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這傢伙。”朔崢忍不住大笑,他舉杯,秦風和他碰杯。
等桌面只剩一片狼藉後,秦風看向對面的朔天,他猶豫地問道:“你知道現在的柳木他…”
“我看出來了,那傢伙一直都不安分,那幾次逃跑只是掩人耳目,營造出他很看重那具身體的樣子…”朔崢解開了腰間的配劍,他把它擱到了桌上。
秦風瞭然,他眨了眨眼,朔崢點了點頭。
他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竇羞,雁留行的逃跑目的如何秦風並不關心,哪怕他出賣秦風也沒有關係,秦風心裡已經想好了對策。
不管雁留行是不是真心想要秦風帶他離開,他如果成功逃跑,一定會來找秦風一趟。秦風有這種預感,他喝了口茶,開始想該如何把朔崢帶到西城區。
西城區的陣法並不是一成不變的,秦風上次前去,才過了一個時辰,生門便變換了方向。破陣又不是秦風所擅長的,他只好強行破開那一塊地。
估計破損的陣法已經引起了陣法師的警覺。秦風撐着腦袋盯着空了的盤子。
“在想什麼?”朔崢問道,他沒放下手裡的筷子,正夾着額外贈送的那一小碟五味豆吃。
秦風問了出口:“朔崢的身體怎麼辦?就讓他在西城區嗎?”聽了秦風的話,朔崢手一頓,隨後又動了起來。他把夾起的豆子往嘴裡塞:“這是個問題,畢竟我說過只是借用…”
“那,三天後,我會帶着拘魂燈去找你,到時候我會離開朔崢的身體,你記得立刻收了我的魂,不然我會散掉的。”朔崢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說道。
他還真敢想。秦風皺眉:“太草率了,出了意外怎麼辦,而且如果那樣,我就必須得馬上前往西城區……”拘魂燈只是一件普通法器,魂魄被束縛住維持不了多久。
等等,那她把原本朔崢的魂魄?秦風想不明白。雖然他不待見魔族人,自己也常濫殺,但是秦風心裡還是有一絲牴觸欺騙這種行爲。
“沒關係的,我沒那麼容易死,朔崢的魂魄放在安魂珠裡了,到時候換回來就好了,你隨便編個什麼他暈倒了被你撿回院子什麼的藉口糊弄過去就好了,我那時是直接把他打暈然後替代他的…”朔崢一臉不以爲然的說道。
秦風沉默了一會,他有些想不明白。安魂珠比拘魂燈高了不止一個等級,算是上好的法器,她願意把一個素不相識的魔族用安魂珠安置…而她自己卻只用拘魂燈……
“而且你也不用立刻去西城區,那個魅魔不好處理,惡魔是啥樣我一點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佔領她的身體,不過惡魔的靈魂可以直接毀了……嗯,因爲一些沒到時間不能說的原因。”朔崢開口,他似乎對自己的靈魂很自信。
“行吧。”秦風不好打擊他,他想了想,決定抽空去鬼花樓看看有什麼其它更保險的養魂法器。秦風幾乎是下意識想到了竇羞那邊,竇羞絕對有許多這樣的好東西,但是他絕對不會去借。
估計這拘魂燈還是用上次柳木給的袋子裡的錢財買的。秦風算了算,那剛好能夠買一盞這樣的燈。那些夜明珠賣的錢都被他幹什麼去了?秦風心生疑惑,但他什麼也沒說。
等那盤豆子也沒了,秦風萌生了離開之意,朔崢卻說起了讓秦風有些尷尬的事:“你在路邊數錢是想去紅椿院吧?”紅椿院是秦風一開始的目的地。
被朔崢戳穿了心思,秦風作出一副坦蕩的模樣:“啊?”他故作驚訝。
秦風不想承認這件事,雖然這並沒什麼大不了,但是他就是不想輕易認下。
“哼哼,我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朔崢壞笑,他放下筷子。秦風維持着他迷茫的樣子,瞪眼看朔崢。之後他向朔崢告別,秦風出了酒樓,他往荒野的方向走。
被看出來了,但是到底是爲什麼?秦風不理解,他嘆了口氣,決定去找雁留行。
不想那些了,秦風想。他眯着眼,在無人的荒野肆意奔跑起來,隨後他到達了山洞。雁留行依舊在洞內,他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風走近,他隨意地拍了拍雁留行的腦袋:“幹嘛呢?”
“他跑了,我又得面對這該死的世界了。”熟悉的神情和聲調展現在秦風面前,秦風認出這是白宇。他有些無措地收回手。
秦風不能否認,白宇會使他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力無處可施的感覺。他在他過去那段自以爲能掌握一切的時間裡令他猝不可及,白宇背叛了他。
隨後他用莫名的理由嘗試使秦風遠離他,秦風確實這麼做了,但是隨着真相的展現,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白宇。白宇被控制了,他做的事都是迫不得已,他是無辜的。
一切都是因爲竇羞,控制他的身體的是雁留行。
“好久不見。”秦風淡淡地說道。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白宇,因爲發現雁留行的存在後,他迅速和雁留行達成了共識,他沒有救白宇。
他們之間無話可說,秦風想。如果現在是過去,他還是上將軍,或許他會圓滑地遊刃自如地拉攏白宇,表達他之前的舉動都是迫不得已…他會繼續榨乾白宇的價值。
但是這幾個月,在不同的角度看了許多事的秦風明白了許多,他沒了以往那種高高在上、對一切都漠然的態度。秦風更能體會他人的心情,他決定作出改變。
“好久不見。”白宇重複道,他看向秦風,眼裡一片漠然,就像秦風初次見他的時候那樣,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
這幾個月沒變的只有他依舊討厭魔族人。秦風自嘲地笑了笑。他撇開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說道:“我會告訴竇羞這件事,你…之後要去哪裡?”
在她出現之前,能讓秦風稍微感到放鬆的只有白宇,秦風看着白宇,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心中也沒有那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