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少,我們都是聽了小白爺的挑唆纔會做出糊塗事,青衣人拿着把柄要挾我們,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
佐巖嘿嘿了兩聲,瞪着美目。“小白爺是個蠢蛋,你們也是?在這條道上少說也混了幾十年,也算是我長輩,要是不滿意我“雷雲”,大可以說出來,我把你們的份子錢加倍了給你們就是,頂多各自某其路,見面了還能以兄弟相稱,總好過戴着背叛的帽子被人挫脊樑骨來的好,兩位老哥爲什麼就這麼想不通?”
佐巖說的是深情並茂,但是槍口卻已經對上了兩個人。
死亡的恐懼籠罩在包廂的四周,佐巖嘆了口氣。“明年的這個時候我會給兩位大哥上香,你們的家人我會好好伺候着,你們這就一路走好。”
“媽的,佐巖,你……”跪在地上的兩個人,掏出槍想要先發制人,然而一切都晚了。
砰砰兩聲,子彈準確無誤的攝入了兩個人心臟,一槍斃命。
痛惜在佐巖的臉上劃過,就在開槍的一瞬間他都沒有想過要殺這兩個人,如果他們就這樣安於受死,他就不會開槍,但是到最後,這兩個人終究還是想要殺他。
“秦老大,讓外面的人進來收拾下!幾位大哥,我們換地方繼續,這裡太髒了。”佐巖連解釋的念頭都沒有,殺人對他來說太過平常了。
殺雞儆猴,一次三個,無疑是對剩下的人一個重磅炸彈,佐巖端坐在另一處的包廂中,他審視了一圈,現在房間裡還身下五個人。
“想必剛纔各位也都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在我們的地頭上有一隻新起的勢力,這個人很神秘,我的人查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這個人的據點,但是他卻可以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拉攏一些新勢力與我們抗爭,很明顯這個人在警方的內部也有關係,所以我想請各位大哥們給點建議,是留還是除?”
“留是自然留不得,這個人以來就針對佐少,他的目的很明確想要取代您,不過,有點我想大家都要明白這個人的勢力恐怕不在“雷雲”之下。”說話的人看了佐巖一樣,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
“白老大無需遮掩,有話直說。”
“我們都有一個疑惑,佐少跟禹城國際是不是真的有鬧翻,這次警方大規模的掃黑活動,已經有很多對我們不利的傳言,失去蕭仟宸這個保護傘,我們今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賺不到錢,小弟們的安家費就很成問題,這也是很多人跳槽到其他地方去,打也打不回來。”
佐巖笑了笑,低垂的眼眸注視着自己的酒杯,額角上的青筋跳動着,突然沉默下來的人無形中傳遞着壓迫感。
“我與蕭仟宸之間的問題不足以牽連到你們,這次掃黑背後有我們不知道的內幕,黑幫與警察向來都是敵對的,各位不用太在意。”
“青衣人素來都是獨來獨往,這次會出來給人牽頭,我們可以從這個人身上找到答案。”又有人提議。“佐少要是信得過我們,就把這個任務交給我們,找到這個青衣人就能查到是誰。”
佐巖笑了,他笑的很溫柔,點點頭。“於叔的提議正合我意,要比起找人還真的沒有你不行。那就這樣吧,各位大哥們,最近風聲這麼緊,都各自在家呆着修身養性,剩下的交給我們來收尾就好了,損失的自然在年底分紅的時候會送上紅包。”
聽到有錢收,臉上都露
出了喜色,道謝過後紛紛開始離開,很快房間中只剩下佐巖和秦老大兩個人。
佐巖黑着臉,身上還有着一股血腥味,他不出聲秦老大也不敢出聲,門後站着兩個手下,不知道在跟誰說着什麼,一會就沉浸了下來。
“佐少,我不明白找青衣人的是爲什麼要交給那隻笑面虎,那老頭子早就有二心了,這次沒有參與其中,我還覺得奇怪了。”秦老大是個爽快人,心裡有事絕對藏不住,他不問出來感到憋得慌。
“秦叔,你從我父親那代起跟着我們佐家,我們“雷雲”跟禹城真的是那麼回事的話,會怎樣?”佐巖答非所問。
“屬下是看着少爺跟蕭仟宸長大的,你硬要我說的話,我是絕對不會相信你們之間有了過節,少爺不能瞞着我們做什麼出格的事,威脅到您的安慰,我們就沒臉下去見老爺了。”
佐巖咯咯咯的笑出了聲。“姓於的想要搏這個彩頭就讓他去吧,今天已經殺了三個人,我不想再多沾血腥,就憑那三個人是不會有這個魄力的,他們背後還有人在搗鬼,而這個人就在五個人中間。”
“那我們要不要……”
“不着急,經過今晚,我想這個人暫時不會有什麼大作爲,我們只要盯着就可以了。”佐巖嘆了口氣。“秦叔,回去好好犒勞今晚的兄弟們,有死傷的還是按照老規矩來,願意進入對方隊伍中的登記下,我們不能虧了這些人。”
“是,少主!”秦老大也跟着嘆了口氣,今晚的行動必定有死傷,他是不明白佐巖爲什麼要去話那麼大代價替人守門戶,就讓小白爺全部收了,最後幹掉小白爺,江北的三分之二勢力就全在“雷雲”的手上,也不用處處防範那幾個人,多簡單的事。
“哎哎!我們“雷雲”別的不多,就是錢多,呵呵!”
