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靈界尚且有一段距離,有數不清的龍舟,在虛空飛騰懸浮,處於靜止狀態。
其前排的龍舟,其之龐大千萬里,可以頂的一個小型位面。
內設殿堂,雕樑畫棟,卻都是紅色,紋着一道道彎月,這是紅月魔教的信仰,月出亡神。
坐在正央,那一位紅甲邪神一頭紅色捲髮,眼瞳如血,其威嚴赫然在目。
他一手捏着一枚果子,啃了幾口,嚼得嘎嘣脆,眼神冰冷地瞥着躬身受命的百位證道者,也是一百位邪君。
如果靈界妖孽能親眼看到這個人,一定會大吃一驚,這是剛剛被顧清揚一擊秒殺了的古月塵!
他明明灰飛煙滅,被月光刃擊,現在卻生龍活虎的,竟然安然無恙!
而古月塵歷經劫數,死而復生之後,渾身的氣勢,竟是至少之前增強了十倍,整體氣質也都截然不同。
“高森,你先過來!”
古月塵盯着跪在一百位邪君面前的瘦骨嶙峋者,這年男子卑躬屈膝,不敢擡頭,只是戰戰兢兢地說道:“高森自知有罪,無顏面見主公!”
“我讓你過來,耳朵聾了?”
“咔!”
古月塵再次咬了一口手血紅色的果子,把吃了一半的靈果扔出去,正好砸在高森頭。
高森猛然擡頭,諸邪君身爲證道者,卻全部噤若寒蟬,眼睜睜看着高森,邁着沉重的步伐,步步驚心。
當他終於走到古月塵臺前五丈之處,一言不發,一副聽候發落的樣子。
古月塵狠狠地瞪着他,一身殺氣,從眼瞳完全釋放,四方寒氣逼人:“高森,你不是自稱無所不知,天下第一神算子?你告訴我,你給我算算這顧清揚,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差點破壞了我的全盤計劃!
幸虧我留了一手,只讓我的分身露面,否則我現在死了!你想讓我死?”
高森露出尷尬的笑容,抱拳道:“主公神機妙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那些螻蟻恐怕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算是他們僥倖……”
高森的話說了一半,戛然而止,發現古月塵的臉色已經無陰沉。
“我問你這個了?我讓你拍馬屁了?你再答非所問,我要宰了你!”
“噗通!”
高森立刻滿頭大汗的跪了下去,又把頭埋得很低。
“據我所知……我算過顧清揚的命宮!他的年紀,正常應該是九萬年!但是他卻擁有十五萬年的骨齡,不合情理!他的命,似乎被逆了!
如果我猜的不錯,這應該是和我們要找的東西,有密切關係。”
雖然很緊張,但是他的話,卻讓大殿諸人驚訝。
“真的嗎?”
古月塵嘴角揚,笑容似是而非。
“屬下敢拿人頭擔保!千真萬確,我根據他的命宮,命格,運用天機卜卦再三推演!我發現,我們要找的地方,在荒神天域之內!接下來,不需要再試探了。
只要用絕對的力量,碾壓他們!佔領荒神天域,那東西,唾手可得!紅月魔教等待幾千萬年的計劃,也許,勝券在握!”
高森竟然在提議,要對靈界,做最終制裁,不給他們留任何機會!
事實,靈界的人,恐怕還是低估了紅月魔教的底蘊,紅月魔教,堪稱萬界洪荒第一大教!
