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陌生男子問:“你認識淺倉花綺麼?”

蕭郎歪着頭,好似思索了一會兒,纔回答道:“你來這裡,就是爲了問我一個陌生人的名字麼?”

男子堅持道:“那你認識麼?”

蕭郎這次連一秒鐘的遲疑都沒有,說:“不認識。”

心下卻暗自警惕,這傢伙看來也是東瀛來客。

八稚女中爲首的女子名叫淺倉花綺,蕭郎自然不會忘記,但這件事是張君託付給自己的。以他的個性,雖然平日裡大大咧咧慣了,可還不至於愚蠢到把蕭郎的名字告訴給其他東瀛人。何況八稚女身份何其敏感,整個逃離行動應該是萬分隱秘的,甚至就連自己的親人也不會輕易告訴,那這位陌生男子又是從何得知的?

“我是她們的朋友,請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她們的,所以如果你知道她們的下落,請務必告訴我。”這位男子倒是認定了蕭郎一定知道些什麼,追問不放。

“如果你沒有別的事,還請離開吧,嬰霞山不會歡迎你,而且東勝神州的玩家,八成也不會歡迎你。”蕭郎笑着回答道,不僅直接下了逐客令,也隱隱有一重威脅的意思。

這不是蕭郎的一貫風格,不過畢竟涉及到張君這個室友,又涉及到八稚女這些個姑且可以算半個的“自己人”,不由得蕭郎不謹慎。

幻世界在華夏大陸開放的是主服務器,而在東瀛開放的算是一個分區,雖然按照道理說兩個遊戲區並不相連。完全可以說是兩種遊戲——比如華夏玩家所處的位置是東勝神州。第一個正式副本是三國戰場;而東瀛玩家所處的是東瀛四島。第一個正式副本名爲“菊與刀”,也就是戰國時代——但蕭郎畢竟見識過張君幾次的前來,八稚女的逃離,還有其他一些和土著相搏的東瀛人,自然不會再如普通玩家那般天真的以爲兩個分區是絕對分離的。

東瀛玩家和華夏玩家,如今雖然同算一國國民,可民族仇恨之類的東西,從來不是國家這個單純的地域名詞可以消泯的。

這傢伙能說出淺倉花綺。自然是東瀛人,在華夏大陸,他的潛在危險可比蕭郎這個叛徒頭子還要高上幾分。

至於他說他自己是八稚女的朋友,蕭郎根本是不信的。

“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陌生男子皺起了眉頭,更顯得陰柔,倒還不至於給人陰險的感覺:“我雖然拿不出任何證據,但我們完全可以這樣:我叫淺倉真吾,閣下請把這個名字和我的相貌告訴淺倉花綺,她會出來見我的。”

蕭郎拍了拍手。六丁六甲如鑽山神鼠一般直接從半山腰處直接來到蕭郎身邊,拱手垂立。等待吩咐。

“送客。”蕭郎淡淡說道。

八稚女既然是逃離,那就說明她們身後組織的實力遠遠不是她們能夠抵抗的,甚至連抵抗的念頭都不敢有,只敢拋棄肉身,逃離到橫亙大海另一邊的華夏大陸上。

那就很容易證明,這個組織纔有實力和華夏大陸上九大聯盟之一的雪影宮有些交情,讓天巧雪蓮認識。而天巧雪蓮的地位是僅次於太平宮主的堂主,那麼她認識的東瀛人,自然不可能是什麼阿貓阿狗,大聖堂、雪九妖君、玲瓏公主也不會隨便帶個人就來找自己,也就是說,這個男子身後是有大勢力的,那就顯然不可能是八稚女的朋友。

即便真是淺倉花綺的朋友甚至是親人,現在蕭郎也不會流露出一絲異樣。

“我是嚴島神社的代表,既然閣下不願意談論私事,那我們現在就談些公事。”淺倉真吾見蕭郎完全沒有透露半點兒口風的意思,只得把自己的身份交代了出來,要不然,他明白自己一定會被“禮送”出嬰霞山。

蕭郎擡手示意六丁六甲停手。

到底是玲瓏公主親自帶來的,而且蕭郎也想聽聽這大聖堂是如何和東瀛勢力勾搭上的。

他倒是不知道,其實原本隨便派個妖族帶他們兩人過來就足夠了,誰知道玲瓏公主思念蕭郎思念得緊,找了這麼個光明正大的藉口就找來了。

她自己把這活給攔了下來,誰也不敢多說什麼。要不然,別說以大聖堂公主的身份,就是雪九妖君,也不至於給天巧雪蓮和淺倉真吾這二位當領路人。

“嚴島神社?”夏筱詞接口道,稍微有些不敢相信:“東瀛三大神社之一,另外兩家是出雲大社和八阪神社,怎麼如今東瀛那邊連神權的代言人也要參與到世俗的爭鬥中來了?”

