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愛與痛的邊緣

戀愛中的女人最美。萬朝暉臉上綻放着甜蜜的笑容,爲了更好的適應幼兒園的工作,早日從實習的崗位上轉爲合同制工作人員,再一步步等機會轉爲正式編制,萬朝暉向李老師主動要求,和年輕的小劉老師一同隨車接送孩子們上下學,以正式工作人員的職責來要求自己,李老師喜歡勤勞的人,欣然答應了。萬朝暉發現李老師不僅在小班起負責人的作用,即便在園長面前,說話也有幾分分量,爲此,萬朝暉還是適當的拍她的馬屁,甚至聽說她剛剛添了外孫女,所以特意將以前在h公司私留的高檔嬰用圍兜、棉襪和浴巾等送給了李老師,這些在市面上,可都是上等貨,李老師非常高興,對萬朝暉更是手把手的教傳授幼兒教學經驗。

年輕的小劉老師是外地女孩,剛剛中專幼師畢業,找關係進的中科遠幼兒園工作,除了授課教學,擔當了接送孩子上學的工作,按照幼兒園的要求得早上七點鐘隨車去接孩子,於是她在幼兒園的職工宿舍暫居。萬朝暉不習慣住宿舍,所以她得早早起牀趕來幼兒園,好在她一直挺勤奮的。

萬朝暉所在的小班,共有二十八名孩子,其中有十八個孩子每天需要接送,第一天早上,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萬朝暉隨小劉一起將這些小傢伙接到幼兒園,一路上感覺他們這些小傢伙還算乖巧,挺聽話的,心想這份工作還算輕鬆。可是到了下午送他們回去的時候,萬朝暉算是見識這幫三歲多孩子的心竅。車子一開動,幾個膽大的男孩開始嘰嘰咋咋說個不停,不光如此,他們在車上亂蹦亂跳,甚至把車窗拉開,將小腦袋探出去東張西望,嚇的小劉老師和萬朝暉一震心慌。這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那可不是好玩的,年輕的小劉老師立刻大聲斥責,接着就聽到了嚎啕大哭的聲音,連鎖反應,一下子波及到好一個孩子,心煩意亂的小劉老師無奈,只得用更大的聲音,試圖震住他們,哪裡知道。遭來的是更大的嚎啕哭聲。這下小劉老師沒辦法了。一旁的萬朝暉也看傻了眼。

正在這時,前面負責接送孩子多年的老司機輕描淡寫的笑着說話了:“你們別看這些孩子小,只有三歲多,心竅多着呢。去幼兒園上學的路上,他們表現得乖乖的,那是因爲他們知道,如果在車上調皮搗蛋,待會兒去了幼兒園肯定會被老師批評、罰站的,但是放學回家,他們就敢大方示威的玩鬧調皮了,老師如果對他們吼叫,他們就會這般嚎啕大哭。待會兒來接他們的多半的爺爺奶奶,心疼孫兒孫女不得了,見他們的小臉蛋上掛着眼淚,再聽他們那小嘴巴唧唧歪歪的告翻狀,改天幼兒園園長那裡就炸開了鍋。盡是些投訴的家長們,多半以爺爺奶奶們見多,現在幼兒園的工作也不好做了,孩子在學校有點磕了,碰傷了,生病感冒什麼的,都怪罪到老師身上啦……你們倆丫頭經驗不足,太嫩了,這會兒,最好別大聲吼叫了,會適得其反的,他們哭得聲音會更大的,想個法,轉移他們的視線,讓他們別哭了!”

萬朝暉一聽老司機的指點迷精,一下子領悟過來了,看來她低估了眼前這幫看視單純,其實已經或多或少感染成年人惡習的小傢伙們,她靈機一動的想到包裡放着的白雪公主和幾個小矮人的布娃娃,是今天中午逛街買的,覺得挺好玩的,準備買來送給表姐的女兒的,於是趕緊拿出來:“小朋友,你們看這是什麼?”萬朝暉將布娃娃主要對着沒有哭泣的幾個還算乖巧的女孩子。

“白雪公主!小矮人!”

“哇,你們好棒啊,一下子就猜到是白雪公主和小矮人,那你們知道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故事嗎?”

“知道……不知道……”,頓時,嘰嘰咋咋的聲音又開始了,好在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萬朝暉手中的白雪公主身上,就連那幾個嚎啕大哭的調皮鬼,也停止了哭泣,掛着眼淚好奇的盯着萬朝暉及她手中的布娃娃。

萬朝暉開始繪聲繪色的給車上的孩子們講《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故事,小劉老師乘機拿出餐巾紙給那幾個掛着眼淚的孩子們拭去淚水。

這一天,萬朝暉感覺到的不是疲憊和累,是這麼一點點大小的孩子,都已經染上了大人的惡習,原來她還以爲像中科院這樣的知識分子氛圍裡的人,在教育孩子方面會有比較嚴厲的家教的,看來,是她想簡單了,目睹那一位位有知識涵養的爺爺奶奶們,在調皮搗蛋的孫子孫女面前,過多的還是寵愛和縱容。

