫着葉睿的後背,看向越煙容的目光亦是不善起來。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也沒必要再藏着掩着了!“郡主,在睿兒成年之前,我燼王府都不會再將他交到貴千金手裡!一個能將坊市流傳的話本子拿給幼兒看的女人,本世子不放心!”
越煙容眉眼上挑,冷哼一聲,“隨便!”反正她閨女是要和離的人了,日後這孩子的歸屬自然也跟她閨女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