他們的勢力範圍是宇宙第一,唯一能夠抗衡的對手,便是四大始源界。
但是始源界的勢力衆多,如果分開,會土崩瓦解,證道封王的雖然不少,基本各自爲政,並不合作。
如果紅月魔教不是觸怒了四大始源界的底線,他們自然是曠世無敵。
所謂證道者,把神的九重天,一一度過,便能達到,封爲君,君雖然罕見,把萬界加起來,恐怕也數不清,至於封王者,無論何時,都是鳳毛麟角,因爲,那是武道巔峰,每個人如果有機會封王,基本便是一生一世,無法再進一步。
而靈界,雖然這幾萬年,整體實力突飛猛進,對於紅月魔教這龐然大物來說,依然杯水車薪。
說荒神天域,現在擁有的證道者,只有兩個,一個月無雙,一個是神秘降臨的顧清揚。
神荒他們,如果各種底牌用盡,也能擁有君主級的實力,但是一共不到二十位。
而紅月魔教,光是這一次出征,麾下大將數之不盡,半步證道者,成千萬,證道者,大殿站着一百位!
之前靈界拼命廝殺,前赴後繼,才一共斬了四個邪君,加古月塵那虛僞分身,也才五個,起這些,九牛一毛,相當於撓癢癢。
幾千年來,紅月魔教不斷入侵騷擾靈界根本沒出力,只是擔心大動干戈會毀掉靈界,張玄戥猜的一點沒錯。
現在,軍師高森提議,要真正出擊,算把荒神天域毀掉,把虛空神界滅掉,那個秘密之地,也勢在必得。
古月塵的睿智,水平還是很高的,他聽完高森的話,便沉靜地分析了很久。
之後,古月塵幽幽一點頭:“好!”
這點頭,代表他同意了高森的計劃。
“但是,高森我有言在先,如果,你敢耍我,你知道自己是什麼下場!這一次,找不到太初亂境,我拿你開刀問斬!”
一聲冗長的命令,響徹星空所有龍舟鳳輦。
“紅月魔教!隨古月塵殿下,全軍出擊,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以前的撓癢癢,到此爲止!請古月劫,古月命兩位邪王親自出手,邪君做披掛先鋒官,邪尊做御前誅天軍!搗毀靈界!入太初!我輩獨佔神話!鎮壓萬界!唯我獨尊!”
星空古路,無盡漫長,一望無際,一條條魔龍,血鳳,頭角崢嶸,發出陣陣咆哮,昂首挺胸,氣勢如虹,龍鳳不過是紅月魔教的坐騎,他們的目標,不限於天地,不想擁有任何威脅,只想將萬界,全部鎮壓,做真正的紀元主宰!
而他們的出發點,只是來自一個小小的靈界。
四大始源界,神王,魔皇,仙王,冥王,妖皇,或許一無所知,還在睡大覺……
靈界,一場天要滅亡的終極毀滅風暴,迫在眉睫,狂風暴雨,雷霆閃電,只是一碟開胃小菜。
他們應該拿什麼去抗爭,再多的努力,或許,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只是螳臂當車,白費力氣。
與此同時,虛空神界——
一道道天罰至高雷霆,環繞在一位秀氣青年的頭頂,他頂着狂雷,氣定神閒,雷雲凝聚,成爲一片混沌般模糊的雷海。
“咔咔咔!”
每一道雷霆的劈落,都能毀滅一羣君主級的證道者邪神。
雷霆,乃是一切邪異能量的剋星!
韓法自信滿滿,終於深呼一口氣,仰天大笑:“哈哈哈……風痕夕,風老頭,你以爲我真的怕你?我跟你鬥了百萬年,次次都故意輸給你!現在,本座已經封王!
靈界的信仰之力,果然是很有用!哈哈哈……普天之下,誰能擋的住我一道雷印?”
韓法豪情萬丈,彷彿邁入了人生巔峰。
他眼兇相畢露,霸氣側漏,拳頭一握,便涌出無窮閃電,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臉龐逐漸陰翳:“哼!紅月魔教!人多了不起?只要你們敢過來,來一個,我滅掉一個!來兩個,滅你一雙!來一千,我滅你一羣!算是邪王來了,我也不怕!”
韓法說完這些話,淡漠地瞥着面前,站在雲層,二三十位證道者。
其爲首的一人,鶴髮童顏,目如利劍,其名劍尊!另外一位老者,渾身有流焱飛舞,其名焚尊!有三五位證道者,掌握着雷霆,弱水,疾風大道,日月大道。
他們是靈界曾經坐化的神尊,其實他們並沒有坐化,而是被韓法放出去,作爲他的秘密部隊,四處招兵買馬,這些年,拉回了成千萬,數不清的神!
