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顏,陸小顏。”池昕澤慌了,“你說句話,哪怕是咬我,罵我也好啊,你別這樣。”
“你別嚇我啊,小顏!”
“你說句話,陸小顏!”池昕澤慌亂得不像樣子,而陸小顏在他的晃動之下,眼珠子終於轉了轉。
池昕澤驚喜:“陸小顏?”
陸小顏笑了笑:“你說你愛我?”
“陸小顏,其實這些事我早就想告訴你的,可就是說不出口,對不起,小顏。你原諒我吧!”池昕澤從來沒有向一個人這麼妥協過,而現在面對陸小顏,他根本什麼都顧忌不了,脫口而出的都是軟軟的話。
“你愛我,我怎麼就不知道?”陸小顏嘲諷地問。
“小顏,對不起!”此刻,池昕澤才發現自己的言語是這麼蒼白,除了說對不起,他什麼都說不了。
“我媽媽害死了你的親人,你還愛我?你騙誰呢?誰信呢?”
“陸小顏……”
“既然現在都已經真相大白了,你爲什麼還要演戲呢?不過,池昕澤,你可能不知道,你利用傷害我來報復陸淑芬這一步是走錯了。”
看着池昕澤有些錯愕的表情,陸小顏感覺心中一陣快意。
她脣角嘲諷的笑意更深:“因爲,對於陸淑芬來說,我這個女兒在她心中的分量還不及錢的萬分之一。”
池昕澤張了張嘴,可還是說不出什麼。
“所以,你失算了,池總!”陸小顏從他懷裡站起來,指着外面,“你出去吧。”
“小顏,你這樣我不放心。”
“你放心好了。”陸小顏仰起臉,吸着鼻子,用力說,“我不會想不開的,因爲,爲了你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
池昕澤臉色一變。
“明天……”陸小顏繼續說,“我會離開這裡……”
“陸淑芬還在醫院裡。”池昕澤再度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嘶啞。
陸小顏背過身子去,低頭說:“你要報復她,沒有人能阻擋,你們之間的仇恨,總該有一個解決的辦法,不是嗎?”
她轉身,淚眼迷濛:“我能有什麼辦法嗎?”
“你真的打算不管她了嗎?”
“我管得了嗎?”陸小顏指着自己,哽咽着說,“我陸小顏在你的眼裡,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池昕澤心痛到了極點,一把抱住她:“你是我池昕澤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他說的用力而又低沉。
陸小顏卻是嗤之以鼻,她又一把推開他:“是,是最重要的棋子吧?不過,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是根本沒有價值的。”
池昕澤很受傷地看着她。
陸小顏想了想,說:“明天,你能跟我去趟醫院嗎?”
“嗯?”
“找醫生談談,我媽媽的病情到底怎麼樣,看能不能出院。”
池昕澤點點頭:“好。”
“謝謝!”陸小顏冷冰冰地說,她又轉身,冰冷的背影對着他。
“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先休息,明天見。”池昕澤慢慢地往門口退,陸小顏始終沒有回頭,他失望地帶上門。
門一關上,陸小顏頓時崩潰,一頭栽進被窩裡,壓抑地哭了出來。
池昕澤聽到房內壓抑的哭聲,他的雙手握着拳,用力地攥緊了,渾身緊繃着,整個人也是剋制到了極點,最終,他還是機械地轉身,緩緩地走向書房。
心,如此之痛。
身體,如此沉重。
第二天一大早,陸小顏就打開了門,池昕澤卻比她更早,已經守在她臥房門口了。
看着她推着行李箱,他眼神一黯。
一路上,氣氛很沉重。
陸小顏想起她出門的時候,池布天躲在樓梯口怯怯地看着她,心裡也是難受。他只不過是個孩子,可是卻要因爲他們大人之間的事,承受一些完全沒有必要的擔憂跟愧疚。
池昕澤也不知道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還是恰巧就跟她想到一處去了。
他咳了一下,說:“布布他,很難過。”
“我無心傷他的,幫我跟他說對不起。”陸小顏說。
“不,你沒有做錯什麼,錯的是我。”池昕澤說,“你……能……”
猛然間,車又停了下來。
兩人都齊齊朝着窗外望去,原來是有輛摩托車從旁邊強行插道,然後司機沒辦法只好急剎車了。
“不好意思啊,池先生!”司機急忙道歉。
池昕澤皺着眉,擺擺手:“開吧。”
轉身,問陸小顏:“你沒事吧?剛纔有沒有被嚇到?”
“沒有。”除此之外,陸小顏沒有其他的話說,人也依舊扭着頭看着窗外。
池昕澤想要說的話,又硬生生吞回肚子裡。
早就想到會面臨這樣的局面,昨晚,他想了一夜,當然可以強制把她留下,可是,她的心呢?再也不會爲他開放了啊。
到了醫院,池昕澤先開了車門,繞過車身要去幫陸小顏開車門,可是,陸小顏已經直接開了車門,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就往裡走。
池昕澤有些尷尬,不過他還是脫下身上的外套,微笑着要幫她披上。
陸小顏不等他靠近,人已經快步離開了。
池昕澤人停滯在原地,好幾十秒後,纔跟了上去。
陸小顏推開病房門,陸淑芬問:“你來了?”
“我有事要跟她說,阿姨,請你出去一下好嗎?”陸小顏面無表情地說。
護工趕緊開門,池昕澤剛巧站在門口,護工戰戰兢兢地叫了一聲:“池先生。”
陸小顏頭也不回,說:“我要單獨跟她談一會兒,好嗎?”
“好。”池昕澤說着,幫她們把門帶上。
陸淑芬一雙眼轉來轉去的,她感覺到兩人之間的異常,不過她沒有主動問,坐在那邊,靜等着陸小顏開口。
陸小顏就站在那兒,神色冷淡:“等一下,醫院裡的醫生會再一次給你會診,如果你身體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就出院。”
陸淑芬一喜:“真的嗎?”
很快的,她又皺眉:“不是……陸小顏,你今天有點不對勁,發生什麼事了嗎?你跟池昕澤吵架了?”
陸小顏不答,繼續說自己的:“出院之後,我們要離開這裡。”
陸淑芬訕訕地笑:“那肯定啊,出院了誰還留在這裡?傻了吧?”
“離開濱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