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冬天,天氣特別的冷。請加經書友新羣9494-7767
溫寧兒坐在牀沿,聽着外屋一陣嘈雜的聲音,不用看也能想得到如今家裡定是進進出出的全是人,三日後她便要嫁給鎮子東頭打鐵鋪子裡的打鐵匠了,孃親這幾天都是忙碌的不得了。
她的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只靜靜的坐在那裡,默默低垂着臉蛋,露出頸彎處一小塊白皙如玉的肌膚來。
她雖是小門小戶的女兒,卻生的細皮嫩肉,膚色白皙。也許正是這個原因,她纔會在與孃親一起外出買菜的時候,被鎮子上的大戶方員外家的三公子給看上了,硬是要娶回家做三少奶奶。
這對家境貧寒的溫家來說,也算的上是件喜事了,只不過偏生好事多磨,那方家三少爺竟是在成親前的一個月裡突然得了疾病,暴斃身亡。可憐溫寧兒連方家的門都還沒進,就平白落了個剋夫的名聲。
雲堯鎮地方不大,民風雖說淳樸,卻也是極其的迷信。溫寧兒因爲這事,可以說是以後都沒法子嫁人了。溫父整天裡是唉聲嘆氣,而溫母則是四處託人,就爲了給溫寧兒說個婆家。哪怕是嫁的遠一些,現下也是沒法子挑剔了。
誰都沒想到,就在不久前,東頭的打鐵匠凌遠峰,竟是會託了媒婆,帶上了禮物上門提親來了。
溫寧兒今年不過十七歲的年紀,而那個凌遠峰,看那模樣也是三十出頭的人了,與先前方家那質彬彬的三公子看起來簡直是一天一地。溫家二老一想着要把如花似玉的閨女嫁給這樣一個漢子,心裡也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可如今卻也沒法子,只得在心裡嘆息一聲,道女兒命苦。
凌遠峰身材威武,外貌粗獷帶着一絲凌厲,雖然只不過是個打鐵匠,但在雲堯鎮卻沒有一個人敢惹他。因爲整個鎮子上幾乎沒有一個人可以說清他的來歷,他這個人,可以說是一夕之間突然出現在了雲堯鎮,沒過幾天便在東頭覓了間屋子,做起了打鐵的營生,就這樣在雲堯鎮安了家。
平日裡溫寧兒倒也是見過凌遠峰的,只不過她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遇上了凌遠峰這種沒成家的男子,自是不好意思細細打量。而她如今,卻馬上就要嫁給他了。
要嫁個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她的心頭自然也是十分不安的,可她卻是沒有法子,只希望凌遠峰是個好相與的,不要像鎮西頭的楊鐵匠那樣,每喝點酒就要把自家的娘子打得要死要活。
溫父在鎮子上開了個私塾,平時只能掙點銀兩勉強夠一家人的溫飽。而溫母便在家做些針線活補貼家用,溫家二老快四十歲的時候才得了溫寧兒這麼一個閨女,自是十分寶貝。如今眼見着唯一的女兒要嫁給一個打鐵匠,二老心裡就像是在黃連水裡泡過似得,滿滿的的不是滋味。
而凌遠峰平日裡雖是沉默寡言,與鎮子上的人也是不大來往,但提親的時候卻也是按照雲堯鎮的風俗,三媒六聘,一樣也沒有少。婚事敲定後,凌遠峰便託媒人送來了各色聘禮,半扇豬肉,一對大魚,兩擔子糧食,四匹花布,六種果餅,外加十足的紋銀十八兩,只讓人挑不出一點兒的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