光是君主級的證道者,有二三十,如果放在天元界,恐怕足以嚇死人,數一數整個天元界,也纔不到十位。
但是,韓法卻根本不滿意,甚至很失望。
這點勢力,起紅月魔教這龐然巨物,真是,不值一提!
“這個黎耀,真是沒用!我以爲他的人緣寬廣,能回到天古大界,拉點人脈!沒想到他死了,不爭氣的傢伙!廢物……”
韓法謾罵着早已逝去的黎耀,他現在最多能把這些證道者,當成擋箭牌,用一用,恐怕,唬不住紅月魔教。
“做人呀!還是得靠自己!如今,我已封王,而且,真正完整的玄靈塔,在我手!我看看他紅月魔教,能忍受多大損失!滅他一兩個王,我還是有能力做到的。
劍尊,焚尊,修羅王,你們三個,兵分三路,給我準備迎戰!不管有多少敵人,擋住他們,待本座,滅掉這羣狂徒!你們期待我從太初亂境,回來!我保證,今日各位的付出,會有回報!”
韓法下了王座,已經開始未雨綢繆,準備着自己的一場計劃。
虛空神界,有兩位證道者,被他囚禁,其一位,距離封王,只差一線,另一位雖然剛剛證道,但是,一次一人力敵六位邪君,不落下風。
風痕夕,魔舞,不遵從他命令的人,已經淪爲階下囚。
但是,魔舞和風痕夕,很值得韓法,再去拜訪一次,他要得到完整的魔塵珠!完整的大周天塔!
他要一人駕馭玄靈塔,大周天塔,魔塵珠,這三件荒古道器……
荒神天域,張玄戥的分析,秦陽他們如醍醐灌頂,立刻開始去大規模的尋找顧清揚。
顧清揚幫助他們大勝一場,卻不知所蹤。他不想打擾月無雙,他害怕見到月無雙,沒話說,最近的距離,卻是最痛苦。
終於,他們找到了曾經的超級位面區域,顧清揚的故居——焚琴山。
秦陽一堆人,都聲嘶力竭,捧着雙手四處吶喊。
“顧兄!請你出來,幫人幫到底,我們找到了能夠對付紅月魔教的唯一辦法!
我們知道你有可能幫到我們,如果你有心,請出來一見……”
“顧兄,你去過的地方,你叫做輪迴之門,我們叫它太初亂境!”
“顧兄,太初亂境是靈界曾經不可抹去的輝煌!只有你,恐怕纔會瞭解!幫幫忙吧!要不然,靈界要徹底毀於一旦了!”
“我秦陽這輩子沒求過誰!”
秦陽先是咬着牙,之後便苦笑,以前,他瞧不的人,現在,需要他三步一拜,九步一叩,對方卻不見得會搭理,無動於衷。
天道有輪迴,蒼天饒過誰?
如今顧清揚成了他們最後的出路,誰都不敢端着架子不放下。
他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爲開。
但是所有人的呼喊聲,在焚琴山只有回聲,沒有迴應,無人作答。
此時,卻有一位白衣女子,望眼欲穿,看着這片青山綠水,心苦澀,無奈,眼流着淚,心如死灰。
“嫂子,你要是不行先回去吧!別逼自己。”黎萱面帶愁容,攙扶着月無雙,苦心勸告。
“弟妹,你來,恐怕也不行啊。何必自找麻煩?”
秦陽也望着她,勸她放棄。
月無雙和顧清揚的關係,因爲洛星辰的緣故,相當尷尬。
正如顧清揚所說,天意弄人。
如果洛星辰沒有遇到過月無雙,沒有數次刀山火海的捨命相救,也許月無雙真的能遇到知己。
但是錯過了,不能回頭,月無雙這一生的柔情蜜意,只能留給洛星辰,顧清揚晚了一步,抱憾終身。
她來,能做些什麼?莫非還能回心轉意,移情別戀?
