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一聽這話心中不由的一陣後怕，尤其是那危及性命一句真是讓若水嚇出了一身冷汗，彷彿自己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似的，那恐懼和慌亂無法言說卻真實存在。
“那你爲什麼還學？”若水大聲的質問道，捂着胸口，若水感覺着自己的心跳的很快，話語中也有些惱怒，爲什麼，赫連雲飛爲什麼要如此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他難道不知道生命只有一次嗎？他難道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許多人，是關心他的，是愛護他的、是牽掛他的？這些難道他都不知道嗎？
赫連雲飛望着若水氣惱的模樣，伸手劃過她因爲氣惱而鼓得漲漲的臉頰，脣畔的笑沒有達到眼底，他眼中是一片波濤洶涌。
“你爲什麼這樣明知危險還要故意而爲？”看着赫連雲飛沉默若水再次質問道，小臉蛋上滿滿的都是質問和擔心，當然這一切若水都沒有注意到，此刻若水只是知道赫連雲飛爲什麼要如此做一件不合算的事，他不是一向很會算計嗎？還有什麼事情值得他拿命來換？
若水小手緊緊地扒着赫連雲飛的衣領，若水的突然舉動讓赫連雲飛臉上的笑變得有些牽強，“一定要知道嗎？”到最後在若水的迫視下赫連雲飛飄出這樣一句近乎多此一舉的話。
若水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就這一刻，赫連雲飛臉上的笑意隱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滲到了骨子裡的傷和痛，這樣的轉變讓若水有些措手不及，只是若水還來不及說什麼安慰的話，赫連雲飛就開口道，“學讀心術是爲了保命，哪怕是有生命危險我也必須學，以爲只有這樣我才能看得見那些想要害我而又掩飾的極好的人的破綻，因爲語言可以騙人，行動可以騙人可眼神和心是騙不了人的，這一切若水你明白嗎？”赫連雲飛一字一頓的說道，俊逸的臉上閃過一絲極爲隱忍的恐懼和壓抑的很深的無助。
此刻的他……他就如同最無助的孩童一般，最容易受傷可卻又不得不面對這些傷害。
“保命？爲了保命。”若水默默地念着，心中被深深地撞擊了一下，慢慢的心中一陣陣的疼痛如潮水一般涌上來包圍了一顆心，看着那雙如星辰般燦爛的眼眸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這一刻心真的好疼，好疼、若水隱隱感覺自己都有點呼不過氣了。
平復了一下心中的起伏，若水鬆開了手，低着頭不敢再看赫連雲飛的眼睛。
“爲什麼我總是看到不一樣的你呢？”若水喃喃低語，心中一絲莫名的的悸動閃的很快，此刻若水想的是自己一定要讓他快樂的過好接下來的每一天。
“因爲你是我最親近的人。”柔柔的話語如同清風拂面，卻心疼的讓人落淚。
“你……”若水心頭一痛說出的話帶上了些許哽咽，“爲什麼要這樣呢？爲什麼對我這麼好？”擡頭看着面前的赫連雲飛臉上淡淡的寵溺的笑，若水不由得感覺到溫暖，他是這樣的優秀跟他站在一起會莫名的沉醉在他的眼神、他的笑容中……
“讓我走進你的心裡好嗎？”赫連雲飛看着若水很認真的問道，手指輕輕的劃過若水的臉頰爲她擦去那滑落的淚珠，輕輕柔柔的動作擊的若水好像感覺觸電了一般。
“我……”若水還來不及拒絕或是表示，赫連雲飛就又說道，“答應我好嗎？若水。”他的眼眸如同兩顆磁石一般會把人牢牢地吸引住了，若水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慢慢的開始分析現在的情況。
他此刻是頂着一個病秧子名頭過日子，可如果有朝一日，他要是卸下僞裝，他能一如往昔的接受自己嗎？他現在的言語還都能作數嗎？此刻自己是有着絕世容顏，可自己真的要用這個才能確保他的愛嗎？難道自己也只能做一個以色侍君的女子嗎？想到這樣的結果，若水心中的驕傲讓若水無法低頭，如果是這樣愛我慕容若水寧可不愛！
“對不起，王爺，若水不能……不能接受你的要求。”
“爲什麼？”赫連雲飛難以置信的看着若水，臉上的笑意頓時凝結在了那兒，一把揪了過若水把她緊緊地圈在懷中，惹得若水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好痛，他手是鐵環嗎，都快被他勒死了。
“爲什麼要拒絕我？”若水清晰地聽到了赫連雲飛的磨牙聲，那咬牙切齒的神情讓若水覺得有些怕，這幾個字他如同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一字一頓帶着失落帶着難以置信還有一種莫名的憤怒。