“日沉之殤,東瀛再無大神。”淺倉真吾一字一句,沉聲說道:“連神都消失了,遑論代言人。”

這話說出來,在場的一衆玩家臉色皆是一變,再無和色。

因爲,只有那些守着昔日榮光的東瀛傢伙才管那場戰爭叫日沉之殤。

而這些傢伙無時無刻不在謀求着東瀛的再次獨立。

蕭郎攤開雙手,反問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商量的麼?”

“爲什麼無法商量?”淺倉真吾好似不知道自己剛纔犯了一個多麼嚴重的錯誤。

“很顯然,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在你身上看到哪怕一丁點兒的誠意,而你剛纔的那句日沉之殤,就等於告訴我,咱們之間不再存在合作的基礎。”蕭郎說。

蕭郎不是極端民族主義者,自然也不願意和和這種麻煩人物合作。更何況,兩人還不是同一個民族。

“哼,對於我們嚴島神社而言,大聖堂可不是唯一的合作目標,戮仙宗、如意樓這兩家,我們的人也開始有接觸。如果閣下一直抱着這種態度,那麼對你們來說。這必將會是一個巨大的損失。”淺倉真吾居然帶上威脅的語氣。

“拭目以待。”蕭郎笑了笑:“那咱們就看看會是怎麼個損失法。”

“告辭。”淺倉真吾又是冷哼一聲。甩手跟着六丁六甲飛走了去。

再無一絲留戀。就這麼利利索索地走了,連一向不把心思放在這上面的薛妍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有古怪。”這時魚般若突然插口道。

蕭郎微微深思,也發現了這麼個問題。

魚般若接着道:“這傢伙表現的也太古怪了些,前後感覺根本不像是同一個人。”

前面詢問蕭郎是否認識淺倉花綺時,這個從名字上看倒有幾分可能是她親人的淺倉真吾,彷彿牛皮膏藥一般在一直追問,給人一種他是一個很執着人。可到了後來,到了所謂該談“正事”的時候。這傢伙上來直接就說出了“日沉之殤”這四個挑釁似得詞語。

作爲嚴島神社的代表,若真心想來東勝神州尋求合作的話,就不可能不知道這四個字是兩族間的一個忌諱,一旦說出,就基本代表合作再無可能,就好像前世日本人在中國人張口閉口說“南京”一般。可這淺倉真吾的表現就如同笨蛋一樣。

而且在蕭郎亮明態度後,這淺倉真吾又是直接道出去投效其他玄門的念頭,這種行爲換成任何人,都明白是意味着徹底杜絕了大聖堂和嚴島神社合作的可能性。

放棄的也太輕易了!

準確的說,是從剛開始就好像沒準備要和大聖堂合作。淺倉真吾只是準備來走個過場。

在場的都是各自聯盟的首腦,誰都不是傻子。都明白淺倉真吾不是一開始就是這麼個打算的,要不然也真沒必要白白走一個過場,只是因爲牽扯到了淺倉花綺,纔會讓場面變得異常詭異且尷尬。

“蕭郎,你到底認識那個花綺麼?”方嘯天直接開口問道。

蕭郎在他們面前自然不會有什麼隱瞞,當即點了點頭,說道:“她們一共有八個人,又牽扯到我另一個朋友,所以我纔要小心些。”

“其實沒什麼的,這裡是東勝神州,不是四島。”夏筱詞寬慰着蕭郎。

蕭郎笑了笑,說道:“確實不是什麼大事,反正我也不可能和他們合作,跑了就跑了,愛和誰合作就去和誰合作,特別又是這種神社機構,很容易就惹上一身騷腥。”

夏筱詞白了蕭郎一眼,怪他用詞不恰。

“大人,雪九妖君找您。”

就在衆人重新收拾了心情,準備繼續野炊時,六丁又出現在蕭郎眼前,恭敬說道。

六丁倒是有眼色,在其他人面前,不敢叫玲瓏公主,只敢說雪九妖君。

方嘯天大有深意地看着蕭郎,問道:“這位雪九妖君倒真是個美女,而且還是一個古道熱腸。”

對於蕭郎的朋友,特別還是男性朋友,玲瓏表現的異常開朗大方,在方嘯天初來嬰霞山時,各方面的待遇都遠超夏筱詞和薛妍。

要不是後來方嘯天看到雪九妖君對待蕭郎的種種,估計還會以爲妖族的女子天性都是這麼熱情大方呢。

蕭郎打了個哈哈,揭過這一篇,回頭問向六丁:“她又有什麼事?”