她來了,也只是自生痛苦。
“顧清揚,你能出來嗎?我想和你,單獨聊聊,這裡,沒有其他外人……”
月無雙輕聲細語的一句話,秦陽他們心領神會,紛紛離開。
月無雙獨自一人,站在青山綠水之,她只期盼顧清揚能夠出現。
有些心裡話,總要說出來。
果然,他來了,隨風飄落,一頭白髮,面無波瀾,見到月無雙,卻露出微笑:“雙兒,別來無恙。”
這裡,只有他們兩個,郎才女貌,或許看起來,更像一對。
顧清揚只說了簡單的幾個字,便沉默着,等待月無雙主動開口。
月無雙咬着嘴脣,美眸平靜又泛起波瀾,慢慢的道:“別讓自己痛苦,你能找到一個更好的。”
她知道這句話沒用,但發自內心的,還是忍不住要說出來。
“沒用了……”
顧清揚微微一笑,他的回答,在月無雙預料之。
“我的心,早已死在你這裡。不用說這些,別說痛苦,別說讓我忘了你,這只是我的選擇,沒人逼我這麼做。
沒有你,我也活得下去,我能與琴爲伴,一個人遊山玩水,樂得自在。”
顧清揚在月無雙的面前,便是仙,而不是魔,他只能留給月無雙最深情的一面,算月無雙刺他一劍,他也欣然接受。
“謝謝……我受寵若驚。”
月無雙猶豫了很久,一些事,她還是無從下口,眼見着,面紅耳赤,臉色越來越尷尬。
顧清揚淡然道:“不管你有什麼要求,我能做到的,一定盡力而爲。”
月無雙一瞬間,淚流滿面,身軀忍不住顫抖起來,受寵若驚,她脆弱的內心,承受不住這種厚愛。
現在她才明白,愛一個人,得不到是多痛,她以前沒想過,幸虧洛星辰是個愣頭青,面對紅顏的眷顧,會手足無措。
而她恰好是第一個打開洛星辰心門的人,從此變成永恆,只有唯一,別無他意。
她無法把她的心,交給洛星辰以外的任何人,正如顧清揚,寧願承受痛苦,這杯忘情水,他不喝。
“但是,我還有一個,微不足道的請求,希望你能答應!”
顧清揚接下來舉足輕重,隨口一句話,讓月無雙,瞬間壓抑,無法呼吸,腦子也陷入空白,她苦笑着,猜想這也許,是最後的邂逅,最終的了斷!會讓她尷尬,會讓他更痛。
“你說……”
心慌意亂的月無雙,只記得說出這兩個字。
顧清揚取出他摯愛之物,一架古琴,本來被斬斷的木屑,被他拼湊,那些裂痕,縫隙被道器割斷,像是永遠無法癒合的傷疤。
他愛不釋手的撫摸着琴絃,像是對着自己的戀人,癡癡的笑了許久。
最後,他擡起頭,紳士般伸出手,做出一個邀請的示意,笑容,似三月春風那樣和煦:“請月仙子,聆聽我琴音,爲我一舞……”
月無雙一顫,眸的淚水,瞬間如漲潮,洶涌澎湃……
入夜,月柳梢頭,仙子一舞傾城。
縱然只是一身白衣,她也綻放出讓仙子落寞的舞姿,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在那每一個腳步擡起的時候,她的眼,都閃着露珠般的一絲絲晶瑩。
她能聽得出琴聲裡隱藏的孤獨,這也許是今生最後一面,從此,天涯海角,顧清揚不會再出現。
顧清揚的每一次絃動,都在表達一句話能概括的含義——輸了你,贏了天下,又如何?