“天家無真愛，王爺你有宏圖偉業，若水……若水不能奢求您能如何，也不敢奢求您能如何。”深吸了一口氣這句話若水終於還是完整的表達了出來，看着那雙帶着疾風驟雨的眼眸，若水隱隱的有些芒刺在背的錯覺。
“不，若水，我不是那種薄情人，既然我說得出就一定做得道，若水請你相信我！相信我好嗎？剛纔的話我絕沒有半分玩笑，現在如此以後也一樣的，今生今世至死不渝。”赫連雲飛看着若水的眼睛回答的萬分慎重，雖然手下的力道很重，可赫連雲飛的眼眸卻如同汪了一湖春水，柔的讓人不忍心忤逆他。
若水掙扎了一下卻掙不脫赫連雲飛的鉗制，若水低着赫連雲飛聲音輕輕的說道，“世界上變數太多了，不要輕易許諾可好？就像當年父皇和洛貴妃不也是海誓山盟至死不渝？他們……”一句肯定的話卻被若水說的有些語氣不足，驀然想起師傅那一臉無悔的模樣，想想靈帝維護赫連雲飛的模樣，若水覺得自己的話無端的失去了說服力，如果不是情深怎麼會有這些舉動？情之一字最難言說卻也最爲綺麗，唉……情之一字苦斷腸，還未愛上就已經煩惱連連了……
“若水，你胡說，父皇是愛着母妃的，他的心從來沒有變過，從來沒有，我知道的父皇心中除了母妃沒有第二人了，所以你不能用這個來拒絕我，誰說天家無真愛的？若水給我個機會好嗎？”赫連雲飛的聲音除了帶着可以俘獲人心的柔情外還有一絲絲焦急和惶恐。
這樣的聲音聽得若水心中一陣陣歉疚，拒絕這樣一個人真的是很痛苦，若水深吸了一口氣，再次說道，“可洛貴妃最後怎麼樣了，最後王爺你有如何了？難道王爺希望若水日後也陷入這樣的境地嗎？也讓我們的孩子如同您一般活的如此隱忍如此辛苦？這就是王爺您的愛嗎？”
話落，若水看着赫連雲飛的眼眸中鋪天蓋地的涌動着傷痛無助各種各樣讓人看了心酸不已的情緒，有那麼一刻若水恨自己爲什麼要說的這樣的重，師傅跟靈帝的事那是兩廂情願的呀，可此刻自己卻拿着他們的事來逼迫赫連雲飛放手，這無疑對他是深深……深深的傷痛呀，若水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卑鄙，竟然會用着別人心中最不願意被提起的傷痛來傷人，難道自己不想被傷害就一定要傷人嗎？
若水看着赫連雲飛終於是忍不住低低的說了一聲，“王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害怕洛貴妃的事……”
“若水，不，你不能用這個理由拒絕我，若水爲什麼不敢正視你自己的心？爲什麼？爲什麼要拿着母妃做藉口？你難道要逼我放手就一再的提起的傷痛？你難道就忍心這樣一次次用我最不願意被提起的傷痛來傷害我嗎？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愛我嗎？不愛到要這樣來傷害我嗎？若水，你真的如此狠心嗎？”
聽着赫連雲飛的質問，看着他犀利的眼神，若水忽然感覺自己好卑鄙，是啊，自己是膽怯的，可那關他什麼事，自己怎麼還可以用他的傷痛再次傷害他？
心中羞愧不已，低頭時若水錯過了赫連雲飛眼中的一片冷然，若水你究竟要什麼時候纔可以對我打開心扉，而不是要我利用你的一點點愧疚來一點點的讓你接受我？赫連雲飛苦笑，眼中的波濤隱藏在那期待的目光之下若水竟然一絲半點都沒察覺出來。
遲疑了很久兩人都沒有說話，再擡頭時不知爲什麼若水感覺自己突然不想對他說謊了，是自己是對赫連雲飛動心了，可自己心中就算有他的痕跡又如何，天家終究是不同於普通人家，就算赫連雲飛一片真心又如何，成就宏圖霸業的帝王哪一個不是後宮三千，心心念念一人的帝王又有幾個不是亡國之君，自己既然愛他又怎麼能看着他爲了自己而墮落成爲那爲千夫所指之輩？
心中一涼，若水擡頭看着赫連雲飛狠了狠心還是搖了搖頭。不是不想答應他，只是世界上困難太多，這樣曠古爍今的愛戀必定阻礙重重，自己又何德何能能得到他的全部，能要求他能夠堅守不變？
“你我之間牽扯太多，王爺不要忘了，自古帝王不是不能愛而是不能有愛。”一字一頓話落，若水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樣，自己生生的用語言在自己和赫連雲飛之間劃開了一條鴻溝，生生的扼殺了一段原本有機會發展的戀情，慕容若水你好懦弱！心底忽然涌上這樣一句話，疼的讓人落淚，痛的無法呼吸，這一切的一切若水都以爲掩藏的很好，可她卻不知道在心動的那一刻就已然沒有出局的可能了。
“不，若水不要拒絕我，你爲什麼一定要如此決絕，一個機會都不給我？你就斷定我跟他們一樣嗎？”赫連雲飛急切地說道，使勁的搖晃着若水的肩膀，若水不敢開口迴應他，若水怕自己如果一旦開口，就真的會經不住赫連雲飛言語的誘惑，已經說不出謊話，再不能說出贊同的話了，要不然自己的一番苦心不就白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