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聲清脆的斷裂聲,似敲擊在木哥二人心頭的尖錘,嚴亮只感到心臟似乎停止了跳動,眼睜睜的看着面前壯如小山的彪形大漢發抖———
一段長長的水管此刻已被小山愣生生的拉斷,一道水箭如柱般從斷裂的水管口射出,瞬間將小山周身沖洗得泡沫皆無,他晃了晃碩大的腦袋,一雙不知是被浴液刺激,還是極怒所致的通紅通紅的眼睛閃出兇光,直盯着妄圖逃走的兩個人。
木哥哀嘆一聲,使出全力將嚴亮推出門外,還沒站穩,就感到一股凌厲的氣勢直逼身後,他順勢向旁邊一閃,總算避開了身體的要害,不過手臂還是被東西掃到,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一時間血流如注。
木哥急轉過身,看着小山手裡拿着一截斷口尖利的水管,又向自己撲來……
啊———
門外突然傳來嚴亮的驚叫,這暫時阻住了小山的腳步,浴室裡的兩個人都往門外瞥去,只見門外突然有幾個人影晃動,隨後,閃進了一個壯碩的漢子———
薛鐵?!木哥有些絕望了———這個小山已經夠讓他撓頭,現在又多了一個狠角,難道自己真的要抓鬼未捷身先死?
小山的眉頭皺了皺,臉色也有些難看,“你也要來插一槓?!”
薛鐵笑了,他指了指木哥,嘿嘿道:“這個人是我的———”
“‘少爺’說,賞金我們拿定了,別人沒份兒,哇———”小山大叫一聲,向薛鐵撲來。
薛鐵的體型比小山足足小了一圈,但力量卻不差多少,他雙手一把握住小山的手臂,向側方一帶,小山的身體便滑向牆角,隨後薛鐵連續打出幾拳,招招中的,砰砰幾聲悶響過後,小山的鼻孔嘴角已濺出鮮血,但他身體太過厚實,經過這幾下重擊後,仍然未傷筋骨,咆哮着再向薛鐵衝來……
木哥已經退出浴室,看到嚴亮正被幾個漢子架住,他本想走上看看嚴亮的情況,卻被漢子們兇狠的目光瞪了回來,浴室裡噗噗砰砰的響聲不斷,間或傳出薛鐵和小山的痛呼,看來兩人人是棋逢對手武遇相當了。
正在木哥想着如何脫困的當口,在監控攝像中看到異狀的獄警終於及時趕到,十幾個人剛一進來,薛鐵就停了手,只剩下小山還發狂似的往上衝,不過卻直接撞在了幾根嗞嗞閃着電火的電棍上,他抽搐着摔倒。
危機總算過去———雖然在木哥看來這只是暫時的。
小山被七八個獄警架了出去,滋事、襲警、製作兇器加破壞公物,估計小山的牢獄之期又會多添上幾筆。
薛鐵身上也受了傷,他和木哥經過本就問不出來什麼的審訊之後,一齊被送往醫務室。
木哥一邊走一邊偷偷的打量薛鐵,好像想從薛鐵的臉上瞧出什麼,卻一無所獲。
一進醫務室木哥就聞到了濃濃的消毒水味兒,一旁的薛鐵狠狠的皺着眉頭,臉色竟然很難看,猶豫着想往外退。獄警站在門口瞪了薛鐵一眼,他才穩住腳步,臉色卻越來越白,木哥有些奇怪,但之後他馬上就明白了———醫務室裡的小護士正在給一個注射器裡注藥水,她彈了彈針頭將空氣排出,一小股藥液也隨即竄了出來,薛鐵看到這裡,身體明顯的晃了兩晃,臉已變得颯白,渾身上下竟然有些發抖———這個強壯的漢子,竟然暈針!木哥心裡偷笑。
薛鐵也察覺了自己的失態,他強挺着站穩了身子,將目光避開護士手中的針頭和那些醫用器具,向門口的獄警打了個立正:“報告!我沒受什麼傷,請求返回!”
獄警看了薛鐵一眼,繃着臉沒有答話。
薛鐵似是不死心,想了想又道:“報告!爲了節約政府開支,我請求將今天的檢查與後天的體檢合併進行———今天,今天就算了吧———”
獄警終於繃不住冷臉,噗嗤的笑了出來,大概他也知道薛鐵有這毛病,又看了薛鐵一眼,點了點頭。
薛鐵如臨大赦的終於鬆了口氣,站在門口等着木哥。
小護士十八九歲,長得很甜,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還帶着些許稚氣,她似乎有些懼怕門口站着的薛鐵,聽到不用給他檢查的時候,小護士似乎也鬆了口氣,等轉到木哥這邊時,她好像也有些害怕,慢騰騰的蹭到了木哥身邊。
“剛畢業的?”木哥猜出了幾分,想讓小護士放鬆些。
“嗯———是!不,不是———”小護士明顯有些慌亂,一時間語無倫次,“我,我是實習的———”
“在這裡實習?!”木哥有點吃驚。
“嗯,我,我們學校和,和這裡對口,畢業都要分去監獄,給,給犯人———哦,不,是你們,不不,是你們這些犯過錯的人———”小護士似乎是怕說到什麼犯忌的話刺激到木哥,拼命的想着合適的字眼,可卻越改越亂,“不,不是你們,是他們———呃———”
看着小護士急得雙手連擺,木哥笑了,搖了搖頭道:“你這樣可不行———”
“啊?我,我怎麼了?”小護士有些驚慌失措。
“在這裡工作,你可得兇一點———讓犯人們都怕你!”木哥見小護士一手緊緊的抱着一個小藥箱,另一隻手握着個注射器,怯生生的看着自己。
“可,可我不會兇———我,我更害怕你們,不,他,他們———”小護士偷瞄了薛鐵一眼,薛鐵似乎也不敢往這邊瞅,正歪着腦袋往外看。
“不對,不對,其實犯人還是怕你的———”
“嗯?怎,怎麼會呢?”小護士有些驚訝,張大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坐在面前的這個長得有些清俊的年輕犯人。
“因爲你手裡有武器啊!”
“哪,哪有?!我們不配發槍械的———”
“我說的不是那個,是你手裡正拿着的———”
“你,你是說———”小護士擡起手看了看,“針?!”