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伴(3)
三臂統領的手臂雖然比別人多出一條,但是此時看上去卻沒有凌亂的違和感,一手按住劍柄,一手伸向背後,要拿取斧頭,最後一隻手則是握緊拳頭保護自己的前身。
三隻手,三種不同的動作,但是狀態確實一樣的,隨時準備戰鬥。
當時緊張的面龐一下子就鬆弛可下來,因爲屋子裡的四個人有三個人都是認識的——自己的父親、刻雪、王李。
“這位是?”三臂統領已經猜到了八九分,但是不敢這麼快的相信,因爲紅色頭髮紅色皮膚的人確實並不多見即使在兵州這種天地奇異的地方。
況且封閉百年的兵州,也使得三臂統領對巫神的存在產生了懷疑,因爲巫神有靈,又爲何讓兵州落入如此艱難的地步。
生活在困苦中的人,就不應該相信命,只有靠自己和天地拼搏的人才能夠生存。
“還不跪下!”鞭子統領似乎對自己的兒子感到很失望,居然從小給他提及的紅仙人都忘記了,真的有些數典忘祖。
三臂統領還是跪下了,不情願的跪下了。紅老頭卻沒有看到他臉上不痛快的表情,因爲紅老頭很高傲。
舊友相逢,又是年紀老到一定歲數的人,見一面少一面的所以絮絮叨叨交談了好久。直到東方的天際泛起了魚肚白還沒有盡興。但是他們的交談不得不停止了。
因爲寅時已經到來,陸陸續續有許多人到來。他們無疑都是第一次將要出城狩獵,他們無疑也是新一代中的翹楚。
天空似亮非亮似白非白,在這種背景下圍坐,像是上早自習一般,冰冷的讓人睡不着覺。
後來的人許多人都把目光投影在王李和紅老頭的身上,並不是他們長得醜或者長得怪,而是他們卻穿着熊皮做的衣服,而且還在鞭子統領的面前穿着。
就這樣一連培訓了五天,都是一些一般野獸的習性,野外生存的技巧——那些野菜能吃,那些誰能喝,怎樣生火的。對比本身就是兵州城中的人來說,這些已經耳聞目染,沒有什麼那學的所以授課的長髮頗爲省心。
這些首次的參加者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膿包,雖然打扮的各有怪癖卻個個都身手了得,要不然他們的千夫長百夫長也不會將他們舉薦上來。
雖然對於王李來說,他們說的一些名詞比如拜服狗、明日花、霜雪柳,之類的名詞他理解不了,但是王李可以下課的問刻雪或者別人。
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脾氣秉性,但是每一個人都渴望被別人尊敬。有人虛心的像你請教問題,你會不開心嗎?
突然之間王李一下子認識了許多的人,原來原來學渣的人緣好是有原因的。
“你就是先前被稱之爲兵州最醜的男人吧?”說這話的人一身的黃色的衣服,偶爾會有一些細碎的斑斑點點鑲嵌其中,那應該是梅花鹿的皮毛。這個人就是黃衣,一個直腸子。而且似乎很神秘,因爲他的頭髮和臉頰都包裹在裡面。
他的聲音都像是被加了密一樣聽不出性別,王李神奇的眼睛也看不出他的性別。
“額……”王李有些無語,因爲別人說的肯定是他,但是他有不願意承認是兵州最醜的男人。
另一個人也很神秘的人就是長袖,顧名思義他的衣袖很長很長,像是京劇中花旦的戲袍衣袖一樣的寬大過膝,聽說他還有一個名字叫做無手,因爲沒有人見過他的手,也許長長的衣袖就是爲了遮住沒有雙手的事實。
一身的白色的兔子皮毛拼成的大袍子像是一個牀單披在身上一樣,長長的頭髮似乎從來沒有搭理過,任性的讓風吹得凌亂。他從不先開口說話,即使說了,也是極其的簡短,簡短到,省略掉主謂賓之後,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剩下。
還有一個就是王李先前曾經見過的渾身散發異香的魚尾,不知道她爲什麼也能參加,在兵州城外沒有被開發的區域不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嗎?