這像是來自混沌洪荒的一片海洋,先是風平浪靜,到最後,卻變成狂風怒號,海潮吞沒一切景物,淹沒了世的華美。
月無雙的舞姿,也隨着他的起伏而變化。
此生不求人,也許這是第一次,最後一次。
月無雙今日真的是帶着請求的心態,來忍痛面見顧清揚,她是沒底氣對付紅月魔教,她要懇請顧清揚大發慈悲,如果只是爲了她自己,任何人都無法逼迫她,可是,爲了她身旁的這些摯愛,讓她卑躬屈膝,一切值得!
她心抱憾,面對顧清揚,覺得有些愧疚,後者願意爲她放棄全部,只是這份心意,不能承受!
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月無雙,便是顧清揚心的明月光。
她淚如凝珠,她認真聆聽着顧清揚每一個旋律,顧清揚心裡想着什麼,她都能從這琴聲裡,感同身受,似乎永遠能沉浸其,不知疲倦,波濤洶涌的大海,總有一天,還是要歸於平靜……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一堆人靠在一起,心焦躁不安,秦陽眉頭緊皺,越想越覺得不舒服,不禁自言自語:“唉……這顧清揚,會不會爲難弟妹?”
獨孤傲懶洋洋地蜷起一條腿,似笑非笑,脫口而出:“呵呵,你猜對了,我想現在洛星辰墳頭都三尺青了。”
秦陽目光一寒,盯着獨孤傲,有些不言而喻的殺氣:“你再胡說八道,我不介意宰了你!”
張玄戥託着拂塵,閒庭信步:“各位放心吧!貧道掐指一算,這顧兄,可是難得的正人君子!都別瞎猜了,不管猜對還是猜錯,別往別處想,生出這個念頭,便是不恥。”
他們對於顧清揚,畢竟不瞭解,但是一想到之前的一見,便如驚鴻一瞥,印象深刻。
於是,任何人,都放下心,不再去妄自揣測。
收回琴,拾回念,顧清揚不再說話,月無雙埋着頭,不願擡起,她生怕哭花了臉,變得不好看了,是不是很醜?
突然她的一隻手,被另一隻溫潤如玉的手輕輕托起,感覺到一點涼薄,溼潤。
那是顧清揚在她手,吻了一口,關心門,做最後的道別。
“月仙子,今日得你一舞,此生無憾,顧某並無褻瀆之意,你大可以把我當成一個好朋友。
今日不早了,明日我帶你們,去尋太初亂境!讓我再認真回憶一番,銘記此夜……”
最終,月無雙失魂落魄的走了,她覺得好像犯了罪,傷害了一個人,如果加獨孤傲,那是兩個人。
世覬覦她容顏的也許不少,但只有這兩個人,是真心實意,是鋒利的刀子刺進胸口,會流血,會痛,飛蛾撲火,也願一試。
“明日,尋太初嗎?”
迷茫的月無雙,忽然擡起頭,看了看天空,他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壓住,不能呼吸,一種不祥的預感,讓得她,生不如死,一種絕望,似乎註定要籠罩靈界,隨後,蔓延諸天!
“恐怕來不及了……呵……”
月無雙便跪下去,雙手合十,內心安詳,擡頭凝望星空月下,祈禱蒼,不要讓這世界,變得徹底冰冷……
絕望,開始激盪,靈界妖孽,相守爲伴,內心的那種預感,逐漸的強烈!
與此同時——
長生林。
洛星辰的冰棺旁邊,多了另外一座冰棺,不如他的氣派,小了點,少些大氣尊貴,多些溫馨,被五光十色的花瓣鋪滿。
夜裡的長生林,蟲鳴風動葉,卻反而生機盎然,各種靈獸,都變得活躍,互相傾訴交流,長生林,成了它們的樂土。
龍靈無聲無息,早已形同白紙一張的臉蛋,生出了幾分滋潤的血色,她身旁的冰棺,涌出無限光芒,溫暖如春,這萬籟俱寂的夜裡,一棵老樹,開口,帶着些許期待,悠然長嘆:“毀滅,也要來,復甦,也該重生了……太久了……我都……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