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怕馬上起身,掏出紅包轉移其注意力:“美女,過年好。”
劉小美接過往茶几上一摔:“不誠心,沒誠意,連個禮物都沒有,就給幾張紙。”
張怕說:“不單給你,還有叔叔阿姨的。”說着轉身下樓。
劉小美反應過來:“小同志,想轉移話題?沒門!”
張怕邊往下走邊琢磨一會兒如何哄勸大美女。
劉媽媽在廚房準備菜,張怕堆着一臉笑容走過來:“阿姨。”
劉媽媽笑問:“你這是有事?”跟着說:“上去跟小美呆着吧,那丫頭平時也沒個說話的人,你們好好嘮嘮。”
張怕說是,拿出紅包雙手遞上:“阿姨,我是實在不知道買什麼,只好給個小紅包,別嫌少啊。”
劉媽媽擦擦手,笑着接過紅包,捏開封口看一眼:“呀,一小沓呢,謝謝。”
張怕說:“是我謝謝你的照顧。”
“行了,一家人別說兩家話,上去玩吧。”劉媽媽把紅包放到桌子上。
張怕說:“我去看下叔叔。”轉身去書房。
劉家房子太大,找了倆屋纔看到劉爸爸,門倒是開着,劉爸爸擡頭看向門口,這是早聽到動靜。
“叔叔好。”張怕走進小聲問好。
“你也好。”劉爸爸笑問:“有事兒?”
張怕雙手奉上紅包:“過年紅包,每個人都有,我是實在不知道該買什麼,就偷個懶。”
“謝謝。”劉爸爸接過紅包,笑道:“好久沒人給我紅包了,謝謝你。”
“這是我應該做的。”張怕說:“您繼續看書,我上去了。”
劉爸爸說聲好,張怕轉回樓上。
簡單的一個送紅包的過程,簡單兩句話搞定,不多說廢話。在張怕上樓後,劉媽媽拿着紅包來見劉爸爸,笑問:“怎麼樣?”
“挺好的,沒什麼社會習氣,不說大話,也不會討好人。”劉爸爸說:“除了窮點,沒什麼缺點。”
“能看出人品不?花不花心?”劉媽媽問。
劉爸爸笑道:“你當我是神仙?”跟着說:“你可以直接問,一會兒吃飯的時候直接問。”
劉媽媽說就這麼定了,說着晃晃手裡的紅包,大笑道:“咱也有紅包可以收了。”
不說這對夫妻在說什麼,張怕小心翼翼上樓,小心翼翼坐到劉小美身邊,在劉小美開口說話之前,他搶先轉移話題:“你和陳有道那個電影,確定了麼?”
“沒有。”劉小美說:“如果拍攝的話,會去臺灣一個月,京城一個月,都是大概時間,反正得兩地跑,我在猶豫這個。”
張怕繼續問話:“是在猶豫附小的舞蹈班?”
“還有音樂學院的大課。”劉小美說:“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張怕說:“咱們想做一件事情,首先要談是非,是不是合乎正常的是非觀和道德觀,然後才考慮自己,是不是很想做這件事情。”
劉小美說:“陳有道有誠意,對於一個舞者來說,能跳舞的時間只有那麼多,如果條件允許,我希望能參與到這樣一部影片中。”停了下給自己這句話補充個理由:“不論你學了什麼,學會什麼,要學以致用,要能用上才行。”
“你是更惦記自己的學生?”張怕建議說:“可以請假。”
“怎麼請假?現在有很多家長打電話問年後開課的事情……”話沒說完,電話響起,劉小美接通說上會兒話,放下手機說:“拜年的,家長打電話拜年,再問開課時間。”
張怕恩了一聲:“聽到了。”
劉小美說:“人活一輩子,總要做出各種取捨。”
張怕拉住劉小美的手,輕輕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捏着:“你是想放棄電影?”
“恩。”劉小美說:“我給自己找了那麼多借口,都是不行。”
張怕說:“你和很多很多人都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在這裡,如果換做別的老師,肯定是先拍電影,想着先賺錢先出名,至於上課,當然是以後再說。”
劉小美笑着說話:“謝謝你,幫我堅定了信念。”
張怕說:“這樣的信念我寧可不堅定。”
劉小美說已經晚了,又說:“你掐我手指頭做什麼?”
張怕用一副看白癡的表情看過去:“佔便宜啊。”
劉小美哈哈大笑,伸直兩條長腿:“傻瓜,有好的物件不摸,摸我手。”
張怕說:“你這是發出邀請麼?”
劉小美說做夢,兩條腿盤迴沙發上,問話:“我跳舞還成吧?”
張怕說:“你那不是還成,是必須成,相當成。”
劉小美笑了下,下地去別的房間,很快拿回把吉他:“練練。”
張怕說:“你罰我吧。”
劉小美說:“不罰你,我是想知道,這麼貴的琴,你怎麼捨得放着招灰?”