當然最爲在意魚尾確實刻雪,不是因爲魚尾的白衣勝雪或者美麗可人、渾身讓人迷戀的香氣吸引了她,讓她產生了嫉妒的心,而是心中小小的不愉快——自己千辛萬苦哀求三臂統領多次都未能出城,她憑什麼可以。
刻雪這個時候卻像極了小心眼,傲慢讓她成了小心眼兒。
能夠成爲夥伴的不僅只有人和人,還有人和動物之間。無論黃衣、長袖還是魚尾他們都有各自的寵物。
在地廣人稀的兵州,動物很自然的填補了,心靈上的慰藉。
黃衣豢養動物或者寵物居然是一隻松鼠,長袖的肩頭上居然是一隻八哥,很擅長模仿各種聲音,其他動物或者人的。只聽一遍就能夠記住,而且完美的複述,這一點王李是領教過的,因爲王李背完一篇《滕王閣序》。
這個像極了烏鴉的小東西,真的就模仿王李的口吻背誦了出來,雖然王李知不知道它理解不理解,但是確實驚訝,“如果這張嘴張長在你的身上就好了。”王李對不怎麼說話的長袖說到。
很難想想一個寡言少語的人,居然能夠訓練出這樣一隻聰明伶俐的鳥兒。
魚尾的帶來卻是一隻奶白色的肥壯的牛,充當她的坐騎。白色的牛有誰見過?
在這五天的訓練中,每個人都是精神緊繃,只有紅老頭一味的亢奮,因爲他自信他的法力,能夠駕馭的了外面神秘的世界。
五天的時間,有多長對王李而言十分的漫長因爲在此期間他做了許多有趣的事情,明白了兵州的前世今生,巫神教的古往今來。
五天過後出發的時候。出發的時候到了,兩百三十人的對於依舊是好好的蕩蕩,但是出來的送行的人卻很少很少,因爲這就像是他們上班一樣,不可能每一天都指望親人把你送出城郭,對於說句一路平安般的貼心話。
只有首次參加狩獵的新成員纔會有人來叮嚀他們。蒲草來了,是爲了看望王李,說了許多不痛不癢的話,卻沒有將她的本意表達出來——路上小心。這是她有生以來最爲扭捏的一次。
不語也來了,不是爲了王李,而是爲了自己的爹,百草。
這是他時隔三十多年再一次出城,心中已經不似當年的意氣風發,雖然他依舊的年輕美貌。
“當年,每次我要出城,你娘都要送我出城,如今卻長城了你。”百草感嘆了一句,但是話音剛落,就有一個軟酥酥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現在不是還有我嗎~~”一聲讓人軟綿綿的聲音飄到百草的耳朵裡。王李則是一陣的噁心,“沒有想到聲音裡面還能添加十香軟骨散~~~”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一代風華絕代的豐腴的佳人風四娘。扭動着短短的腰肢,故意裝作跌了一跤撲進百草硬朗的懷抱中。
這一幕被二百多人的隊伍看到,有的人羞紅了連,那是風四孃的兒子們,青面的臉變成了紫色的。紅色加上青色,變成了紫色。很詭異的顏色搭配。
隊伍中,有些人氣得牙癢癢那是風四孃的丈夫們,但是這些丈夫看到老婆和別的男人調情的一目,都是敢怒不敢言。因爲兵州城的女人都是老大。
“人家,昨天就聽說你變帥了,就像過來看看你,怎奈何不敢不打扮就出門,你看我現在好看嗎~~”風四娘果然是老女人沒有一點兒嬌羞。
“好看,好看。”男人是否都是負心人,前一刻百草還是懷念不語的母親自己的結髮妻子,現在就將攬着風四娘肥碩的腰肢,滿臉含笑的稱讚他的美麗。
女人的心思你別猜,男人的心思最好也是。
“封系!你還要不要臉呀~~快的走啦!”能說出這樣膽大話的人,這一有紅老頭。“真丟巫神的臉!”
這次出行前面的二百人是爲了出城狩獵,後面的三十人則是爲了開拓前往積雷山的道路。紅老頭、鞭子統領本應該走在隊伍的最後面,負責後面的三十人。
可是紅老頭是一個急躁的脾氣,鞭子統領之前畢竟是統領,每一次都是走在隊伍的前頭,這次怎能例外。
於是他們倆就坐在兩匹短腳馬上面交談很歡的走着,他們兩人的交談沒有人能夠聽清楚,因爲他們本來就口齒不清。
隊伍出發的時候,紅老頭羞辱了百草封系一下,因爲所有的目光都看到他和風四孃親親我我。
當隊伍的末尾也出了小小爲他們打開的側門,側門就再一次緩緩的關閉,當代十天之後的隊伍的迴歸。
“你看中我兒子中那一個了~~”風四娘牽着不語的手,像是母女一樣走在回家的路上。
“……”這個問題不語從來也就沒有想過。
“不語姐,你在這裡呀~~我正找你吶,巫神廟的事情太多了,你要幫我。”蒲草挽住不語的手就要走。
風四娘不停的對蒲草翻着白眼,先前酥酥的聲音已經叫破了音,只是想要經不語留下。
“謝謝~~幫我解了圍。”不語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是蒲草知道自己的好姐妹需要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