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晉淮閉上眼,品味着失而復得的安寧與幸福。
房間的寂靜,如同幸福的傳遞器,慢慢的這股溫暖由瀰漫了一室。
夜風慼慼,從溫暖的房間飄出後,孤零零的迴盪在街道,卷着清冷灌入了另一間滿是黑暗的房間。
“你保證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一道不鹹不淡的聲音,含着隱晦的殺氣在黑暗中響起。
“對對,我保證。”一道唯唯諾諾的聲音應和。
“好,明天我會安排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前面的那道聲音不疾不徐的回答。
“好。”後面那道聲音急急的應承,彷彿是生怕那個人反悔一樣。
待關門聲響起,孫武知道那個人走出去了,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他不會相信當初把自己送入監獄的人會救自己,還追問當初自己拐賣兒童的事。
對他問的那個人其實他早就沒了印象,但是看到那個人眼中隱晦的恨意,他只能順着那人的意願說下去,既然他無法爲報復白晉淮,那借刀殺人也沒什麼不可以。
週一早晨,當唐九安與白晉淮還睡得正熟的時候,白晉淮的手機開始沒完沒了的叫囂。白晉淮輕輕皺眉從牀上小心起身,伸出右手把袋子裡的手機摸出來,接起道:“怎麼?”
“大哥,你看到報紙了嗎?”那頭白新譽的聲音急促而驚慌。
“沒有。”白晉淮看了一眼還在睡的唐九安,卻見到對方朦朧的睜開了眼。
“上面說你與黑道的人聯手逼死了陳雪,還說二十年前的一起車禍也是白氏所爲,現在我們家門外都圍滿了記者,公司樓下也是,都要你出面說明一下這是怎麼回事。”白新譽拿着手裡的報紙,越看越驚心。
白晉淮過濾了陳雪的事,問:“有沒有說出車禍的人是誰?”
“沒有明說,猜測是與白氏關係不錯的人。”白新譽也覺得疑惑,怎麼突然就爆出了這些消息。
“沒事,我之後回來處理,你先去公司,穩住現場。”白晉淮伸手掀開了被子,站了起來。
“我現在就在公司,大哥你快來啊,我覺得我抵不了多久啊!”白新譽在那頭哀嚎。
“好。”白晉淮說着就掛斷了電話。
唐九安從牀上起來,爲手腳不便的他披上外套,輕聲道:“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白晉淮知道瞞不住,對她笑了笑:“先洗漱一下,待會兒下去就知道了。”
兩人下樓之後,就見到飯桌上放着報紙,白晉淮拿起一看,果然如白新譽說的,對方爆出了他逼死了陳雪的事,但是那起車禍卻讓他費解,二十年前的事,他是怎麼不驚動自己查到的。
唐九安見白晉淮拿着報紙,也湊過去看了一眼,立馬就變了臉色:“怎麼會這樣!”
陳雪的死再次被人拿來做文章,抨擊白晉淮,抹黑白氏。
這個人是誰?
“沒事,不用擔心。”白晉淮雖然也有疑惑,但是他不想讓唐九安擔心,微笑着勸慰。
“你們看到了啊,那我就不用複述了。”陳峰換上了警服站在門口。
“你沒有收到消息嗎?”白晉淮看着他,輕聲問。
“沒有,他之前就是讓我查了一下白二少的事,可能中間有什麼誤會纔會這樣。”陳峰默契的回答。
“你幫我查查這起車禍,肇事者與受害者我都要知道。”白晉淮見他要去警局,便叮囑道。
“好。”陳峰點頭:“那我先走了。”
“嗯。”白晉淮點頭。
唐九安不解的看着兩人天書般的對話,他們嘴裡說的他是誰?似乎他們都知道是誰,只有她不知道。
“你們知道是誰做的?”唐九安驚疑。
“對啊,但之前不確定,現在知道了。”白晉淮點頭,小心的穿上了衣服,對她笑了笑:“昨晚夜不歸宿,你需要跟唐伯父解釋一下吧。去唐氏還是唐家。”
“唐家。”再怎麼也要回家換件衣服吧。隨後看了看白晉淮的手,擔憂道:“你的手沒問題嗎?”