六丁倒毫不隱瞞,說:“據說儒門剛纔又派人來了,大聖也在。”

蕭郎一怔,無奈笑了笑,對着嘯天幾人只得告罪一番,跟着六丁走了開去。

儒門來人,自不是喝酒賞花,而是幹架來的。

本來蕭郎心中一直都有些疑惑,天下皆知嬰霞山乃是儒家四門阻擊大聖堂前進腳步的地方,可偏偏蕭郎來到這裡的時日也不算短,卻始終沒發現這裡有哪點兒像是戰場,更沒發現過戰鬥的痕跡。

這要說是不奇怪也就太沒道理了。

而如果蕭郎不知道妖族和儒門的淵源,估計還會以爲是由於自己平日裡懶得四處晃悠,所以沒找到兩派大戰的地點,但是現在麼,蕭郎一直都有另一種解讀,大聖堂的妖族,和儒家四門儒士,極爲有默契在嬰霞山處僵持,相互打太極推手。

名義上是兩族對壘,其實是坐看天下風雲變幻。

反正大家的道統纔是真正出自人間道的,雖然正邪有別,可好歹道統純正統一。

還有一處極重要的輔證,那棟聳立入天際的不眠雲上樓,再怎麼想也不該出現在嬰霞山上。這種建築當成大聖的行宮都綽綽有餘,沒道理建造在雙方對立的最前線。

除非大聖堂已經決定把嬰霞山建成一座妖族在中原的基地。

這些本來只是蕭郎的推測,也沒有什麼實際證據,對蕭郎而言也是無大所謂的事情,直到三天前,玲瓏把自己叫到不眠雲上樓,看到八個儒士分別代表着應天書院、嶽麓書院、嵩陽書院、白鹿洞書院四大儒門,來向大聖堂約戰。

原來不是不打,而是還沒有正式宣戰。

不得不承認,無論是大聖堂還是儒家四門,倒是都挺講規矩,或者說是都遵從於“君子之戰”。

他們在嬰霞山對峙已有月餘,其實已經決戰了四次,每次死傷也是無數。

這個次數其實根本不能算少,只不過每次決戰之前雙方都要提前宣戰,約定好時間地點,雙方擺明車馬纔開始相互征伐廝殺,少了許多戰爭的偶然性,更何況對蕭郎這種以前從戰火中摸爬滾打出來的傢伙來說,這種宣而後戰、宣而才戰的模式更像是玩軍棋或是過家家。

兩族平日裡別說偷襲與反偷襲,就是遭遇戰都未曾有過,除了玩家之間的廝殺,還算能擦出些火花,其餘的一切可以說平淡無奇。

蕭郎心道這還打個屁,你們直接把各自底牌相互一報,看誰的修者人數多,境界高,法器犀利不就能分出勝負麼,至於如此墨跡?

不過三天那次雙方約定的是五日後,這時間還沒到,儒家儒士又來幹什麼?

蕭郎跟隨六丁進入大殿之中,孫六耳早早就坐在主座之上,玲瓏坐在他身側,而客位上坐着的是三名儒士打扮的傢伙。

這一次倒是有兩個熟人,着實讓蕭郎吃驚不小。

一個是自蕭郎試煉任務時就算相識的白面書生蘇有白,另一個自然是口口聲聲稱呼蘇有白爲小師叔的薛景求,至於第三人,蕭郎倒是真不認識。

幸好蕭郎已然戴上了狼鬼顧,要不然少不了和他兩人一番口舌爭論,大意就是勸自己迷途知返,回頭是岸。

那又是一重不必要的麻煩。

“這是我大聖堂新晉的狼鬼妖君,你方纔所說之事,大可以詢問他。”孫六耳正襟危坐,又是一副大聖的莊嚴樣子,不比在玲瓏面前或是酒後那種失態模樣,接着又對蕭郎說道:“狼鬼,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三人顯然是由蘇有白爲首,只見他得到孫六耳的表態後,直接跨上前一步,雙眼緊盯着蕭郎,問道:“那些異人,都是聽命於你的麼!”

蕭郎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向溫文爾雅,甚至可以說有些懦弱的蘇有白居然如此強勢,更有些咄咄逼人之感,聽到他的問話,蕭郎倒是沒有什麼可否認的,直接回道:“不能叫聽命於我,只算是有些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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