羈景安擰緊眉頭,四處掃視,“住這麼偏僻的地方,兩個歹徒是什麼人?”
“給王梓曜那邊發了照片過去,他給了信息過來,這兩人身上揹負了好幾條人命,是窮兇極惡的歹徒,也不知道是哪頭派來的人。”談到正事,倪威那張桃花俊臉不再嬉皮笑臉,而是鄭重其事的表情,看向羈景安說道,“這種狡詐下流的手段,與那個老熟人的手段差不了多少,你說會不會是那個人還沒死?”
“沒有證據證明他還活着,就當他死了。”羈景安聞言繃直了身軀,腳步倏然一頓,停了會兒,才冷冷開口。
倪威嗯了一句,頭也不回繼續走在前頭帶路。
羈景安緩了緩僵硬的身體,邁步跟在倪威的身後。
走到巷子的最深處,倪威回頭朝羈景安打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小聲說道,“看到沒有,就在最裡面那座一層的平房,我監視了好幾天,這兩個歹徒都是白天睡覺,半夜三更纔出沒,行蹤不定。應該是剛得手了一筆錢,每個晚上都購買了大量的食品放進屋子裡,大概是爲了躲避風頭。”
怎麼得到一筆錢的,羈景安心裡有數。
兩個歹徒一開始扮裝成女人,在希而頓酒店訂了一間房,尋找到機會把方同帶給夜羽凡吃的藥物掉包後,爲了迷惑視線,一前一後裝成陌生人先後離開了。
如果不是倪威查找到一點蜘絲馬跡,看出歹徒不是真正的女人,只怕還要耽誤更多的時間。
到時候,兩個歹徒躲過了風頭逃離此處,茫茫人海中再去緝拿,耗費大把的人工金錢時間還是小事,更關鍵的是,線索一段,要追查幕後真兇就會難上加難。
想到這裡,羈景安俊臉冷厲如刃,朝倪威冷冷瞥了眼,對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從後腰一摸,掏出兩把槍,遞過來一把。
羈景安探手把槍接在手中,側了側臉,和倪威一左一右,堵住了門的兩邊。
“瞧我的。”
倪威大吼一聲,屏息運氣,伸出右腿一腳踹向木板的房門。
砰地一聲!
木門應聲而倒。
羈景安右手端着手槍,矯健地掠了進去,把裡面迅速地觀察了一遍,空空蕩蕩的一房一廳裡,空無一人,但鼻端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臭味。
倪威跟着衝了進去,轉了轉頭,四處掃視,也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人,不由一愣,“不應該啊!景安,我下面的人明明盯了一整天,按道理,這兩個歹徒今天根本就沒出門,人呢?”
“來晚了,已經死了。”羈景安勾脣冷笑。
倪威桃花眼沮喪地眨了眨,很出乎意料,“不太可能吧?今天這座平房沒有看到人出,也沒有看到人進。”
“有股血腥味,而且,牆壁上這灘紅色是血跡。”羈景安收起手槍,冷厲的眸子一寸一寸掃視這棟大概三四十平米的房子,走到牀邊的牆壁上,目光定在米粒大小的血痕上面,眸光狠戾冰寒。
不出意外,兩個歹徒應該變成了兩具僵硬的屍體,已經被幕後之主給殺人滅口了。
щщщ★ TTκan★ C ○
“靠,死了屍體放在哪裡?總不可能化成灰了吧。”倪威重重一拳砸在牆上,震得屋頂上的灰塵撲簌簌往下掉落,很快,房間裡瀰漫一股嗆人的塵土味道。
羈景安眉眼沒動,冷冷勾脣,“應該有後門,或者有暗門。”
這麼濃厚的血腥味,說明人死後並沒有把屍體搬走,或者另一個可能,倪威下面的人監視得太嚴密,還來不及搬走。
這話讓倪威愣住了。
辛辛苦苦排查線索,才找到兩個歹徒的落腳點,來不及找羈景安邀功,一個小疏忽之下,就讓人鑽了空子,歹徒直接被滅了口。
倪威抽動鼻子,用力嗅了嗅,也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才垂頭喪氣道,“景安,實在對不住,這事被我給辦砸了。”
羈景安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盒和打火機,點上一根菸深深吸了口後,冷眸銳利眯着,“看來幕後的人是個很難對付的角色。”
倪威走上前,也蹭了一根菸點上,吞雲駕霧後,愁眉問道,“就這麼點位置,該看的都看了,能藏到哪裡去?”
“屋頂。”
羈景安冷冷地笑,凌冽的薄脣緊緊抿着,把抽完的菸蒂扔進垃圾桶裡後,從倪威身後的工具箱裡取出白色手套戴上,疾步朝門外走去。
“你怎麼知道的?”倪威疑惑得很,跟在羈景安身後,邊走邊問。
“你一拳打在牆壁上的時候,隨着灰塵掉落的,還有一滴鮮血。”羈景安淡淡給了答覆。
平房上面不是用水泥抹的,而是類似於鄉下老舊的那種蓋瓦片的房子。
所以,在重力的作用下,會有鮮血從上面滴落下來。
房子外圍有一圈一人多高的圍牆,倪威半信半疑,一躍而起,跳上了圍牆,擡頭朝屋頂看過去,視線所及之處,正是兩具冷硬如木頭樁子的屍體,驚訝的合不攏嘴,“景安,他們真的死了,目測已經死了半個小時左右,你的推測完全正確。”
天寒地凍,又飄着雪,如果死了超過一個小時,身體裡的血液早就凍成血條,根本流動不了。
羈景安眸色隱晦不明,三步並作兩步,飛身上了圍牆,跟着一腳跨上了屋頂,伸出戴着白手套的長指在死去歹徒的身上翻了翻。
沒發現有價值的東西。
倪威見狀,小心踩着瓦片走過去,也跟着蹲下身四處瞅了瞅,看見一個歹徒的手裡緊緊握掌成拳,驚訝地叫道,“咦,他好像抓了什麼東西,我先瞧瞧。”
用力扳開歹徒那隻僵硬的右掌,倪威控制好力道,慢慢取了出來,是一張折成小紙團的4A白紙,攤開後,上面是電腦打印出來的,一個男人無比俊美的臉,正勾脣優雅地微笑。
右下角,也是電腦打印出來的六個碩大的黑字:景安,我回來了。
“窩草,那個該死的惡棍不是身中六槍掉進海里了,難道還沒死嗎?”倪威驚得手一抖,差點從屋頂翻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