接下來的兩天,萬朝暉在課堂上,纔算真正領教了這幫孩子們形成的一個小社會團體氛圍,告狀、打架、張強好鬥、幸災樂禍、惹是生非樣樣俱全,一向不喜歡懲罰的萬朝暉看到那些調皮搗蛋的孩子被罰站半個小時,也不好評論對錯了。不過她受不了小劉老師不尊重孩子的不當行爲,班上最小的一位兩歲半的孩子尿溼牀被,她不耐煩的斥責導致孩子大聲哭鬧,於是小劉老師將包裡的口紅拿出來,在小孩的臉上胡亂的塗抹,惹來旁邊的其他孩子轟然大笑,結果這小孩在驚恐害羞中,哭得更加厲害。

一旁的李老師畢竟上了年齡,精力有限,她在一旁喝着水,懶得理睬。萬朝暉覺得小劉老師的行爲對孩子造成了嚴重的心理傷害,她很想上前阻攔,但是她沒有,一旦她阻止了,就意味着和李老師、小劉老師發生衝突,後面的日子,是必會遭到他們的排擠,萬朝暉爲了減少自己的麻煩,忍住了,可是內心很難受,爲了這些孩子們。

另一件更可笑的事,另萬朝暉更加難受。她來班上實習一個星期了,總是看是一個模樣俊俏的小男孩子獨自坐在最後的角落裡,這天中午,又到了吃飯的時候,萬朝暉幫助保育員和小劉老師,爲每一位孩子打好飯菜。一邊吃的時候,一邊詢問:“小劉,那個角落坐着的孩子是怎麼回事啊?我看見他總是一個人,也不和班上的孩子一起吃飯、玩耍!”

“他啊,他是我們班上的特保兒!”小劉衝口而出。

“特保兒?這個班上的孩子不都是特保兒嗎?你什麼意思啊?”萬朝暉好奇的繼續問道。

“是這樣的,這個男孩家裡是經營電動車的經銷商,她媽媽仗着有錢,找關係進入我們幼兒園來,說是中科院的教學質量好!可是進來以後,小孩子在一起玩。難免瘋鬧。不小心磕着碰着。是常有的事,她媽媽看見自己的兒子膝蓋擦傷了,硬是怪我們老師沒有照顧他兒子,到園長那兒狠狠批了我們一頓……李老師沒有辦法。索性出注意,讓她兒子一個人坐一張桌子,一個人吃飯,小朋友們玩遊戲的時候,也讓這孩子站在一旁觀看,免得又出什麼意外,遭她媽媽投訴!你可以去問問這孩子,他自己都說非常恨他媽媽,回家總是不讓他出去和小朋友們玩。你知道嗎,他才三歲啊!”

“原來是這麼回事!”萬朝暉若有所思的說着。她忍不住看着角落裡的那個俊俏的小男孩,他那大大的眼睛裡,少了童年孩子們特有的活潑閃亮的眼神,小小年紀。就透着一股憂鬱,看得讓萬朝暉心寒。她很想向李老師提出建議,允許小男孩加入到所有朋友們的遊戲活動中,可是面對那些無法預知的意外,萬朝暉也猶豫了,世界上怎麼有這樣的年輕媽媽,怎麼這麼不懂孩子的心啊!

漸漸的,萬朝暉在幼兒園裡看着眼前這些可愛的孩子們,心理多了一份說不出的苦楚,她已經不由自主的預料到他們的將來,一個個性格被扭曲的身影,萬朝暉很想幫助他們,用h公司學到的新的方式教育他們,陪他們玩,做遊戲,但是她有能力改變孩子們的父母爺爺奶奶們的成人想法嗎?想到這些,萬朝暉心理很鬱悶,很不開心。

心情的鬱悶和壓抑,令萬朝暉不知不覺沒有像往日那般經常給韓彬短信,她不想把自己的不快樂情緒帶給韓彬。爲了讓他有安全感,萬朝暉退到了幼兒園這份穩定而單純的工作崗位上,她自以爲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選擇,沒有料到這份工作會令她如此的不開心,內心強烈的反抗革新思緒時常左右着她,但是現實情況又令她深深明白是不可以莽撞行事的,所以內心非常壓抑,她很想盡可能的去救這些孩子們,不想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將來走自己曾經走過的路。

另一邊,聽到韓彬在電話裡中氣十足的和她交代:“我在外地出差,明天就回來了!”萬朝暉令自己擠出一絲微笑,柔和的對韓彬說道:“你自己注意,照顧好自己!”倆個人儼然一對小夫妻般,相互交流着,這種感覺確實很溫馨,令萬朝暉好生眷念,她明白韓彬很滿意她的現狀,就希望她做份單純的事,一心一意愛他就好了。

萬朝暉內心承受着兩股感情的夾磨,她越來越覺得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快樂,她是得到了韓彬的愛,照此下去,他們會理所當然的結婚,可是她卻工作在失去良知、失去自我的落後環境氛圍中,看到身邊那一個個純真的孩子,不禁令她也會想到自己和韓彬將來的孩子,韓彬的母親那麼強勢,老公和兒子都無法達到她的滿意,她是必會在教育孫輩上大大幹預的……萬朝暉不敢深想,她陷入了矛盾糾結之中,她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幼兒園工作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她不知道一旦自己放棄了這份工作,韓彬會有什麼感想?他們的感情會如何發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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