張怕說:“不捨得,實在是最近亂忙……對了,我在幸福裡買了三間平房,年後拆遷。”
劉小美說:“拆遷房?最快也要兩年三年才能入住,你買那個房子做什麼?”
張怕說:“貪便宜,不過好象沒貪成,把自己折騰進去了。”
劉小美說:“如果價錢不貴,買不買倒是無所謂,反正房子不會白白飛掉。”
張怕說:“就是這樣,到時候把三個房子弄一起,不管是做宿舍還是做買賣,都很方便。”
劉小美笑道:“我是不相信你能做買賣。”
“這是瞧不起我。”張怕說:“我一定要證明給你看,要用事實說話。”
劉小美笑道:“你要用事實證明你確實不會做買賣?”
張怕說:“太不會聊天了,我要看電視。”
劉小美切換到電視的播放模式,遞過來遙控器:“給你。”
今天是大年三十,差不多所有電視臺都在洋溢着喜悅和歡樂,透過電影屏幕傳遞到你身邊,讓每一個看到電視的人都要快樂起來。
換了幾個臺,都是春節晚會和類似春節晚會的節目,張怕說:“好幾年沒看電視,有點不適應。”
劉小美說:“挺好的,這些節目挺好的。”
張怕看她一眼,知道她爲什麼這麼說。
網上很多人說自己好多年不看電視,也是好多年不看春晚。其實,真的說明不了什麼?
在很多人的心裡,春晚不僅僅是春晚,它是心靈的慰藉使者。
過年時,如果你獨在異鄉爲異客,會格外喜歡看春晚。好象全天下的人都在陪你過年一樣,聲音開到很大,聽着很熱鬧,讓電視裡的鞭炮聲和慶祝聲音響滿房間。
劉小美一個人在美國呆了很長時間,對春晚當然有不一樣的感情。很多去國外生活的人,多會有類似感覺。
張怕沒去國外,在外地生活也一樣有這種感覺。
過年了,別人家是熱熱鬧鬧,他一個人看天棚發呆,只有寒冷陪伴?
張怕喜歡看春晚,不是看節目有多精彩,是看曾經的自己有多麼孤單。
於是,放下遙控器,兩個人靜靜依偎着看電視,看電視上的歡笑和熱鬧,有許多鞭炮聲,有許多喜慶歌曲,有許多恭喜話語……
一直看到劉媽媽喊他倆吃飯,倆人在起身下樓。
走樓梯的時候,劉小美說:“要是一輩子能像剛纔那樣坐着,該多好?”
張怕說:“休想!想白吃飽不幹活?那是不可能的。”
劉小美就笑,笑着說聲站好了,他去到張怕身後輕輕一跳,喊聲:“駕。”張怕便是揹着她下樓。
飯菜擺在客廳,大電視上同樣放着喜慶節目,劉爸爸開了瓶紅酒,邊倒酒邊說:“紅的喜慶。”
劉媽媽端過來一盤紅辣椒:“給你喜慶。”
劉爸爸說:“你是想要成神麼?紅酒陪紅辣椒?”
他倆說着話,看到張怕揹着劉小美出現眼前,劉媽媽伸大拇指說:“好樣的,你就要一輩子這樣欺壓小張,他將是你一輩子的長工。”
劉爸爸看上一眼,笑着打招呼:“坐這。”跟着問話:“紅酒能喝吧?”
“能。”張怕回道。
劉爸爸說:“就不醒酒了,在我們家,所有的餐飲文化都等同於無,什麼口感什麼味道,反正我是感覺不出來,何必瞎折騰。”
張怕說:“我也喝不出來。”想起上次跟老劉談話,人家說喝茶就是喝茶,堅決不肯喝功夫茶浪費時間,心說老劉同志那是絕對的真有個性。
老劉說:“知道雙盲實驗吧?不是貶低某些人,很多人是真的品不出差別。”
張怕回聲知道,問劉小美:“你在美國呆過,醒過的紅酒和沒醒過的紅酒,有差別麼?”
劉小美說:“問錯人了,我在美國不喝酒。”
劉媽媽又端上來兩道菜,坐下後說:“開吃。”
張怕馬上端酒杯站起來,大聲祝屋裡所有人都健康快樂,再是感謝收留自己在家裡過年,一口乾掉杯中酒。
劉爸劉媽陪上這一杯,跟着說:“別敬酒了,這麼客套顯得生分,這裡是你自己家,你在家裡啥樣,在這還啥樣,吃。”
然後就是吃唄,邊看電視邊說話,倒真像是一家四口。
飯後上樓稍稍呆會兒,再關電視下樓,一家四口重新坐到一起,看春晚。
劉媽媽的興致很高,邊看邊評論節目,遇到舞蹈節目時更要說上許多,說着這個領舞不如我家小美,整個舞蹈編排也應該請我家小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