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完那個妖妖嬈嬈名叫雅雅的陪酒女郎,夜羽凡想也不想,黑色挎包就去朝那薄脣噙着愉悅淺笑正深深注視自己的魂淡男人扔了過去,小臉漲得通紅,用盡全身的力氣吼道,“羈景安,你是有女朋友的人,能不能注意一點分寸?我還沒死呢。”
懶得理會什麼客戶不客戶,會不會攪黃了鉅額的合同簽約,是他先極其惡劣惹她生氣的,那就別怪她砸了他的場子。
那一下,砸了個正着,男人白皙英俊的左側臉,被皮包的金色拉鍊劃了一條輕輕淺淺的紅痕,傷口不算很深,但男人的皮膚很白,於是,襯托得那點小傷痕觸目驚心。
力度再用上兩分,估計要被毀容了。
幾個喝酒的男人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夜羽凡的目光,暗藏着佩服與崇拜。
羈景安什麼人啊,這個美麗的女人居然敢在閻王爺頭上動怒,膽子實在是太肥了,膽大包天,恣意妄爲,太有勇氣了。
今天中午竟然能看上一場關於羈景安的好戲,怎麼着也得多喝兩杯酒助興。
倪威站在一旁震驚得目瞪口呆,傻眼了……
小嫂子威武勇猛,真牛逼啊,酷拽炫吊炸天……
這一刻,所有人都在期待被挑釁的男人的反應,緊張得屏住了呼吸。
只有被夜羽凡狠狠修理了一頓的雅雅翻了個白眼,怒恨交加地伸手推了夜羽凡一把,尖銳地冷嘲熱諷道,“你誰啊?多大的臉,敢自稱是羈總的女朋友,沒看到羈總理都不理你嗎?”
一邊說話,一邊把塗得血紅的嘴脣湊到羈景安耳邊,眼角泛着淚光,委委屈屈地小聲發嗲,“羈總,這個女人一定是瘋了吧,我的頭,還有手臂,好疼……”
穩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對那股刺鼻的香水味道十分厭惡,略略擡手,夾在兩根長指間的半截香菸精準地戳向耳旁,離雅雅的紅脣不到一釐米的距離。
嚇得那個發浪的女人連忙往後移動身體,幽怨地叫喚了一聲,“羈總……”
被嬌嗔呼喚的男人,俊臉淡然無波,優雅晃了晃手裡的小半杯紅酒,勾脣冷冷地笑道,“你只是個玩意,沒資格對我的女人大呼小叫,去,向她道歉。”
雅雅臉上的笑容完全僵住了,原以爲羈景安允許她靠近他的身體給他按摩肯定是對她有點子那個意思,只要能攀上這個桐城最有權勢的男人,她的後半生就會有了保障,誰知道這個動手打人兇巴巴的女人真的是他心裡認可的女人。
找她們來陪酒又帶了正經女朋友過來搗亂,什麼意思啊。
有錢人的世界,真心不懂。
雅雅很快認清了形式,捂着紅腫的手臂走到夜羽凡面前,勉強笑道,“對不起,罵了你是我不對。”
夜羽凡又怎麼會落下面子與這種女人計較,冷冷地瞥了雅雅一眼,見那個不要臉的男人正揚起薄脣對自己眯着狹長的眼眸笑呀笑,肝火又砰地蹭蹭蹭往上冒,肺都快要氣炸了。
該死的男人,就是要看她爲他爭風吃醋的醜態,氣死她了,哼,她偏偏不如他的願。
攥緊皮包細細的帶子,夜羽凡怒氣衝衝轉身就往包廂外面走。
羈景安見逗得差不多了,交代倪威招待好客戶,站起身尾隨在夜羽凡的身後,不急不緩地跟着走出了門。
臨走前,男人扔了張銀行卡給倪威,眼眸裡盛放的愉悅欣喜,滿滿的,快要溢出來。
“景安,你可真行啊!”
倪威忍俊不禁,差點笑出聲。
他就知道,這睚眥必報的男人就是爲了報復夜羽凡被韓遠川親密擁抱的那一下,真是壞透了的傢伙!
心裡默默同情夜羽凡。
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上了景安這頭腹黑狼,被吃光抹淨了還要對他感恩戴德,心心念念他的好。
調情技術如此高超,堪稱爐火純青,難怪幾個老男人裡面,景安是最早找到女朋友的那個。
幽靜的走廊上,夜羽凡沒走多遠,就被男人拉住手腕扯入了他寬闊的胸膛裡,隱隱約約聞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道,滿腔的怒火徹底爆表,伸手就狠狠捶向他的胸口,又抓又撓,眼眶紅通通的,像只受傷的小兔子,“羈景安,你竟然敢當着我的面讓那些不要臉的女人親你摸你,信不信我現在捶死你?”
她這個暴脾氣,管不住了,再不發泄出來,她會憋瘋了。
“沒讓她親,就摸了一下肩膀。”
男人好看迷人的長指輕輕鬆鬆握住夜羽凡的小拳頭,狹長眼眸幽幽深深地凝視着她怒氣騰騰的臉龐,俊臉笑得盪漾,“你要不要摸回去?”
夜羽凡氣鼓鼓的,用力從他的大掌裡掙脫出來,睜大眼睛瞪他,“摸什麼摸,我們之間的事還沒完,你是不是知道莫雨柔的母親就是我的媽媽,爲什麼不告訴我,跟着我爸爸一起瞞着我?”
她越說越火大,直到走出酒店,站在空曠的街道,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稍微平息了心口那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別動怒,好好跟這個男人溝通一次,沒有什麼是言語不能解決的。
羈景安摟着她纖細小腰的手用力收緊,馬上回過神,眸光漸漸鋒利,“顧梅找你了?”
“她給我郵寄了一些照片,約我在茶餐廳見面,就是你遇見我那家咖啡廳的旁邊,然後她親口承認她對我毫無母女之情,我只是爸爸酒後犯糊塗的產物……”
說着說着,夜羽凡心口傳來一陣陣刺痛,咬住脣瓣發愣了幾秒鐘,才低低地開口,“羈景安,她就差指着我的鼻子口口聲聲辱罵我是個孽種,你知道嗎,那一刻,我甚至以爲我真的抹黑了她高貴的身份,大概只有我馬上去死,消失得乾乾淨淨,她纔不會那樣厭惡仇恨我。”
原本以爲媽媽患病身亡了,誰知道,竟然給她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
她的親生母親原來並沒有死,卻搖身一變,變成了莫雨柔的母親,並且打心底厭棄自己,事實的真相,太可怕了。
看着夜羽凡垂頭喪氣的模樣,羈景安眉眼透出一抹柔情,湊下身在她的脣瓣疼惜地落了一吻,“我跟夜伯父瞞着不告訴你,就是擔心你接受不了事實。另外,記住了,你母親不要你,我要你!”
“我,唔……”
夜羽凡來不及回過神,嘴脣就被堵得密不透風,一肚子的話,統統嚥了回去。
幾十秒後,羈景安優雅地擡起頭,攬着懷裡臉蛋酡紅的女人走向停車場。
女人容易情緒化,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簡單粗暴吻住她的脣,療效最佳。
黑色邁巴赫一側,風度翩翩的男人,紳士地拉開車門,等了等,居然,沒看見人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