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由我來選,呵呵……”納蘭笑聲逐漸陰沉,“那就太不公平了。被選上來的,可以跟我們一起飲酒,而沒被選上來的,就得死了。你明白了的,我愛凰北玥已久,不希望我的那拉達赫死掉,所以我只能選擇上官非池去死了。所以,鬱小姐,我仁慈一次,將選擇權交給你,給你一次把握這兩個男人生死的權力。你想讓誰死,誰就得死在這兒,你想讓誰生,那就可以跟他一起生還着走出長明燈聖地……你說這個遊戲好不好玩?”
鬱可燃心底惱怒又悲傷,目光落在凰北玥和上官非池身上。
兩人神情都略有變化。似乎惱怒卻又略有希冀。
惱怒什麼呢?
惱怒納蘭的遊戲規則如此殘忍?
希冀什麼呢?
希冀可以知道鬱可燃對他們的真實心意?
上官非池瞭解了遊戲的上半段,而下半段的兇殘卻明顯不知道。
這個遊戲規則竟然將他的身家性命也博了上去,目光瞪了納蘭一下:“這就是你說的遊戲規則?原來,你不是想幫我,而是想讓我和凰北玥自相殘殺!”
“上官,你不是想知道鬱可燃的心裡,你們兩個誰最重要麼?現在是個好時機,不如就讓她親自告訴你們唄……”納蘭淡淡笑道,悠閒地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鬱可燃猛然看向上官非池,他想知道她心裡誰更重要?他竟然有這樣的想法?
他不是對她無所謂,無愛了麼?爲什麼最後卻想知道她心裡的人到底是誰?
上官非池冷笑,“今天之前,我很想知道,可是現在,我不想知道了。”那日和納蘭約定進行這個計劃,在拿到洱海實驗室密碼後,將凰北玥和鬱可燃逼進長明燈聖地,的確想看清楚鬱可燃到底愛誰。
可是沒想到今天在山腳下,千冷鶴說出了真相。
讓他一瞬間覺得心灰意冷。
她愛誰已經不重要了。
她愛不愛他也已經不重要了。
總之,他們再也沒辦法在一起了。
凰北玥淡淡冷笑,睇着納蘭:“納蘭,何必逼迫小燃呢?你莫非針對的是我,不僅要我死在這兒,還想讓我臨死前絕望?你就那麼肯定小燃愛的是上官非池?你就那麼相信她會選擇讓他生?”
“納蘭,我想停止這個遊戲……”上官非池淡淡道。心裡也有些恐懼。
他不確定,鬱可燃愛不愛他。
或許,鬱可燃不再愛他了。
或許,她可以一句話讓他代替凰北玥去死。
既然已經得到洱海基地,他遵守諾言,放了他們,讓那個女人和凰北玥雙宿雙棲去吧。
說他不敢賭,輸不起也好,說他愛惜生命也罷。
他不想玩下去了。
納蘭沒理會凰北玥,只是對想要撤離的上官非池道:“站住。遊戲的大幕已經揭開,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運轉。這個答案是你想要的,如今我辛苦爲你設定問題,你卻想停止探索?你就那麼容易便不想要這個答案了嗎?!我告訴你,想停止遊戲,沒那麼容易。”
納蘭忽然站起,冷冷指着鬱可燃:“說,你選擇哪個永遠死在洱海,跟幻獄長明燈下的亡魂相伴?如果不說,你們三個,我都統統殺死!”
她的聲音陡然陰沉,透着低低的嘶吼,威嚴陰沉的殺手將他們重重圍住。
鬱可燃被她陡然一喝,身體一震,雖然告訴自己要冷靜,肩膀還是忍不住抖了抖。
納蘭的兇狠不是兒戲。
上官非池冷冷看着這一幕,忽然目眥盡裂,低沉地道:“納蘭,我沒想傷害她。”
鬱可燃沒分清他口中的她是男他,還是女她。緊張的氣氛中,她倒也沒想他會對她有什麼仁慈。
納蘭挑眉看向上官非池。
該死的!沒想到你倒是個心軟的男人。
“如果不想她死,那就把這個遊戲進行下去吧。非池,你不早就想借此機會除掉凰別玥這個勁敵麼?如果讓他臨死前和鬱可燃決裂,豈不是更好?所以我答應你,一定讓他們決裂。只要鬱可燃說凰北玥死,我就放了她,絕對不傷害她……”
凰北玥頓時瞭然,最後一句纔是納蘭的真心話。
納蘭今天這一切的行爲果然都是爲了他。
玩遊戲是假,讓鬱可燃選擇是假。
納蘭根本沒給她選擇的機會。她只想讓他凰北玥死呢。
鬱可燃脣角勾起一抹苦笑,原來,上官非池將他們逼進長明燈聖地,是跟納蘭的合謀。上官非池和納蘭合謀將他們引到這裡,原來是想對付凰北玥。
這個遊戲雖然讓她選,但是目的卻是凰北玥。不管她選誰,最後死的一定是凰北玥。而他們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逼迫她親口說讓凰北玥死在這兒。
他們想讓她和北玥哥決裂。
讓北玥哥絕望。
意識到這個,鬱可燃感覺到一股危險氣息,也越發憤怒了。
她冷冷瞥着上官非池和納蘭。
“你們真可笑,把我們引到這裡,只是爲了知道我到底愛誰?哈哈……你很關心我愛誰麼?你們聯合起來要對北玥哥不利,直截了當地殺好了,何必借我的手?我告訴你們,我死也不會讓北玥哥傷心的。”
他太狠了,殺凰北玥之前,還要讓她親自選擇。
她拿定了主意,她死也不能讓北玥哥傷心。
如果只能活下一個人,她也希望是凰北玥。
如果他們都沒辦法活下去,那就同去同歸吧。
“女人,不要挑戰我的底線。”納蘭聲音再次高昂:“快點,說出你的答案。你有機會選擇一個人活,一個人死。但是隻要你選擇凰北玥活,你就得死。這可是個逆命題!你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鬱可燃握緊手掌,把手心摳出了血,看向黑暗裡站立着的兩個男人,目光落在上官非池身上:“非池,如果我選了你去死,你會不會恨我?”
上官非池脣角一邊下沉:“這不是你想要的麼?”
早在山腳下,在她得知一切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她身上蒸騰起一抹殺氣。
你不就想一刀捅向他麼?
更何況,剛纔她已經認爲是他和納蘭合謀要逼死凰北玥了,而且還要借她的口,讓凰北玥對她失望。
如果她選他,他不意外。
“就算我選你死,你們也會勒令我改口的。”鬱可燃看上官非池的眼神全都是不信,又轉向凰北玥,忽然甜美地笑了下:“你呢?北玥哥?”
凰北玥也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和她相對,是那麼默契,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不恨。”就算她選了他死,納蘭也不一定捨得殺了他。他們的目的,只是讓他們兩個決裂而已。
他寧願死,也不能跟她決裂。
“小燃,如果你跟我決裂了,我纔會恨你。”
“那我心裡有主意了。”鬱可燃轉頭看向納蘭道:“在我說出我的答案之前,我能問下,第二個遊戲是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