這話怎麼聽都覺得很怪異,秦老大不安的瞅着佐巖,良久才發現他的老大其實一個問題都沒有回答他,整晚就這麼被忽悠掉了。
一個晚上江北的三個團伙在各自的地盤上被人移了主,或者說被合併。誰說江北這次掃黑打擊中損失慘重?那些站在高位的人依舊是瀟瀟灑灑,不但吃喝玩樂樣樣俱全,甚至還有了新的成員加入,這讓那些隔岸觀火的人始料不及。
“雷雲”依舊好好站在頂端,而忽然消失的三個人卻沒人問津,心知肚明下也沒人敢繼續揣測,日子過的平淡,只是偶爾會有些小打小鬧也都在警方的武力鎮壓下給息事寧人。
難得有一線陽光從大清早就高掛在頭頂,一輛跑車沿街駛過,冷清的街面上視乎還有硝煙的氣味,震耳欲聾的音樂在車內狂肆的攪動着人的耳神經,然而開車的人確是毫無感覺,墨鏡下也看不出什麼表情。
今天會是個好天,遠離的城市的蕭條車子一路上山來到一座寺廟前,高檔的奢華與這座菩薩的黃牆瓦礫格格不入。
門前落葉已經被清掃乾淨,青石板鋪路的地面有着清晨雨露的痕跡,踩在上面皮鞋發出沙沙聲。
寺院的小僧對於突如出現的人並不詫異,只是微微點點頭就放下掃帚,領着人來到後院。
住持是個長眉老和尚,圓圓的腦袋冒出黑色的硬刺,黃棉褂掛在身上寬寬鬆鬆。“蕭施主,來了!”
蕭仟宸摘下墨鏡嗯了聲,人已經往禪房走去。
寺院的一角偏僻中
有一所庭院,外牆有着新翻的痕跡,一磚一瓦都是新的,就連花草樹木也是新的。
推開雕花大門,並沒有濃郁的檀香,也沒有敲木聲,要不是古色古香的長廊上坐着一個人的話,這裡安靜的幾乎讓人以爲這裡是一間空宅。
蕭仟宸脫掉鞋子走到男子的面前,動容的表情被掩飾的很好。男子像是完全沒有反應般注視着院子中的大樹。
“爸!”蕭仟宸還是試圖想要跟眼前的人對話,結果完全沒有任何改變,對方像是完全聽不到他的聲音,連睜着的眼睛也像是瞎了的一般。
“我知道在你跟媽媽的心裡,完全就沒有我的存在,但是媽媽死了,我不相信那是場意外,所以我把你從青山帶了出來。”雖然覺得自己很滑稽,但是蕭仟宸還是一個人自言自語着。
“當年的事,我已經查到了點東西,您跟媽媽之前的恩怨我想知道,現在有人對蕭家不利,靠我一個人很難維護周全,如果是外敵我自然可以毫不手軟,但是很多線索都指向了內部,另外,我還想知道這件事跟葉家有沒有關係。”
蕭仟宸注視着自己父親的臉,都說這個人瘋了,至少神經出了問題,但是他知道他的父親一直在裝傻,這是他逃避的方式,從他小時候起,就已經知道他的父親一直在逃避他的母親,逃避這個蕭家。
坐着的男子沒有反應,一雙深邃的眼眸失神的盯着大叔,眼珠子都沒有轉動過。
“爸!就這麼一次,您把我當成您的兒子看不行嗎?我已經沒有人可以相信了,哪怕是一個點頭都可以,葉家有沒有參與進來,我爺爺是不是殺死她們的兇手?”
男子突然撩起邊上的桌子,瓷器甩在木頭地板上,他大吼大叫起來,卻始終不看蕭仟宸一眼。
聽到動靜的小和尚迅速跑了進來,將男子重新扶回椅子上做好,開始收拾起地上的碎片。
蕭仟宸吸了一口起,雙目凝在了一起,鼻子酸楚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往裡鑽着難受,同樣有着一雙深邃的眼眸中泛起水汽。
看着男子的嘶啞叫喊,就算心是冷的,也無法繼續下去。蕭仟宸嘆氣着抱住男子,彎下腰。“好了,好了,我再也不問了,你不要生氣,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了,等一切都結束,我就接你回家。”像是在安慰一個孩子一樣,蕭仟宸用最軟最軟的聲音安慰道。
小和尚收拾完後回到庭院中,蕭仟宸放開男子走了出去。
“這就走?”住持像是在等着蕭仟宸似的,一件他出來就迎了上去。
“他一直都是這樣嗎?”蕭仟宸問道。
“偶爾會發病,不過不會像今天這樣激烈。”
“麻煩住持多多照料,卻什麼直接跟高巖聯繫,他會給你最好的安排。”蕭仟宸將硬皮箱子推到了住持的面前。“寺院也該翻修下了,只要不打擾他的休息就行。”
“多謝蕭施主的慷慨。”住持也不含蓄收下了皮箱。
“除了我還有其他人來過嗎?”無意中,蕭仟宸喝着茶又問道。
“小寺偏遠,香客並不多,偶爾會有一兩個誤闖,不過都被請了出來,見面的話,倒是沒有。”
蕭仟宸嗯了聲,喝完茶離開寺院。
聽着跑車固有的發動機轟鳴聲響起,庭院的牆角上跳下一個人,緩緩走向坐着的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