“沒事。”白晉淮牽着她的手走出去。
唐九安坐在副駕上,看着白晉淮單手開車,十分熟練的樣子,放下了心。
來到唐家門外,她取下安全帶,道:“我先進去了,之後再聯繫。”
白晉淮騰出右手,攀住了唐九安的臉,勾着她的下巴,輕輕落了一吻,道:“好。”
唐九安甜甜一笑,打開車門下去,目送白晉淮的車子走遠之後,她纔回了唐家。
家裡已經沒有唐申與唐筱筱的身影了,她把電視打開調到實事播放的頻道,就見到白氏的樓下那些記者四死死的圍堵着,不放過任何可以套出話的人,唐氏也是大家要求唐申回覆這則殺傷力巨大的新聞。
鏡頭再次切換,唐筱筱幹練高傲的出現在鏡頭前,做出了反應:“我再說一次,我媽的死與白氏沒有任何關係,更不是白總逼死的,這是一場意外。如果你們還要揪着不放,那我連你們也不會放過!”
“那報紙上說的那起車禍呢!你知不知道內幕呢?”另一個記者追問。
“那起車禍與白氏有沒有關係,警察會去調查,如果你們在這裡摳字抓句,扭曲事實的話,我白氏將會選擇走法律途徑來追討我們的損失。”白晉淮的身影從鏡頭外走過來,清貴不凡的身影最有利的反擊:“我保證這件事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結果,但是在這之前,如果我看到任何不實的報道,那很抱歉,或許我們就將在法庭相見了。”
說完,他優雅的轉身,進入了白氏。
同時另一頭,唐申也表明自己的態度:“對於報紙不實的報道我沒什麼可解釋的,不知道爲什麼會爆出這則新聞,但是我唐氏不會放過這樣造謠的人,也請各位記者理智的看待這件事,不要盲目跟風報道,扭曲了事實,否則我唐氏也會選擇維權的途徑以證公道。”
原本來勢洶洶的兩道新聞就這麼被兩位當事人狠厲果斷的壓了下去,使得記者不敢妄自猜測,觀衆更是宛若霧裡看花,無法明白其中的內幕了。
唐九安站在客廳,陳雪的事情,除了她與白晉淮,爸爸與柔姨,就是陸醫生和江夙,還有唐筱筱知道了,醫生在國外,不可能會說。
他們這些當事人就更不可能說了,那還會有誰知道呢?
在唐九安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坐在辦公室內的白晉淮,收到了陳峰的短信:昨晚那個地方是有監控的,但是被刪除了,而且二十年前預存的檔案被人提走了,沒有了痕跡。
白晉淮一看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回覆他去查孫武的去向,把a市的機場,車站還有渡口都細細的看守,他猜測孫武會逃走。
他站在窗前,看着明亮的天空,不確定他這樣做是爲了什麼。
正想着的時候,江夙的電話就進來了,白晉淮沒有猶豫,接了起來。
“沒有想到你竟然與唐氏沒有一點界嫌,聯手起來就把新聞給壓了下去。”江夙的聲音帶着諷刺傳了過來。
“江夙,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如果白晉淮還有一絲的遲疑,那在這通電話之後,他就十分肯定了:“還是你以爲新譽與你有什麼關係。”
車禍的事他不清楚,但是最近江夙對信譽表現出的親近讓他疑惑,所以他賭了一把。
“你知道!”江夙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意外:“那你應該清楚我爲什麼會這麼做!”
“如果你真是新譽的親生哥哥,你大可與他相認,你鬧出這些事做什麼!”白晉淮沒料到自己真的賭對了,這個結果即使有準備,他也覺得十分震驚。
“如果是信譽的事,我自然不會在意。”江夙的聲音一下子就低下去了許多。
“你爲什麼會去在意那起已經過去了二十年的車禍?”白晉淮把目光轉到了車禍身上,無故的爆出的它,一定是江夙爆發的原因。
二十年前,發生了什麼?
他仔細的想了一下,隨後纔想起……
“我是在六歲的時候淪爲了一無所有的孤兒,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江夙緩慢的說道:“而讓我一無所有的噩夢就是那場車禍,我的爸媽就是那場車禍離我而去的。”
“那和白氏有什麼關係!”白晉淮緊緊皺眉,質問。
“有什麼關係!”江夙似是笑了,隨後聲音轉爲狠厲:“如果當初已經崛起的白氏收購的逼迫,我爸媽怎麼會出車禍!”
白晉淮大驚,這個他沒有聽說過。
“難怪白氏會有今天的雄厚,想來是做了不少這樣的勾當吧!”江夙大聲的嘲諷。
“江夙,你確定了嗎?還是這只是你的臆測!”白晉淮不相信他的爸爸會做這種傷害手足的事。
“怎麼,覺得很意外。”江夙聽後輕輕的笑了笑:“可是我手裡有着足夠說明真相的證據,想要看嗎?”
“江夙,我不相信父輩之間會有那種恩怨。”白晉淮雖然對自己的父親曾經有過怨氣,但是他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做出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